凌之月心里聽到果子這個詞語的時候,忽然咯噔一下。
“什么什么果子,我不知道。”他眼眸眨了眨,還是反駁道。
“裝傻啊?”藥童笑容愈加明媚。
凌之月看到他眉眼之中喜悅的弧度,一瞬間有種利劍直抵喉嚨的錯覺。
藥童的手,下一秒就放在了自己的武器上,那皮鞭的黑,與他手的瑩白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咱們,咱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不行么?”凌之月看到他這個動作就慫了。
不久前,另一個滿身都是肌肉的壯漢,被弄死了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誰能想到,下一個,輪到的,居然是他?!
這也太詭異了吧,那藥童的鞭子要是招呼到他的身上,那效果是不堪設想。
他的小命可非常要緊!
可不能把這大爺給惹火了!
“你剛才吃下去的是什么?”
又是原來的話題,不過這回凌之月可不敢隨便回答了。
世人都說,無藥師的脾氣難以揣測,這徒弟,似乎繼承了師傅的脾氣,看來也是個相當不好惹的人!
這徒弟可能真的不僅學到了本事,也把師父的脾氣學到了點精髓。
“果子。”他乖巧回答,不敢造次。
藥童神色一凜:“你這說的不是廢話么?!我當然知道你吃的是果子。什么果子?”
凌之月被他這么一兇都快哭出來了,他怎么知道這是什么果子啊?!這果子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啊。
他原先就是只管著吃就完事了,誰還想著這個啊。
他知道這果子的功效,可也不能給人家瞎取名字吧。
“野果?……不不不,我也不知道啊。這無意中吃到的東西,誰知道它是個什么名字啊。”
他說出野果兩個字之后,藥童一個眼刀子飛過來,他覺得腿居然有那么些軟綿綿的錯覺,心里慌亂,立馬就改口。
可是,他也很委屈啊,他就吃個果子,沒有想到還有那么多的事情。
“別為難他了。他真的不知道。”葉青黎忽然道。
“哦?那你知道咯。”藥童忽然轉身看著葉青黎。
原本他只是聽到了后面有奇怪的聲音,一過來就看見凌之月在吃果子,這果子還是他非常熟悉的,于是才問問凌之月的。
一直沒有怎么關注邊上的人,現(xiàn)在,他忽然開始打量起來邊上的人。
這一身深藍色的服裝,勾勒出來這少年纖瘦的身軀,臉頰白凈得不像話,透出些許少年的青澀。
他一直不注意看人,現(xiàn)在這么一看,這少年的容貌倒是讓人眼前一涼。
足夠驚艷!
葉青黎聽著他的話,看著他這么打量自己,腹誹道,你這人,潛臺詞抓那么牢做什么?
她葉青黎當然是知道了,可是知道和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那完全是兩碼事好吧。
她道:“這是附近山上采的野果。”
在進入無藥師的地盤之前,他們就經(jīng)過不少的山脈,這么多的山,難道還沒有個果子。
“哪座山?在哪里?”
“我可不知道。這附近的山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只是剛巧渴了,半路上看到這果子才采摘下來解渴的。
急急忙忙過來參加無藥師的棋局,沒有注意究竟是什么山。也不知道方位。”
葉青黎不卑不亢道,邊上的凌之月聽了她的話,立馬點頭如搗蒜:
“沒錯沒錯,就是這樣。
我們真的不知道這果子是哪里的。”
藥童聽了他們這話,也不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們兩個人,目光凌厲,似乎要從他們臉上看出些什么破綻。
可惜,葉青黎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過坦然,凌之月害怕得發(fā)抖,可是也沒有什么破綻。
“算了,我姑且信你們。”藥童斟酌幾分鐘之后,淡淡說道。
“不過,你說果子是在進入無藥山莊之前采摘的?你們說的可是真話。”
“當然。”葉青黎的聲音擲地有聲。
她已經(jīng)盡量冷靜面對了,希望不要有什么紕漏。
“呵呵,我姑且信你,若是我在無藥山莊附近找不到這樣的果子,我一定要……你們所有人的命。
天涯海角,絕不放過。”
他纖細的手從五個人的面前一一掃過,眾人心頭皆是一涼。
為了幾個果子,在神州大陸上追殺他們,這會不會太可怕了一點,至于么?!
這果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他們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你盡管來找我!”葉青黎可一點都不怕。
他的恐嚇,對他們或許還有些作用,可是對她葉青黎來說,幾乎等于沒有。
她這張臉本來在神州大陸就是不存在的,根據(jù)這張臉找,就算是找遍了天涯海角,也別想找出這個人來。
“我是齊年。整齊的齊,年歲的年。”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名諱,葉青黎補上了這么一句。
她無比淡定地說出的這句話,卻讓這里的另外四個人倒抽了一口冷氣,就連藥童看著她的眼眸也閃了閃。
“是我采摘的果實,沒有必要找他們。”葉青黎莞爾,她可是一點也不怕,經(jīng)歷了無藥師這個事情之后,你還想找到她,滿世界都別想!
齊年這個人根本只是幻夢一場,根本就不存在好吧!
就是因為這樣的底氣,她才能沒有忌憚地放出這句話。
一旁的凌之月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齊年,你也太好了吧,為了我,做這么大的犧牲。”
他抽泣了幾聲之后,忽然覺得自己的話,可能會遭人誤會。
為什么他斷定齊年就一定會有犧牲呢?
他當即抽噎著補充了一句:“萬一這人找不到那果實怎么辦,我不要你死啊……”
這聲哀嚎,實在是凄慘,天地分明是明朗的,在這種聲音之下,眾人都覺得這明朗被覆上了一層黑暗。
藥童眉頭皺了皺,也聽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大男人不要沒事就哭,這像什么樣子。”
凌之月更加委屈了:“誰是男人了,人家還是個孩子,只是從家里跑出來了,誰受過這樣的委屈,這樣的苦啊……”
這凄慘哀嚎的聲音,似乎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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