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顧萍約好下次打版試版的日子，劉通急匆匆地拉著夫人走了，顧萍做完了美甲本想臭美一下，見得自家老爺著急忙慌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樣子，有些不悅。
回去的馬車趕得飛快，顧萍被顛得七葷八素，不解道：“老爺，您這般著急干嘛？”
“哦，回去籌措銀兩，下次郡主殿下也會來。秦掌柜和你約好的那天，郡主也要來做冬衣。”
“老爺是說傾云郡主？”顧萍恍然大悟，“可是殿下要做衣裳和你有什么關系？”
“我若是能雇傭一批城外的流民，新林場那邊管事的鄉紳便能讓我去采伐，雇傭流民卻需要官府作保。老爺我沒有的關系，也不知道怎么打點，現在不一樣了。”
“您是說讓殿下給你通個氣？殿下能同意嗎？”
“秦掌柜會幫忙引薦的，不過她說只是讓殿下見我一面，余下的看我的造化了。”
“那也是天大的面子了！”顧萍心里的怨氣一掃而空，這會不能使小性子，該是識大體的時候，“但秦掌柜能說得動郡主么？雖說本事挺大，可她那么年輕。”
“與她交談，說話很有分寸，感覺該是個靠譜的人。這個年紀如她這邊沉穩的女子確實少見。”
時間一晃而過，四天之后，劉通和顧萍再次來到秦衣樓。這次他們打扮得很隆重，并如愿以償地見到了郡主李悅。
秦羽霓把劉通介紹給郡主，怎么談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顧萍被拉著去試版。
天氣越發的寒涼，秦羽霓為顧萍準備好了炭盆、暖袖、手爐等一應取暖工具，屋子里溫暖如春。
顧萍只穿著素色中衣，秦羽霓在唐婉紗和春芽的協助下把定好型的白絹掛到顧萍身上，然后一片片的縫起來。
這一步極其考驗裁縫的繡工，秦羽霓親自上陣，兩位弟子一邊打下手，一邊學習。
唐婉紗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這問那，縫制時間比較久，顧萍一直站著有些腰酸背痛，抱怨了幾句。
唐婉紗連忙賠罪，三五下便把人哄得高高興興。
“哈哈哈，三小姐真是會討人歡喜......”
“哪里，哪里，是顧姐姐性子好，婉紗可喜歡和你聊天呢。”唐婉紗微笑，臉頰上掛著淺淺的梨渦。
秦羽霓不由得也高看了一眼，隨即目光瞥向春芽。
她避開了，雖說配合依舊默契，但秦羽霓感到春芽和她之間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疏離感——自從上次言語上的爭執過后，與她的相處一直有些別扭。
有機會和她好好談一次吧。
又過得好一會的功夫，所有白絹構件在顧萍身上拼成了衣服的雛形。
看得出來，這是一襲豎領偏襟女袍加馬面下裙的搭配。秦羽霓根據白絹的上身效果進行最后的調整，然后再拆掉按照白絹版衣下料正式裁剪制作最終成衣。
顧萍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雖說衣服上什么繡花紋樣都沒有，穿起來.......蠻舒服的，用的也是尋常的白絹料子，看著就是特別精神。”
秦羽霓皺著眉，說道：“唔，還是差點意思，再改改。”
“還要改啊？”
“嗯，本店出去的每一件衣裳都力求完美......”
到得顧萍打著呵欠，錘著肩膀出了屋子，劉通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了。
叫下人招呼好夫人，劉通到得秦羽霓面前，長長地躬身一禮。
“秦掌柜，這個人情，劉某記下了，日后若有用得上的地方，盡管開口便是。”
秦羽霓安心受了他的大禮，到得他起身，便問道：“劉員外，看來已經和郡主談妥了。”
“嗯，其實云中府衙早有以工代賑的想法，這么多流民聚集再城外，一直由朝廷接濟他們也不是辦法，郡主殿下也很憂慮，這不，劉某一說便同意了。只要先付給府衙一筆工錢作抵押，郡守張大人便能給某家開具證明文書。”
劉通頓了頓，繼續道，“而且守備司派出一隊兵卒隨我去林場，籌募的流民也是需要軍隊管束的，林場那邊見了官軍，這筆生意十拿九穩了！”
“恭喜劉員外！”
“哈哈哈，一定要為秦姑娘擺上一桌席面......”
客套了好一陣才把人送走，秦羽霓總算能松一口氣，抬頭望望，時候也不早了。
忽然身后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秦姑娘。”
秦羽霓一激靈，回身望去，越青伶穿著秦羽霓送的衣裳，正盯著自己。
“越女俠，你走路都不帶動靜的嗎？每次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背后。”
“李大人去執行任務了，他吩咐我這段時間照看好你，今日郡主殿下來，我便一起過來了。”
“哎？歡迎啊！你可以在我這多住幾日的。”突然想起什么，秦羽霓一拍腦袋，“啊！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殿下今日過來是做冬裝的，哎呀呀。”
秦羽霓連忙快步回到屋里，叫上兩位弟子收拾好工具去見李悅。
越青伶緊隨身旁，到得李悅所在的雅間門前，她趁著空檔叫住秦羽霓：“嗯，秦姑娘，問你打聽個事。”
秦羽霓望著她：“嗯，越女俠請說。”
“你......見不到李大人，這幾日心里不好受吧？”
“唔，是有一些，吃飯不香，睡不安穩，手上沒事情做的時候就胡思亂想——這就是想他了嘛，這兩天就好了，我先進去啦！”
秦羽霓帶著春芽、唐婉紗進了屋子。
越青伶望著她們三人的背影出神，口中喃喃地道：“想他了......原來這就是思念啊。”
眼前又浮現出閆雄那個混不吝的樣子。
......
城東周記錦坊。
東家周壽富在賬房里把算盤噼里啪啦打得老響，沒多久洪祥敲門進來。
“老爺，秦衣樓那邊開張了。”
“開張？她不早開了嗎？楊大家送了塊牌子，可神氣了。”
“不是，我是說她做了一單生意。”
“就一單罷了，衣料行會此番運作，沒多久就能教秦衣樓關門。”
洪祥組織了一下語言，悠悠地道：“是做木材生意的劉員外，給夫人劉顧氏做了衣裳，只一身，光定金便是五百兩銀子。”
啪嗒。
周壽富手中的筆掉落在賬本上。
“多少？五百兩？還是定金？”
“是......”
“她怎么不去搶啊？”周壽富喝道，“不行，太黑了！簡直是壞了規矩，劉員外夫婦必是受了她的坑騙。”
周壽富丟下賬本出門去。
“老爺，你上哪去啊？”
“去找游鴻業，坑騙客人，按照行規應當彈劾她秦羽霓衣料行會會長一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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