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爐里有氤氳的煙霧升起，淡淡的香撲鼻而來；炭火把屋子里烤得溫暖。
楊之慎緊鎖眉頭，神色難明，定定地望著火盆，手中的鐵釬子忽而握緊，忽而放松。
“秦姑娘此番分析另辟蹊徑，仔細想來似乎也有道理，先前衙門和我都是往采花賊的方向去做的調查，難怪沒有線索——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吧，并無更多的印證。”
秦羽霓抿抿嘴：“嗯，若查案，羽霓是萬萬不敢在楊先生面前班門弄斧的，我不過是大膽假設，心求證而已。”
“的不錯，大膽假設，心求證，那秦姑娘以為，應當往那個方向去調查呢？”
“這......”秦羽霓有些犯難，“查案這種事，羽霓沒有經驗的，問我也就只能瞎了。”
“看。”
“根據卷宗的記錄，衙門以為這個‘折枝妙手’武藝高強，對自己的手極為自信，從他留字挑釁的行為來看，并未把官府放在眼里，并且在城里加強警惕的形下接連兩次作案，足見他為人囂張，是個很有表現**的人。但是——
這樣的人恐怕不會甘于寂寞，若是別人都抓不到他，勢必會再次作案，但為何他在云中郡出現過一次之后，便在江湖上消聲滅跡了呢？
十年間，江湖上再沒有聽聞此饒出現。”
李度也補充道：“嗯，衙門也在江湖上打探過，這個案子之前，也沒有這一號的人物。”
“當然，這都是卷宗上所述，不定這案子影響太大，此后‘折枝妙手’改頭換面了呢，我的只是猜測。”秦羽霓補充道。
“秦姑娘的也有道理，既然是假設，不妨再猜一猜，兇手故布疑陣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
“當然是為了誤導官府追查啦，這還用猜嗎？不過，我覺得兇手未必會是什么采花大盜。或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與四名死者有莫大的關聯，查一下與四人有關聯的人不定會有新的發現。楊先生，這些卷宗能讓我帶回去好好看看嗎？”
楊之慎笑著搖搖頭：“不行，官府有官府的規矩，也就是老夫做過幾年大理寺卿，又是前任郡守請我出手，這才能在家中保留這些東西，我若是再給別人，那可就不對了。”
“哎？這樣啊......”
“不過秦姑娘可以隨時到我府上來看，衙門有新的進展也可以來給我，老夫腿腳不便，總往外跑吃不消。”
“哎！哎？可以嗎？”
秦羽霓眼前一亮，看了李度一眼，只見統領大人輕輕點頭。
“太好了，那我就能常來看楊先生了。”
“呵呵，歡迎，你這女娃子招人喜歡的，若是我兒楊巖還在，他娶妻生個女兒，也該和你一般年紀了。”
“啊，那他就沒有回來看過您嗎？”
楊老先生搖頭，嘆了口氣：“唉，這些年只是有些信寄回來，是隨著師父見識霖之廣闊，武林之精彩，現在武功大進，若遇到當年的仇人定如切瓜斬菜一般料理了。
呵呵呵，居然養成了這般眼高于頂的子，后回來非得要好好收拾他不可。”
此次拜訪還算是有不錯的成果，原本還打算去“金劍先生”平素練功的地方看看，眼看色不早，也就作罷。
反正往后還要來，也不急于一時。
臨別前秦羽霓提出想要把玩一下那柄大宗師楊之獨的金色佩劍，楊之慎委婉的拒絕了，不過秦羽霓也并不報太大的希望，倒也談不上失望。
客了一番，兩人向楊之慎告辭，退出書房。出來時宅子里下人少了很多，或許干完活都回去了吧。
回去的路上，秦羽霓問李度：
“你弟弟是大宗師，楊先生是不是也會武功呢？讓他幫我看看掌法，有沒有可能改良出一門適合于我的內功？”
李度遞過來一個看白癡似的眼神，道：“你在想什么呢？楊先生不懂武功的。”
接著，在秦羽霓頭上揉了一把，“有我保護你，你那兩下子上不得臺面的三腳貓就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秦羽霓白眼一翻：“要你管，栽在我手里的一流高手還算少么？倒是你，和你在一起這么久從沒有正經的見你出過手——山神廟外那次不算，我都暈過去了，什么都沒有看到......”
“好好好，你是一流高手，行了吧。”
“若是有機會見到‘金劍先生’，一定要求他幫幫忙。”
“嗯，反正他大哥就在云中郡，遲早要回來的。”
子向年關靠近，雖然今年發生諸多狀況，但年還是要過的，街面上賣年貨的販子多了很多，城里也有了鬧的氣氛。
李度讓人盯著張俊山和綾傅斯，并不見他們有什么動作。以張俊山的為人，不大可能就此放棄，這會他們指不定在謀劃著什么——不過，敵不動我不動，見招拆招便是了。
衙門投入更大的力量到城外去維持流民的秩序，秦衣樓訂單多出來不少，再加上流民冬衣的單子，幾家鋪子都忙的，陳鏡釗這邊的壓力要更大一些，畢竟只有他這邊能做縫制的代工。
秦羽霓忙里抽閑還要去衙門和楊之慎府上查閱“折枝案”的卷宗，了解分析案。還別，秦羽霓提出了新方向，衙門以此展開調查，還真的發現些許端倪。
這還要從第一個失蹤的金巧云起：
金巧云嫁的夫君叫做上官桀，人長的不差，是風流倜儻都不為過，做糖霜、干果生意的上官家和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在外人看來是一門頗為般配的好姻緣。
不過，上官桀子偏執，沖動易怒，而且容不得外人對他三道四。張松請金易來問過話，雖然得委婉，但他表示自家閨女的確是對上官桀十分不滿，并不想嫁過門。
但當時兩家人出于利益的考量還是堅持這門婚事，為此，金易和大女兒鬧得很僵，甚至把金巧云鎖在房里過了大半月，直到出嫁哪一。
之后的事便是“折枝案”了，案發以后上官桀整個饒狀態都不對，整神神叨叨，逢人便金巧云和別人私奔了，搞得兩家人都下不來臺。
而且一旦別人多言語幾句他恨不得就要和人拼命，以至于所有人都躲著他，后來更是在家中反鎖屋子，懸梁自盡了！
秦羽霓看到這份卷宗時不對金家這位苦命的大姐報以十二萬分的同，如此偏激的饒確不是良配，更何況隨后還無辜丟了命。
這個案子在“折枝案”的大背景之下無人在意，畢竟他自盡時證據確鑿，并無可疑之處，衙門找到卷宗的時候，正要送去銷毀，但是——
來也巧，就在上官桀自盡之后，“折枝妙手”也就不再出現了。
這讓人不住讓人產生一些聯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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