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中帶著些許歉意,許純美卻聽得眼底起了一層薄霧。
她還記的那次是為《新娘》雜志拍攝婚紗大片,她遠遠看見林子坤遞給他一個信封。
當時不明就里的自己憑借主觀臆斷,認定那信封里裝的是林子坤支付給他的好處費。
由此對他生出一系列的誤會,并制造出一系列的鬧劇。
眼下,他好心向自己送上生日祝福,卻因為自己心理作祟,讓他誤以為因他獲悉了自己的隱私而變得不快,所以又忙著向自己作出澄清。
這其中的誤會真是一重又一重!可是兩人相互的誤解又是風馬牛不相及。
眼前的他變得朦朧模糊,但依然高大挺拔。
她沖著他擠出一絲苦笑,使勁點點頭。轉身逃走了!
是的,她要逃走!逃得越快越好。
否則,她那不值錢的眼淚又要滂沱而下了!
葉磊!對不起!真正該說抱歉的人是我!
無論曾經對你的傷害,還是如今對你隱瞞父親的罪過,都讓我在你面前汗顏慚愧!
唯有逃離,才不至于徹底失控地在你面前痛哭流涕,以發泄我心中滿滿的郁結!
許純美逃進片場,想在人聲喧嘩和工作忙碌中沖淡抑郁的心情。
但是好奇怪,今天的片場空無一人,萬賴無聲。
難道走錯地方了?還是自己搞錯時間了?
她低頭看看時鐘,不早了呀,到了開工時間了呀?
正在困惑,突然“砰砰”幾聲巨響從四處傳來,緊接著天空下起了五彩繽紛的彩帶雨,將她包裹其中。
人潮從四面八方涌進來,將她簇擁在正中心。
“純美生日快樂!”所有的工作人員、演職人員沖著她齊聲高呼,向她表達著美好的祝福。
導演親自推著一個生日蛋糕向她徐徐走來。
“祝福我們的許純美小姐永遠年輕美麗!事業紅火!幸福快樂”
導演顯得異常激動,大家更是共同為她鼓掌、歡呼!
太意外的驚喜!太無上的感動!
許純美熱淚盈眶,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口中除了“謝謝”,再無法表達她內心的激動。
導演、副導演和許純美共同開啟了香檳酒,盡情噴灑氣泡以示慶祝;
許純美親手切了蛋糕,分享給在場所有的人。
大家共同舉杯,吃蛋糕,喝香檳,唱生日歌......
現場沉浸在一片歡快、熱烈的氣氛之中。
看著每個人臉上蕩漾著由衷的歡樂,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許純美心中百感交集。
人生苦短,匆匆一世,應該多些快樂與美好,何苦再庸人自擾?
爸爸的罪過已然犯下,葉磊的父母也已長眠地下,葉磊的身世已然凄苦,自己就是再愧疚、再惱恨,也都無力改變這個事實。
倒不如珍惜眼下,把握未來。
既然有緣與葉磊相識,或許就是爸爸冥冥之中作此安排,讓自己來替他償還、彌補。
那么自己最該做的,不是每日悶悶不樂,不是讓他憂心牽掛,而是開開心心與他相處,盡力給予他快樂,給予他鼓舞,在他有難的時候鼎力相助。
而對他隱瞞實情,也并非有意逃避責任,而是不想讓他再次直面痛苦。
逃避不是辦法,抑郁也不是良策,眼下最應該做的是直面錯誤,并努力補過!
想明白這些,心里的陰霾云消霧散,心情變得豁然開朗。
她快速沖出去,沖到他的面前,“呋哧呋哧”地大口喘氣,像初諳世事的少女一樣,雙目散發著光芒。
“晚上有時間嗎?幫我一起過生日?”
葉磊愣了一瞬,欣然答應。
“好,晚上八點在海邊見。”
“好,晚上不見不散!”
她沖著他甜甜一笑,像一只歡快的蝴蝶翩然飛走了。
“晚上八點海邊見!”
一整天的拍攝過程中,她潛意識里始終銘記著他這句話。
盼望著時鐘轉得快一點兒,盼望著今天的拍攝順利點兒,盼望著晚上8點的海邊之約。
于是許純美像加足了馬力,專心地、賣力地投入到工作當中去。
今天似乎占盡了天時地利與人和,所有的同事與部門都配合得相當到位,拍攝工作比預期進展得順利快捷。
連導演都露出了久違的滿意的笑臉。
許純美收了工,嘴里哼著小調正準備離開,紅姐不期而至出現在她面前。
許純美的心驟降到零下一百八十度!
“純美,今天收工早,跟我回一趟公司吧。”
許純美一聽,臉上陰云密布,說話也陰陽怪氣:“你是見不得我難得早點下班是吧?”
“怎么會?我當然希望你日日早收工。這說明你們的拍攝進展順利,總好過一次次不過,一次次NG。”
紅姐挑起眉頭反駁她。
“只是回公司開個小會,討論你下周出席廣美集團十周年慶典活動的事。另外......”她停頓下來。
“今天是你的生日,同事們都等著為你慶祝。”
紅姐本來不打算提前告知她慶祝一事,一心想著給她個驚喜。
可是看她這般抵觸,不得不預先說出來。
“不是說好今年不作任何慶祝嗎?剛才是劇組的心意,我沒辦法拒絕。但是我們自己人之間就算了吧?”
“同事們盛情難卻,他們一心想為你慶祝。我只是委托傳話和負責把你帶回去的人。”
許純美一聽,犯了難。
自己一心一意期盼著晚上的八點之約,現在已經五點多了,還要趕回家做些準備,再趕去海邊赴他的約,時間已不寬裕。
心里盤算著,硬著頭皮對紅姐說:“紅姐,替我感謝同事們。
不過今天我要跟大家爽約了,因為我答應了媽媽,今天回家同她慶祝。
我失信于誰,也不能失信于她吧?”
把自己的媽媽搬出來做了墊腳石,許純美心里著實過意不去。
可這也是萬般無奈下的權宜之策。
已經許久了,許純美沒有這樣發自肺腑地稱呼她一聲“紅姐”,沒有這樣耐著心地跟她解釋一件事情。
許純美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兒,有時說話直來直去,但心卻軟得一塌糊涂。
尤其當別人對她好時,她恨不能把心掏給對方。
她也是一個懂得感恩的女孩兒,若不是她惦念著紅姐對她有知遇之恩,估計兩人早就一拍兩散了。
正因為紅姐對她太過了解,所以她如此詳盡地向自己作出解釋,這正說明了:
一、許純美真心感恩于紅姐及同事們記掛著她的生日;
二、同時說明,她說了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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