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拿起信就要撕。
安寧笑道:“你撕吧,我這里還有一封呢!
老太爺氣的撕也不是不撕也不是,坐下來直喘粗氣。
安寧就笑道:“如今人證物證都是有的,我們?nèi)隣敽退臓斖淄椎氖钱?dāng)年世子爺?shù)膬鹤樱谴蠓康淖铀茫湍銈兌靠蓻]什么關(guān)系啊,也幸好啊,三爺早早的和你們分了宗!
惠氏抹了抹淚:“我們四爺說了,以前的事情不計(jì)較了,往后是再不會認(rèn)你們的,你們也別想仗著身份作威作福,你們有自己的親兒子,沒有讓侄子養(yǎng)的道理。”
安寧又補(bǔ)充了一句:“更何況你們和侄子還隔著一層殺母之仇呢!
她一邊說,一邊整了整衣袖:“我們今兒來就是告訴你們這件事情的,告訴你們我們已經(jīng)知道了三爺和四爺?shù)某錾韥須v,還有,三爺說了,你們原也不待見六爺,只是我們待見的很,往后啊,六爺就是我們大房的人了,三爺會在祖譜記下來,六爺是我們大房的嫡子,可不是你們二房的庶子了,你們可要記清楚啊!
說完,她笑著起身:“行了,事兒呢也說完了,那咱們走吧!
惠氏笑著站起來:“也是,多留無益,早走為安。”
安寧走了幾步回頭:“對了,原先這院子里的下人我是要撤走的,至于說宅子嘛,算我們好心,留給你們住了。”
她叫過琉璃:“去,找外院的管事說一聲,就說是我說的,這里的人都給我撤了,你們要去哪兒我自有安排,從現(xiàn)在起,所有的下人都先回家去住,你們先歇幾日,月銀照領(lǐng),過后我再給你們安排好去處。”
琉璃聽了歡歡喜喜的去了。
安寧和惠氏也不管老太爺和老太太是怎么想的,帶著周媽媽就出了門。
她們前腳出去,老太爺后腳就差點(diǎn)背過氣去。
他硬撐著才沒昏過去。
他望著門口老淚長流:“老三是個(gè)狼崽子啊,真是狠啊。”
老太太也哭:“怎么就不是我生的了,怎么就不是我們親生的了……”
老太爺拉住老太太的手:“我原來還說老三再老實(shí)安穩(wěn)不過的,早先在京城的時(shí)候,他素來是不爭的,也從來不尋事,原來,他暗地里竟然這么恨咱們啊,他能狠得下心忍著,這么委屈自己,暗暗的就開始布局,到如今眼看著咱們沒用了,是他的拖累了,就一口咬下咱們一大塊肉來,這是要咱們半條命啊,真狠,真狠啊。”
老太太怕老太爺有個(gè)三長兩短的,趕緊勸和:“別氣了,氣什么,就老三干的那些事情,他不認(rèn)咱們正好,他那犯的可是殺頭的事兒啊!
老太爺嘆了一聲:“那又怎么樣?甭管他如何,咱們都是會被牽連的,就算他說不是咱們親生的,可叔叔嬸子就沒事了嗎,他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
老太太一時(shí)也是沉默無語。
“罷,罷,他這是想盡了法子和咱們擺脫關(guān)系,就如他的意吧!
老太爺?shù)貢r(shí)間又像老了很多一樣。
他心里知道,蕭元現(xiàn)在有兵有錢,南夷三府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他說一句話,不知道多少人為他拼命,而自家留在身邊的這三個(gè)兒子都不成器啊,他是不敢和蕭元硬碰硬的,為了兒孫也不能。
再有就是,蕭元的心思太深了,讓老太爺害怕。
他們才流放到南夷不到兩年時(shí)間,之前又一直在村子里生活,蕭元那個(gè)時(shí)候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可偏偏他就硬是把周媽媽結(jié)找了來,還讓周媽媽聽他的。
再有,蕭元還找了那么些個(gè)證據(jù)。
他要做這個(gè),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得到的,這需要花費(fèi)不知道多少時(shí)間和精力,但是他一聲不吭愣是給辦到了,可見蕭元只怕是從被流放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開始布局了。
這樣深的心計(jì),讓老太爺想想都直想打冷戰(zhàn)。
他是再不敢惹蕭元的。
老太爺都沒有辦法,老太太更沒法子。
安寧和惠氏從宅子里出來,她讓琉璃先回去,就帶著周媽媽往回趕。
回去的路,惠氏就問安寧:“三嫂,你們早就拿到了證據(jù),為什么早先不說,由著老大他們躥下跳的這么折騰。”
安寧笑了笑:“早先說有什么用呢?那個(gè)時(shí)候咱們在井田村,一無權(quán)二無勢,誰會聽咱們的,再說了,就算三爺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可到底老太爺和老太太撫養(yǎng)他長大,光是沖這個(gè),三爺若是揭穿了這件事情就得讓人說跑,那個(gè)時(shí)候說出來,于咱們不利。”
惠氏靜下心來細(xì)思。
可不就是這樣嗎,那個(gè)時(shí)候自家就是土里刨食的,說這些也沒什么用,再說那個(gè)時(shí)候老太爺就是再鬧又能折騰什么呢,無非就是多花二兩銀子的事。
現(xiàn)在卻不同了,現(xiàn)如今這局勢,老太爺是真能搞出事兒的。
還有,現(xiàn)在蕭元手里有精兵強(qiáng)將,有文武官員,還有三府之地,他勢力這么大,勢頭這樣足,那還不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他說不是老太爺親生的,老太爺就屁都不敢放了。
這么想想,惠氏就笑了:“三哥三嫂真能忍。”
“忍字頭一把刀啊!
安寧輕笑一聲:“忍字不是那么好做到的,不過是局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琉璃回了家,激動(dòng)的手腳都有些發(fā)麻。
“娘,咱們再也不用怕了,你知道我今兒聽到了什么嗎……你不知道我有多解恨!
她一邊笑一邊和她娘說起了今兒碰到的事情,當(dāng)她說到蕭元并不是老太爺?shù)膬鹤訒r(shí),她娘也是一陣驚訝:“這是真的呀?”
琉璃使勁點(diǎn)頭:“可不就是么,我親耳聽到的,親眼見到的還能有假不成!
她一邊說一邊笑:“可算解了我心頭之恨了!
琉璃娘也笑了:“真要如此,他們那些人就得不了好,你瞧著吧,有他們受的!
琉璃笑了一會兒:“不行,我得把這事宣揚(yáng)出去,我得叫整個(gè)南夷城的人都知道這事!
她急匆匆的就往外跑。
琉璃和早先府里的下人們都是熟悉的,還有好些關(guān)系就不錯(cuò)的。
她就去尋了那些小姐妹們,把這事一一告之。
然后,她那些小姐妹又都告訴了家里邊,她們也開始傳播,她們家里的人也開始宣揚(yáng)。
到了第二天,南夷城里不曉得多少人都知道了這事,都知道蕭三爺和四爺并非如今的老太爺親生的,人家是正宗的大房該承爵的,可卻被二房害的失去雙親,失去了爵位,還被苛待了多少年。
不知道多少人都罵老太爺和老太太心狠手辣,還夸三爺忠厚,對于這樣的人不但沒有報(bào)復(fù),反而還要照顧他們一家的生活,出錢養(yǎng)著那一家人,可見蕭三爺是個(gè)仁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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