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刻鐘之前那種極其狼狽的姿態(tài)已然是不同了,姿態(tài)的變化如此清晰可見,他春風(fēng)得意地走出去。
看到兩個人勉強(qiáng)撐著自己沒有躺下去,卻也是始終沒有任何辦法站起來的他們。他居高臨下,看著已然是吐血了的,將自己的衣衫和地上的一隅都是染紅的人,他環(huán)著雙臂,對著底下的人,道:
“怎么,這般的滋味可還好么?”
幽言和梨落此刻都是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他,五臟六腑如同是地底深處漫上來的水,四處擴(kuò)散,無處可逃的疼痛。
“幽言,梨落!”
這聲慌亂而又蒼老的聲音是來自他們熟悉的人,是玉溪尊者。
“師父!”
他和梨落是同時出聲,轉(zhuǎn)頭過真就看到了從身后飛奔而來的人,是一身的風(fēng)塵仆仆,也是一身的英姿不變。這身外的疲勞姿態(tài),似乎并沒有減少他一身清風(fēng)入骨般的姿態(tài)。
“你們可還好?”
他一臉擔(dān)憂地趕了過來,看到地上的血跡,還有整個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模樣是那般的心疼。
要說自己的弟子,還是自己心疼。
“沒事。”幽言憋出來一句話。但誰又能確定他是真的安然無恙呢?
“……沒事。”梨落的狀態(tài)顯然也不好,她的臉整個都是通紅,卻是病態(tài)的紅。
“你們……唉……”
玉溪尊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他其實(shí)是想要出手的,但有時候就是幫不上忙——就算當(dāng)真是仙人再世,恐怕也是不能保證自己隨時隨地?zé)o論是什么時候都是在自己徒弟的身旁。
他知道他作為師父必然是有不得不放手的一天,可是他若是當(dāng)真看到了這般的場景,自己徒弟遍體鱗傷,又何嘗是不心疼?
他們雖然是極力想要說服自己他們沒有什么問題。可若是真的這樣,難道還會半躺在地上么?
若是又重新站立起來的能力,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在地上躺著,這對戰(zhàn)斗是極其不利的。
“哦,你這老不死的也來了。
正好,師父和徒弟,三個人在一塊,都湊齊了,那豈不是美哉?
這樣正好,我也省得再去找你,再收拾你?”
玉溪尊者轉(zhuǎn)頭,看到這么一雙肆無忌憚看著他的眼睛,眼里毫不掩飾的也是殺戮之意,他不記得,自己有和眼前的這個人結(jié)過仇。
可這人,好像是有些眼熟:
“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莫非是此次冒犯我坤神山的領(lǐng)頭?”
“是也不是。”
他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
“微荊和你沒有什么仇。但我和你有仇。”
這雙眼睛,和原先的那個自稱為蕭欽遠(yuǎn)的凌泉實(shí)在是太像了,那里面的兇狠之意,殺戮血腥。
“師父……他,他是蕭欽遠(yuǎn)。”
勉強(qiáng)憋出來幾個人,他已經(jīng)是極其費(fèi)力了,天知道他究竟是遭受了多大的打擊。天知道他究竟是承受了多恐怖的力量。如若說,連他都是這般的狀態(tài)……那梨落……
他轉(zhuǎn)頭去看,過真看到梨落精致的臉龐,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蕭欽遠(yuǎn)?”玉溪還沒有想起來這人究竟是誰,眉頭卻是迅速地一皺,他隱隱約約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蕭欽遠(yuǎn),我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
然而,就是沒有想起來。
“哦?玉溪你貴人多忘事,連我這個老熟人都忘記了?”
他嘲諷一笑,對玉溪依舊是沒有什么好臉色。
“老熟人,我想我們并沒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有什么交情,今日你傷我徒弟的事情,我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幽言和梨落的傷勢都是極其重的,顯然,眼前的人下手可是絲毫沒有手軟。傷在徒弟身,痛也是在己身。
“不會善罷甘休?你說笑了,這話似乎是應(yīng)該我來說。”
玉溪猶疑地看著他:
“我和你,可是認(rèn)識?”
“認(rèn)識?恐怕不僅僅是認(rèn)識這么簡單哦。”他嘴角的弧度是那般的輕蔑和不屑,回憶起當(dāng)年的場景,他積累下來的怨念,還真是不少。
越是回想著風(fēng)起云涌,變化之大的當(dāng)年,他心里的不平之氣就越是積聚:
“你怕是真的忘記了我這么一個人。你可曾還記得你和藍(lán)田,當(dāng)年幫助你師父,施展滅魂陣,想要?dú)⒘艘粋人?”
“我?guī)煾福俊彼读算叮噲D是回憶,當(dāng)真是有了些頭緒才道:
“莫非,莫非你就是那個人?”
他大駭,可還是有些許的不確定:
“可你,并非是那個人?”
“我當(dāng)然不是。你之所以看到這樣的我,是因?yàn)樵瓉淼哪莻我已經(jīng)被毀滅了。現(xiàn)在的我,就是連一具皮囊都是沒有的。”
聽他這般說出來,無論是玉溪還是梨落都是全然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人竟然是這般可怕的存在。
這人,是從上萬年的時間之前就是存在的。而且和師祖也是有不少的淵源的。
“你沒有死?”
玉溪真的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顯然也是驚了一番。
他露出冰冷的笑容,似乎要將眼前的這三個人全然凍結(jié)起來:
“可不是么?雖然你和藍(lán)田,幫著你師父施展滅魂陣法,可是怎么辦呢,都一萬年了,我還很沒有死去,而且,我又回來了。”
這回回來了,顯然不是和你敘舊來的。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復(fù)仇。所有的一切,他都會討回來。
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而這坤神山之上,對于他來說,似乎只有不好的記憶。
所有的人,所謂的萬眾一心也好,齊心協(xié)力也好,無非是想要他死。
而他,偏偏就是與千萬人為敵,最后還是沒有死。
“天道又如何,天道不允許我存在,可是我還是存在了。
你師父都已經(jīng)死了,枯骨都無,倒是我這個被眾人同仇敵愾對待的,竟然依舊是安穩(wěn)地活著,你覺得這又是為何?”
玉溪不回答,心里卻也是百味雜陳。
這世間,確實(shí)并非是善有善報,惡就一定有惡報的。但是他始終是相信:
“因果輪回的道理,恐怕你也不是不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真的感覺到無論是我?guī)煾福是我們坤神山的堅(jiān)守,都是有道理的。”
“有道理的?嗬。我可不管你們是什么道理,也不管你們堅(jiān)守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但是你觸犯到了我的原則,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你可知道?”
蕭欽遠(yuǎn)那般憤恨,表面上卻是依舊沒有顯現(xiàn)出來過分的憤怒。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辛酸苦楚,他們只需要迎接他們應(yīng)得的死亡就是了。
“轟——”
“轟——”
“轟——”
“轟——”
“轟——”
是五聲緊緊接連著的,是幾乎是要撼動整座大山的轟鳴之聲。
威力的巨大,直擊打人的心底。
“發(fā)生了什么?”
“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究竟是誰在搗鬼,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辦怎么辦我好怕……”
這些聲聲不絕于耳的聲音,訴說著那么多人心里的恐慌和害怕。
坤神山素來都是寂靜之山,求道,修行,問學(xué),是坤神山的主旋律。怕是上古之后,就沒有這種當(dāng)真是極其混亂的場景了。
這對于不少人來說,都是生平第一次遇見的混亂之景。還是在坤神山這樣的圣地。
“是誰在轟擊我坤神山?”
玉溪不愧是見多識廣的,一下子就感知到了事情的全然不對勁,也是反應(yīng)過來了,恐怕是有人在轟擊坤神山。
而且,根據(jù)這轟擊的程度,恐怕也不是簡單的程度,不然整座坤神山也不至于是有這般搖搖欲墜的姿態(tài)。
“啪!啪!啪!”
是三聲極其響亮的鼓掌聲音:
“妙啊,妙啊,終于還是來了。
我還以為要等多久呢。”
他搖頭感嘆著,對于眼前的場景可以算是極其幸災(zāi)樂禍了。
玉溪轉(zhuǎn)頭看著他,這人當(dāng)真是永遠(yuǎn)都是看熱鬧不嫌事情大。
這轟山的事情,絕對是和他脫不了干系。
“怎么,難道你很意外么?”
他似乎是笑了笑,笑起來比不笑更讓人覺得冷漠:
“你不是從山下來的么?這場景,你應(yīng)該不陌生才對吧。”
他放肆的笑容彌漫開來,當(dāng)真是極盡嘲諷。
“你是說……”他的話,倒是讓玉溪遲疑了。
幽言感覺到這震動帶來的人心惶惶之事態(tài)的恐怖,思忖后,道:
“師父,封山結(jié)界的毀壞,和他脫不了干系。”
“嗯哼~”
他很是得意地哼了一聲,頗有引以為傲的意思。確實(shí),這件事,他自覺還是做得不錯。
的確是可以記錄在自己光榮史上的事跡了。
“是我做的呢。你徒弟倒是腦子很是靈光,果然,上了年級的家伙,腦子都是不太好使是吧?”
在這一陣一陣轟擊之中帶來的坤神山震動中,他似乎雙腳如同被穩(wěn)固粘在了地面上了一樣,并不隨著震動而站不穩(wěn):
“……當(dāng)年你師父是一把老骨頭,腦子不靈光,一定要弄死我,現(xiàn)在,你也是,到頭來,可能你的這兩個徒弟也是。
既然都是這般不靈光的,活著有什么意思?
還是讓我趁早了解了你們吧。”
殺戮的眼眸掃過三個人,無情如刀刃劃過,誓要傷人流血方罷休。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