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以為已經(jīng)忘卻,原來非但無法淡忘,甚至早已盤踞在心,并且生根發(fā)芽。
總以為不會再痛,原來只是傷口結(jié)了痂,一旦有人將痂撕去,血肉依然模糊不堪!
空氣仿佛停止,世界仿佛成空,唯有他背負(fù)著世間的悲傷與孤涼,舔舐著他早已傷痕累累的心!
他的樣子嚇到了許純美,下巴被他捏得像已粉碎,她卻忘記了掙扎,忘記了痛。
她渾身都在發(fā)抖!
其實她也不了解葉磊和宋曉雪之間有著怎樣的情感糾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腦子一熱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只是看到他這般的傷心,想必那宋曉雪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容小覷。
難怪他不接受自己的愛,一再地拒絕自己,只因他心中有個永不磨滅的她!
想到這些,她的心凄涼破碎,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后身體一軟,向著他懷里倒下去。
葉磊頓時慌亂,雙手緊緊抱住她。
看著懷里面色蒼白、淚痕猶掛的人兒,明明很愛她,為什么卻要一再地傷害她?
此時此刻,他真是恨透了自己。
張有力將許純美從他懷里接過來,一把將他推開。
指著他的鼻子警告他:“她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你休想安寧!”
然后抱起許純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葉磊失魂落魄地看著兩人,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模糊的視線之中。
周圍又開始了人聲鼎沸,人們又開始了說長道短。
葉磊感覺腦袋快要炸裂,他雙手抱著頭沖出拳館,踏上摩托車,“嗖”的一聲飛馳而去。
當(dāng)許純美提到宋曉雪時,在場知悉此事的阿豹和張有力,心中一凜。
兩人對當(dāng)年這件事都有所耳聞,也知道葉磊因此事大受打擊,消糜頹廢,并發(fā)誓從此不再打拳。
能導(dǎo)致他做此決定的事,一定對他傷害頗深。
但是事情真正的來龍去脈究竟怎樣,他們并不知曉,一切都是從外面聽來的傳言。
許純美毫不留情地提及這件沉封多年的往事,好比當(dāng)眾揭開了他的傷疤。
茲事體大,阿豹在震驚的同時,也對葉磊充滿了擔(dān)憂。
果然葉磊如一頭沉睡多年的雄獅被突然驚擾,喪失理智,震攝眾人。
阿豹的目光追隨著葉磊的離去,一顆心緊緊地揪了起來!
哎,該來的總該會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他無可奈何地?fù)u頭嘆息。
始終躲在角落的杜文月聽到許純美竟搬出宋曉雪來刺傷他,對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從這里丟出去。
她也是當(dāng)年這件事情的知情者,深知這件事會給葉磊帶來巨大的傷痛。
許純美信口開河的一句話,便將他心底最深處的痛苦激發(fā)出來,帶給他的是不能承受之痛!
當(dāng)她看到葉磊瘋狂地沖出拳館,她的心也跟著飄了出去。
張有力抱著許純美離開阿豹拳館,將她放進(jìn)車?yán)铩?br />
他要把她帶離這個傷心之地,并發(fā)誓再也不帶她到這里來。
張有力氣憤難平!
葉磊這家伙,可惡至極,竟然對女人動手!
聞言他一向?qū)ο矚g他的女人冷酷無情,看來傳言不假。
可許小姐是什么人吶?她是尋常女子嗎?
堂堂的天后巨星,千金貴體。
連林子坤這樣的豪門闊少她都不放心上,偏偏對你葉磊情有獨(dú)鐘,思念成殤。
是你小子走了狗屎運(yùn),卻還不知天高地厚!
張有力心里憋氣,把車開得風(fēng)馳電掣。
他側(cè)頭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許純美,她的半邊臉依舊又紅又腫,他更加替她不值。
他腳下狠踩油門,他要趕緊把她送去醫(yī)院。
可是車開到半路,許純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見她醒轉(zhuǎn)過來,張有力的心放下一半,他笑著問她:
“許小姐,你怎么樣?我現(xiàn)在就送你去醫(yī)院,你別怕啊!”
許純美猶頭腦迷蒙,淚眼模糊,哭紅的雙眼渙散無光。
她沒聽清張有力的話,只是默默地淌眼淚。
剛才的他真是無情!
他不但出手打了她,并且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這個男人如此冷酷,自己何苦還執(zhí)著不放?
那么曾經(jīng)他對自己的溫柔、體貼、呵護(hù)、細(xì)心,甚至以命相救,都是假的嗎?
葉磊啊葉磊,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半邊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許純美把手捂在臉上,閉上眼睛,淚水淌得更快。
比起臉上的痛,心里的痛要強(qiáng)烈十倍、百倍。
這一拳徹底打醒了她,讓她死心;這一拳,打得兩人從此涇渭分明。
“許小姐,您別傷心了,葉磊那小子就是一混球!
他吧,向來桃花旺,所以也不珍惜,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為這種男人,不值得。
您放心,這一拳我一定替您討回來,明天我就去找他,狠狠揍他一頓!”
張有力想安慰許純美,可卻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讓許純美更加心煩。
“許小姐,馬上就到醫(yī)院了,您別擔(dān)心啊。”
這次許純美清醒了,聽清楚了他的話。
她迷惑地問:“醫(yī)院?去醫(yī)院干嘛?”
張有力一臉懵圈,難道她被一拳打失憶了?
他也困惑不解。“帶您看醫(yī)生啊,剛才您不是昏倒了嗎?”
“我不去醫(yī)院!”她果斷地說。
“可是......”
“沒有可是,送我回家!”
張有力雖不情愿,也不敢抵抗,只有照做。
剛才許純美昏倒時,面色蒼白,雙手冰涼,他覺得她應(yīng)該去看看醫(yī)生,方才放心。
可她執(zhí)意不肯去醫(yī)院,非要回家,他也拿她沒什么轍。
張有力把許純美送到家,惴惴不安地離開了。
她一個人在院子里站了好久,抬頭仰望著天空。
“當(dāng)你想要流淚時,抬頭看看天空,眼淚就不會流下來了。”
她不記的他是什么時候跟她說過這句話了,她只清晰地記的,他告訴她,這句話是小時候他哥哥對他說的。
可是為什么一點用都沒有?
她快把脖子仰成了180度,眼淚依然不管不顧地流下來。
從小到大好像從來沒有這么難受過,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除了爸爸去世的時候,她感覺天都要塌了。
今天,她的天再次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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