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外婆家2

    “毛豆的媳婦來了沒”楊梅芳湊得近，作人兒媳的，婆婆沒吃，兒媳能先吃？婆婆這個樣子，被人知道不得戳她脊梁骨，蔡淑芬說她來喂，楊梅芳說“大姐，你吃，我喂慣了”，先給婆婆喝點水，湯勺舀點糜爛的肉末和飯一起喂，一口蔬菜一口肉的，肉吃多了也不行，不容易消化。

    楊梅芳看著滿心，曹三妹聲音太小，滿心沒聽見。

    “外婆問你話，你媳婦來了沒”楊梅芳看滿心沒反應，她自己笑呵呵的再說了一遍。

    “快了快了”蔡淑芬把話接過去，沒有什么比老母親寬心更重要的，桌上的人都差不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年年都要來這么一遭，幸好曹三妹記性不好，不然追問人呢？蔡淑芬就掛天窗了。這個話題暫時掠過。

    聽到回答，曹三妹高興，肉臉夾著笑，像個彌勒佛一般。

    “梅芳你快來吃吧，菜都快被我們吃完了”蔡淑芬讓弟妹吃飯，她吃的快，接過老母親的碗，換她來喂。

    楊梅芳看姐是真的吃好了，才把飯遞給她，自己拿了個干凈碗開始吃。

    “今年苞米收成咋個樣”蔡淑芬問楊梅芳，蔡祖德吃的也快，今天他是老板，要出去招呼大家。

    “還可以，雨水多，陽光又足，長得可以”楊梅芳邊吃邊說。

    “行，到時喊你姐夫自己來拖”每年蔡淑芬都要在自己弟弟家買糧食，苞米、稻米都買，雞要吃糧食，肉才長得快，滿心家已經好多年沒種莊稼了，一天到晚伺候那點葡萄都搞不贏，哪有時間精力再去種水稻這些，年年都是跟蔡鵬家買。蔡淑芬也不占便宜，市價好多就給好多，親戚明算賬，關系才處的長。

    “要的，到時喊哥來拖就是，屋頭有人的”楊梅芳點點頭。他們家除了蔡鵬，一家人全在地里了，莊稼是越種越寬，人也是累的不行。

    吃完飯，兩兄妹找了個位置坐著，等到外面吃的差不多之后，小小推著他哥往外邊去逛逛，家里現在人太多了，鬧轟轟的，還不如走出去。

    冬天，景色也不如春夏般絢爛奪目，卻也有自己的獨特的味道，兩個人還沒走遠，沒安靜幾分鐘，就被蔡鵬給拉回去了。蔡鵬挺急的跑過來，滿心以為出什么事。

    回去的路上，蔡鵬在前面走著，回頭，兩兄妹慢騰騰的，趕緊倒回去、動作粗魯的把小小擠開，小小當即就給他一拳頭，身一斜打在了衣服上，推她還躲？小心她給舅舅告狀！

    蔡鵬揚著傻臉對小小笑，跟蛋蛋一般模樣，看的小小手很癢，好想打他！真的又沒控制住打了一下，兄妹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感情也挺好，蔡鵬雖說沒有親妹妹，不過對小小還是有個哥哥樣的。

    “回去干啥”滿心跟后邊的蔡鵬說話。

    “打牌啊”

    “不來”

    “玩嘛，難得出來一回”蔡鵬在后面說到，找不到其他人了，關鍵是不來，場合湊不齊啊。

    小小在旁邊，插嘴說自己也想玩，被滿心一記白眼給縮回去了。蔡鵬看著兩兄妹這動作，趁小小沒注意偷笑，妖精塞，你在妖精塞。

    這個地方是沒什么可以耍的。蔡鵬又在旁邊勸他打嘛打嘛。滿心想了下，玩牌打發打發時間也行。

    院子里邊，好幾張桌上已經聚攏了人，麻將、短牌、長牌都有，邊嗑瓜子邊打牌，熱鬧的很。其中一張桌子前面只有兩個年輕女生坐在那里，埋頭看手機，桌子上放著一大盆瓜子，低頭玩手機也能準備找到瓜子所在地，地上一片瓜子殼。蔡鵬推著滿心，也是朝那地方去。

    “劉英、白水，給你們找到人了”蔡鵬看著兩位美女，笑聲說到。

    蔡鵬指著人，給滿心介紹。白水：老婆的閨蜜、發小，另外一個楊紅英，滿心認識，蔡鵬大舅的女兒。兩個女孩年齡相仿，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白水周圍好像自帶隔膜，把所有人都屏蔽在了外邊，楊紅英就像鄰家女孩一般，溫暖親切。

    蔡鵬給滿心介紹的時候，白水把頭飛快的抬起來看了一眼，沒什么表情的又看手機了。

    “白水，別玩手機了，人都給你找齊了”蔡鵬坐下之后，望著白水，剛才找不到人打牌，無聊的白水想回家，蔡鵬好不容易拖住她，他保證，馬上找個人過來。

    “馬上，這盤馬上結束了”白水頭也不抬一下，讓蔡鵬別急，她手機上正玩著斗地主呢。

    催也沒用，白水根本不理人。三個人只好等著白水玩完這盤。白水抬起頭，眼睛明亮有神，圓溜溜的，人看著很年輕很稚嫩，把手機放一邊，說了聲“來吧”

    “玩什么”蔡鵬問，他都行。

    “麻將？”楊紅英說，她只會這一樣。

    其他三人點頭。麻將聲搓的轟轟作響，滿心手長動作快，好幾次拿麻將，不小心碰到白水，惹得白水偏頭看了他幾眼，斜著眼睛打量，確認他是不是故意！別以為她臉嫩就好欺負，抿著嘴，一副我不開心別碰我的神情。

    滿心在白水上家，白水打出去一張，滿心就吃，給她來個回手，摸了幾張好牌，白水顧著自己手里的好牌，所謂牌好心情也好，藏都不屑藏的，剛還抿著的嘴已經微微上揚，有了幅度，那層隔膜也消散的差不多，也不計較剛剛還嫌人家碰了她的手的事！女人的臉變的真快，滿心看著白水那夸張的表情，心里有點想笑，幼稚。

    蔡鵬光顧著給滿心介紹，卻沒給白水說這一臉嚴肅的哥們是誰，幾個人打麻將，她一直喂喂的叫滿心。

    多虧滿心，白水這幾輪很順，牌糊的都是大番。小臉上沒藏得住，快笑爛了，贏錢臉上都泛光。

    蔡鵬輸的最慘，就是運氣霉，他看滿心跟白水你吃我和牌的架勢，還以為兩人認識，不認識的話，打牌都打在別人心坎上，為什么？難不成故意的？不過也可以理解，漂亮的女人，男人那點小九九，蔡鵬明白的很，白水算是村里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白凈好看，五官也大氣，烏黑長發散于背后，是個男人都挺心動的，看看滿心，輸了錢也無動于衷的樣子，蔡鵬想，不愧是他哥，擺的平，鎮得住。

    蛋蛋睡醒了，胡容抱著他到院子里，站在白水旁邊，“怎么樣”胡容問，

    白水笑笑，蔡鵬在一邊插嘴“你看她那臉，能不好嗎？”

    “你輸了？”聽蔡鵬的話，胡容看白水一臉好顏色，反過頭來問。

    “剛打一會兒，有什么輸贏”白水打斷胡容的話，兩口子說輸贏容易吵架，白水把板凳扯出半邊，讓胡容坐下，抱著個小胖子，手應該挺累的，以前胡容還沒結婚的時候，跟她一起提桶水都叫喚半天。現在抱小孩半天也沒說一句，之前來找她，挑一擔苞米走的也是飛快，結個婚把人都給變勤勞了？白水一點不羨慕，結婚有什么好的，還把自己給累的不成模樣，這樣的婚結著有什么意思。

    小胖子喜歡美女，見到美女就要抱，胡容在旁邊也是看的發笑，伸手要白水抱，白水不管他聽不聽得懂，看著他笑笑說：“姨打牌呢，贏錢給你買東西吃啊。”捏捏圓臉蛋，蛋蛋也是一臉幸福滿足的表情，像嘗了蜜一般，白水轉頭看著手里牌。

    蛋蛋坐在旁邊，白水的好手氣也是持續了一段時間，時不時偏頭，給蛋蛋一個笑臉，惹得小人咯咯的笑個不停，蔡鵬在旁邊哭笑不得，臭小子，福氣忒好了一點。

    “糊了”滿心一個人在旁邊默默的看著牌，悄悄地就糊了幾輪大的。

    “喂，你是不是作弊啊”白水一手掏錢，一邊看著滿心說，不知不覺她位置上的錢沒剩幾張了，光往外掏錢。

    滿心看了看白水，不搭理這種小兒話，光明正大的，有本事你自己看，一個人的牌品好不好，輸錢能看得出來。

    胡容碰了白水肩膀一下，小聲的說別喂喂的叫，那是蔡鵬表哥滿心，人家之前做包工頭的，語氣里滿滿的羨慕。

    白水有點訝異，包工頭不都是那種矮矮胖胖，手里經常是挎著個黑色皮包，走路都得瑟的不得了的那種嗎？他也是包工頭？頭上給他打個包喔，白水半信半疑的，偏頭多問一句：“這樣還能上工地？”胡容說“摔成這樣的”白水點點頭。

    心想，那可造孽，摔成這樣，可惜啊可惜，以后日子怕是難過了，等到滿心再糊的時候，白水再也沒有口吐酸語，贏就贏吧，這幾個錢還是有的，就當做慈善了。

    胡容進屋，把寶貝蛋塞給白水抱抱，白水表面嫌棄，一抱上就撒不開手，蛋蛋調皮的把牌摸到又甩出，她也是輕聲細語的，輕輕打了幾下小手，一點不像跟蔡鵬、滿心搭話時的愛答不理、惡聲惡語，看的蔡鵬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女人這種生物，嘴臉一百八十張。

    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同理，贏錢的也是，悄咪咪的，楊紅英跟滿心兩個人做的對家，正好贏了另一對家蔡鵬跟白水。成為今天的贏家。蔡鵬是一直只有往外掏錢的份，白水剛開始還是贏的，后面手氣越來越不順。臉上剛剛得意已經變成了哭喪著眉眼，也不覺得滿心可憐了，誰可憐啊，滿心也不知道故意不故意，兩人打了一場牌，幾乎沒說過話，偏偏最后算錢的時候，看到白水的倒霉樣，他貌似揚了揚嘴角，看起來像是笑了。他主要是沒見過人表情可以這么豐富。

    最后一輪，幾人打完就準備散場，白水急著回家，走夜路還是有點害怕，胡容出來聽到白水要走，想留她吃晚飯也不留了，知道她回家不方便，飯也沒吃就走，好說歹說塞了見牛奶給白水帶回去。

    蔡鵬進屋找麻將盒，蔡淑芬看見問他“誰輸了”

    “我和白水”

    “白水……？坐你對面的那個？”

    “就是那個”

    “滿心好意思贏別個的錢不，小孩子家家的”

    “她都22的老姑娘了”蔡鵬看了一眼蔡淑芬，他嬸眼神不好嗎？拿著麻將盒往外走，留蔡淑芬還在想這姑娘都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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