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劍畢竟還是劣處滿滿的,這對一個人行動的靈敏以及使用技巧要求很高,只有有一定作戰經驗的人,才能夠把手里的這把短劍,運用自如。
這其實畢竟還是太考驗使用的人的能力了,這林七的家長大概只是考慮到了方便攜帶,而未曾顧及到使用起來能否得心應手。
而林七也未能夠對自己的實力做出正確的預估,于是沖過來如同離弦的箭,一個極大的原因,可不就是頭腦發熱么!
此時的梨落,覺得自己心頭有一團火在燃燒,連帶著她整個人,也好像置身于火爐之中。
只是,這個火爐,并不讓人覺得煎熬,反而是讓人覺得精力充沛,全身力量都在慢慢涌上來。
溫煦,和諧,那種充實的力量感,近乎要讓人上癮。
她覺得自己大概是過份激動了,她素來知道自己和旁的孩子是不同的,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也沒有依靠。
所謂的村長的養女,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怕是旁人的眼中,她這個孤女,也只是個笑話。
她向來聽力就好,許許多多的人,隔著不遠的距離,就能夠對著她指指點點,好似每個嘲笑的人,本身就有多么優越一般。
然而,她知道,他們說的,多半不假,雖然是添加了許許多多惡劣的詞語,讓人覺得惡意滿滿。
不過是添油加醋了許多罷了,事實倒是不假。
的確,村長家里的狗,比她地位都高。
的確,她是不受寵。
的確,她和魂族旁人相比相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她甚至也知道,那些站在高處指摘將她當作飯后談資“憐憫”的人,也稱她為小“雜種”。
她知道,魂族的血統意識非常強,對于她這種甚至是不知道能夠劃分到哪一種族血脈的異類來說,被嘲笑是必然。
可這隨意說出來,這般自然的“小雜種”,三個字還是刺痛了她的心。
這時候,聽到林七這無所顧忌的喊聲的時候,她一瞬間,自己刻意封存了很久很久的記憶,仿佛是自己長了手一般,攀附著意識的洪流,掙脫禁錮而出,在她的腦海之中,此刻是非常清晰,揮之不去。
原來那些被封存的東西,從來都沒有遠離,從來都沒有。
只是被刻意封存,被放在了古舊的箱子里一般,并沒有被忘記?桃獗环旁谟洃浬钐幍臇|西,總有一天,會掙脫出來,傾涌而出,仿佛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梨落甚至是來不及阻止。
一幕一幕,畫面如此清晰。
她仿佛再次看到,也再次聽到了那些惡毒的話語,同樣……
也是,再一次感同身受。
那種深切的痛楚,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而來的,痛的如此清晰,痛在肺腑之間,不是從哪一處而來的,而是四面八方。
她的指甲很長,卻又絲毫不齊整,因為,從來不會有人替她修剪,村長家里的小剪刀也是從來不讓她觸碰的,大抵是……嫌臟。
她的手因為過分的力道,竟然是被自己攥出來了血。
血……
血……
她心頭的那把火,好像是往里面加了些油一般,燃燒得更盛了,蔓延開來,似乎是要失去控制,沒有空曠的原野,燎原的氣勢卻不減半分。
好熱……
心頭的火,讓她全身都好熱。
梨落看著林七沖過來,速度猶如被激怒了的野牛,可偏偏眼中是激動興奮的光芒。
而事實上……偏偏這里沒有激怒她的人,只不過是她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罷了。
她才是被激怒的哪一個。
她剛才說了什么來著的,僅僅是往前回憶,她的心就開始疼痛,細細密密的,從每一個角落而來,她想要退卻,卻發現一個悲慘的事實,她退無可退。
于是這種疼痛,只能是到她的身上罷了,她沒有任何退卻的余地。
只能承受來自本心的疼痛。
如果說,這世界上所有的異類都必然會承受劇痛的話,那么在這些異類當中,她承受的痛苦已經夠多了。
……重溫的時候,那種透徹的感覺,沒有減少,反而因為積年,有了不一樣的威力。
“小雜種……”
她喃喃道,她從來沒有自己親口說出過這些話,說出口的時候,終于覺得,夢魘一般的故事,觸手伸出,延伸出來,成了現實。
冰冷的現實。
是啊,現在對著她沖過來的林七,剛才似乎還這樣說她。
為什么呢?
大概是因為自己親人都丟棄了自己吧。
她有些累了,看著她沖過來的時候,竟然一瞬間失了神。
被銳利金屬刺中的感覺并不好受,更何況,還是淬了毒的,她本來就好像置身于烈焰之上的身體,似乎又被猛地加了一把火。燒得燦爛,燒得忘我,好像是連帶著她自己都成了著火苗燃燒的供給來源。
……最終,自己好像也成了這烈火的一部分。
……忘我地燃燒。
這般尖銳的疼痛,似乎是砍斷了她心里最后的一分遲疑。
林七得手之后,竟然是有些錯愕慌張,手里溫熱鮮紅的東西是什么,自然是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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