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復雜,一路無話,再次抬頭的時候,已然到了旭陽宮宮門外,秦羽霓無奈嘆氣。
回宮第一件事便是去尚衣監(jiān)交代關于幫唐臨風開店的事情,尚衣監(jiān)所在的區(qū)域忙亂卻有序,張翠翠畢竟是老宮女了,能力出眾,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
入夏之后宮里要新置辦一批冰帛、紗衣之類的輕薄衣物,還有宮外皇商的授權等一大攤子事情千頭萬緒的,迎來送往,上下打點,張翠翠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但秦羽霓一來吩咐,她便拋下手上的差事,叫來下屬一樣樣安排。得知秦羽霓是來為朋友討個皇商的授權,第一時間就上了心,立刻著人置辦。
半柱香時間不到,手下的女官遞上一本冊子,秦羽霓打開來看,詳細羅列了幾家繁華地段鋪子,可以隨便挑選,后面跟著是招募織工繡娘的伢行,最后是涉及開辦手續(xù)、繳納賦稅的衙門,以及吏員名單,唐臨風手上有輝月令,這些衙門自然會一路綠燈。
甚至初期用于周轉的銀錢都準備好了只要照會一聲,合作的錢莊勢必上趕著借錢給他們。
秦羽霓看過以后很滿意,考慮得很周全,即便唐臨風他們空著手來兩天便能讓新鋪子運轉起來。
“姑娘看看還有什么疏漏?”
張翠翠說著,在文契上用了印,授權文書便是生效了,就等唐臨風選好鋪子,尚衣監(jiān)便可以派人上門安裝大花樓機,提供培訓。
“很好,”秦羽霓放下冊子,強調道,“倘若他們問起春芽切莫說漏了嘴!
“嗯,奴家省得!
往后的日子乏善可陳,唐臨風定好新鋪子的時候張翠翠派人來知會了一聲,秦羽霓記下地段位置便把這件事暫時拋諸腦后,臨行前除了磨合摘星閣的隊伍,便是偷偷跟著公孫瑤學習劍舞。
冒用傳奇大宗師后人的身份,家傳的功夫必須要能拿得出手。
見識過公孫瑤的彈指神通后,秦羽霓也重視起暗器的練習,一手飛針練得有板有眼,用于突襲最合適,做衣服的裁縫嘛,隨身揣著針線才符合身份,若是以后闖出名頭,還能推說是前尚衣使林大家獨門的暗器功夫。
現(xiàn)在秦羽霓功力尚淺,僅憑繡花針本身還沒法輸出足夠傷害,于是便研究在暗器上淬毒,對此公孫瑤倒是沒說什么,雁北歸知道了氣得吹胡子瞪眼。
“出云觀堂堂名門正派,掌門乃是大宗師后人,用這等下作手段,豈不是讓江湖同道恥笑?”
“呵呵,你們出云觀不下作?瞧你們干的那是人事?”
“”
秦羽霓反嗆一句,噎得雁北歸說不出話,沒辦法,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時間來到六月,距離天火教舉行武林大會的時間越來越近,出發(fā)前秦羽霓去英王府邸再看看季嬸。
季蓮心的臉色越發(fā)灰敗暗沉,雖然一直在調養(yǎng),但毫無起色,長期的肺病逐漸蠶食著她的生機,到得現(xiàn)在快要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秦羽霓這次過來,再替她把過脈,她的狀況恐怕等不到自己回來。
“大限將至啊”
“瞎說什么呢,您會好起來的張思景知道吧,我跟著他學過一段時間醫(yī)術,他還想請我去璇璣館呢!放心,只要按照我的法子調養(yǎng)”
“不用寬慰我,自己的狀況,嬸心里有數(shù)!
熒光在秦羽霓眼眶中打轉,忍了很久才沒有掉下來。
“霓兒啊,你師父不在了,嬸替你做個主。”季蓮心突然掀開被子,想要站起來。
秦羽霓不解,趕忙扶她:“哎?”
季蓮心摸過床邊的拐杖,支住身體,說道:“霓兒,你可愿意叫我一聲義母?”
“?好!
秦羽霓點頭應了,跪了下來。
本就是當做長輩看待的,況且行將就木之人,有什么心愿都依著她好了。
“義母!鼻赜鹉迒玖怂宦。
“好,”季蓮心點點頭,“這趟差事,若是遇上靖月司的人,霓兒當如何行事?”
“絕不手軟。”
“那,如若那李度站在你面前,又當如何?”
“我”
一句話卡在秦羽霓喉嚨里,季蓮心額頭上的皺紋變得深沉。
“我會親手殺了他。”
“好,不要忘了今日你對義母說過的話。”
服侍好季蓮心躺下,秦羽霓出來,外面的熱氣一浪賽過一浪,然而心中卻是感受不到溫度。
還會再遇到他嗎?
靖月司的主事人,他應該不會管這些事吧。
想著事情,出了王府慢慢遛逛,不知不覺又到了祁江邊上。
熱鬧繁華依舊。
走著走著,忽然被一個其貌不揚的人攔住去路。
“原來姑娘在這里,你要的印染花樣到了,隨我去看看吧!睌r路的人說道。
“是不是弄錯了,我不記得”說到一半,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聲音十分熟悉,那是秦羽霓揮之不去的噩夢。
顫聲應道,“好,請先生帶路!
跟著他拐過幾個路口,上了一輛青色帷帳的馬車,一路顛簸。
到了地方,路邊有郁郁蔥蔥的林子,一人背對秦羽霓,負手望著林子。
下車過去,少女屈膝:“陛下!
那人轉過來,另一幅面孔,但一開口就是李震陰鷙的聲音:“如今想要見你一面也是麻煩呢!”
方才攔住秦羽霓的人站了過去,兩人易了容,但從他們身形比例判斷,正是李震和楊之獨。
“我已取得李繼業(yè)的信任,倘若此時露出馬腳,豈不是功虧一簣?”
李震意味難明地笑:“是嗎?朕還道是你樂不思蜀,真打算跟著李繼業(yè)反過來對付朕了。”
“奴婢不敢!此番就要取得李繼業(yè)信任了,屆時摘星閣掌控局面,時間成熟,便可以一舉除掉李繼業(yè)父子!
秦羽霓低低垂下眸子,不敢與他對視。
如是定定地站了一陣。
叮當
清脆的鈴聲響起,一枚被珠子串起來的鈴鐺在秦羽霓眼前晃動。
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朕說過的,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拿回來的道理,收好!
“是。”
秦羽霓接過,控制住不讓手發(fā)抖。
永遠逃不過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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