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在這好好守著,若有人攻下來,也好抵御。“阿曼怕彤雉徒生事端。
“我到隔壁牢房那邊看看有沒有后門。“彤雉不等兩人回答便徑自跑到了另外一邊。
藿夫人并沒有一路走到最頂,她在石階靠中間那一段,找了一個空隙躲著。
甬道回聲鏗鏘響脆,往石階走下的三個羅剎說得些什么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奇怪了,巡邏這么無聊的活兒派給我們?nèi)齻做甚!“一個老者的聲音說。
“羅剎的命脈難道還交給人類的軍隊來守衛(wèi)不成?別忘了此行我們可是來完成復(fù)國大業(yè),大家伙若都似你這般備懶,還有什么復(fù)國希望。“這女人的聲音藿夫人聽來十分熟悉。
“既然來了就下去一趟吧,多半是沒事,誰會無緣無故跑到潭底呢?“另個男人說。
藿夫人心想,干脆先發(fā)制人,與其等著被他們發(fā)現(xiàn),倒不如主動出擊,起碼可以拖延點時間。藿夫人決定后就故意發(fā)出了比較大的聲響,并且盡快地上到了比較高處的階梯。
“有動靜!大家戒備!“那女人高叫著。
藿夫人強裝鎮(zhèn)定的迎上前去,“各位辛苦了,我是藿韜的妻子,今日代夫巡守巖洞。“
“藿夫人?失禮了,已經(jīng)月余不見藿韜,藿韜并沒有跟我們說您會在這兒巡查,既然夫人已經(jīng)來過了那應(yīng)該沒有什么異狀,我們也可以離開了?“老者手上的火炬,映著藿夫人堆滿笑意的臉。
“我們在這邊巡邏也有時日,怎么從未見過藿夫人呢?“那個中年男子,顯然對藿夫人的話有所存疑。
“是這樣的,我其實是不參與巡查的工作,但藿韜近日因得罪了宰相被暫時軟禁,他以往偶爾會親自來看看,盡管他被軟禁了,卻仍然放心不下,所以就拜托我來。其實他應(yīng)該完全信任三位的。“藿夫人堆著笑。
那女人心想藿韜確實是被軟禁,這女人的話可信個七八成,她上下打量了藿夫人,不禁懷疑這官夫人衣飾也太過寒磣。
“藿夫人,想必藿韜跟您說了我們的姓名吧?“那頭插寶石甲蟲簪的女子揚起了一邊的眉毛。
“那倒沒有,我家官人行事一向謹(jǐn)慎,若無必要絕對不多說半句朝中之事,以往在朝為官如是,現(xiàn)在亦若是。數(shù)百年來不曾變過。他并沒有提及各位大名,請教大家伙怎么稱呼?“藿夫人剛才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么應(yīng)對這個場面。
“這,也是在情理中。“那女人雖無話可說但心里仍有那么一絲疑惑。
“這樣,既然夫人已經(jīng)巡過了,想必也特別照看過了關(guān)在囚室的哲音,他可好?“
“哲音?“那棕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重復(fù)了這兩個字。
藿夫人現(xiàn)在很懊悔剛剛沒有到囚室探探,這何時又關(guān)了個死囚進來?之前自己與鹿鳴玉離開時就沒有別的羅剎或人在這了!這會該如何回答呢?那棕衣怎么好像不太清楚哲音是誰。
藿夫人沒有回話,這回與不回都有可能露出破綻來。
“看你衣飾應(yīng)是利洲附近的羅剎,簪上金蟲,翠體雙髯,腹下卻只四足,腹下足越少越尊貴,想必這位妹妹是利州長老遺族吧!“藿夫人想拉個關(guān)系。
“看來藿夫人見多識廣,縱然如此,卻也沒能答出哲音是否安好。“這女羅剎仍是不依不饒。
“泥金,這么多年不見,禮數(shù)都不顧了嗎?我是沉凝香,你家當(dāng)年有不少宗親在我父親手下當(dāng)差,當(dāng)年利洲私自開礦一案,嬗鳧要誅你全族,若非我父親力保,你能活到今日嗎?“藿夫人口氣忽然嚴(yán)峻了起來。
“沉小姐,是你!泥金拜見恩人!“說著便要下跪,可惜石階狹隘,藿夫人一把扶住。
泥金轉(zhuǎn)身對另外兩個羅剎說,
“既然藿夫人都這么說了,我們今日就不必再巡了。“泥金心中很清楚這底下必有貓膩,可是既然是恩人開口也不好不賣個面子。
那中年羅剎忽然開口了,
“藿夫人妳家于這泥金有恩,與我們今日巡查無關(guān),只要你告訴我們哲音如何,我們也省得下去一趟。“
藿夫人看著泥金,泥金微微的搖著頭皺著眉,怕身旁人發(fā)現(xiàn)。
“他...不好。“藿夫人硬著頭皮回答。
“哈!有意思她也偷懶沒下去。“老者大笑。
“我說你是老糊涂,哪來的哲音,這是泥金編來測試藿夫人的謊話。“中年男子此時已經(jīng)拔出腰間佩劍。
泥金說了聲,“對不住,沈家小姐,就算你是恩人,但,嬗鳧的命令我們不得不聽。“
本來藿夫人就準(zhǔn)備好萬一擋不住他們就奮力一拼,藿夫人手中的紫鯪劍緩緩出鞘,誰知,泥金這時忽然轉(zhuǎn)身把劍送入那中年男子胸中。
說是遲那是快,老者的頸子也被泥金手上的劍給抹了。
藿夫人看著掉落地上的火把,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泥金會幫自己。
“這恩我算不上全報,但我能力就只能做到這一步,藿夫人你好自為之。“泥金說完便要離開。
“你怎么跟嬗鳧交代?“藿夫人問。
“那簡單,羅剎最愛斗毆,他倆原本就不合,因細(xì)故殺了對方也在情理之中不是嗎?“泥金說。
“我雖好奇夫人來這的目的,若夫人不想說就別答話。“
“為了救我那命在旦夕的兒子。“藿夫人長嘆了一聲。
這時甬道下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彤雉先沖了上來,后邊跟著阿曼。
“藿夫人,我來幫你!“彤雉拿著紅光隱隱的流火劍,直指泥金。
泥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死死盯著彤雉。
“地上躺著的是?“阿曼問藿夫人。
“泥金剛才幫了我,才不至于讓這兩羅剎給抓了。“
“大祭司?“泥金失聲叫了出來!
彤雉不出聲,只是盯著她。
“你是自己人?得罪了。“彤雉收了劍,拱手做了個揖。
“你不是大祭司?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是大祭司的誰?“
“我不是巴雅爾,我就是我。“彤雉冷靜地答道。
泥金回過神,“我不是什么自己人,我的立場是希望羅剎復(fù)國的,不管你們的立場為何,我今日所為,就是為了還藿夫人一個恩情,日后我們各為其主兩不相欠。“泥金說完就離開了這甬道。
“還好藿夫人沒事,冉娜已經(jīng)把皮給收折好,馬上就會上來,我們現(xiàn)在將藿夫人的渾天璽取回吧。“阿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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