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總？
田馨有點意外收到他的微信，立刻回復道：
——我要睡覺了，是有什么事嗎？
這消息剛過去，不到兩秒鐘，她的手機就響了。
田馨看著來電顯示，是孟華，便接聽道：“孟總？”
“很累嗎？這么早就要睡了？”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聽起來比平時更添了幾分磁性。
“嗯，是挺累的。”田馨的態度有些淡奄奄的，問道，“是有什么事情嗎？”
“也沒什么，就是手上有個客戶，想讓你去接觸一下，看能不能把他手上的策劃案談下來。”孟華說的輕描淡寫。
“哦。”田馨想了想，說：“應該不是這么晚去談吧？明天的話，我早點去公司做準備。”
孟華聽了這話，遲疑了片刻，說：“那8點吧，我給你說一下客戶的情況，然后一起去和他談。”
“嗯，好。”田馨聽著他的決定，當然不可能拒絕，直接答應了。
“那么，早上7點半，我去接你，然后回公司。”
孟華很認真地為田馨做了決定。
……
這么一來，她有點不好意思拒絕，清清了嗓子，說：“好，那就明天7點半吧。”
“嗯。”
孟華聽她答應了，顯然很高興，語調也變得輕松起來，“那先這樣，明天見。”
“哦。”田馨掛了電話，微微嘆了口氣，拿著手機，點開了紀德的對話框，撥通了語音電話。
幾乎沒有耽擱幾秒鐘，就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紀德的聲音：
“嗨，怎么樣？今天回家，叔叔和阿姨沒有吵架吧？”
“這話問的真是有先見之明。”田馨抿唇笑了笑。
紀德聽了這話，便明白道：“看來是又吵架了？”
“是啊。”田馨長長嘆了口氣，說：“真的是很折騰，我爸好像總是記錯事情。”
“這次又是記錯了什么？”紀德有點擔心道：“不會又忘記買東西了吧？”
“不是。”
田馨的聲音變得低沉，說：“是因為回家的時候，繞錯路了，回來晚了。”
“那也是正常，阿姨為什么生氣？”
“因為我媽說我爸現在的工作單位，到家里，只有一條路。”
田馨撇了撇嘴，繼續道：“然后我爸說，有不用等紅綠燈的路。我媽說沒有，就吵起來了。”
“就為了這點小事？”紀德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嗯。”田馨解釋說，“因為我媽覺得我爸撒謊騙她，其實是出去玩了。我之前也告訴你的，我媽最痛恨別人撒謊了。”
“是，我記得。”紀德的聲音變得特別溫柔，笑著說，“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田馨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撒了一波狗糧。
她笑了笑，說：“真的？”
“當然。”紀德的語調變得十分輕快：“畢竟，我從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
“啊？是嗎？”
田馨想了想，問道，“是在咖啡店的時候嗎？”
“不是。”
“那是什么時候？我記得我們是在咖啡店第一次見面的呀。”田馨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紀德沉默了片刻，說：“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當我在新手村看到你的游戲名的時候，就很想跟你說話了。”
“為什么？”田馨很是不解地問道：“甜心有毒，很特別嗎？”
“不是。”紀德忍不住笑了起來，說：“是你一直都在采摘草藥，玩了幾個小時，還在原地站在。我就特別好奇，你明明不喜歡玩游戲，為什么要上游戲呢。”
“原來是這樣。”田馨恍然大悟，道：“不過，你這個意思，該不會是我們在咖啡廳見面的那天，你已經知道我是游戲上的‘甜心有毒’了吧？”
“……額，”紀德明顯有些遲疑，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回答。
田馨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連忙問道：“紀德，你不會是用什么黑客軟件，黑了我的電腦吧！”
她知道，他作為游戲的設計人員，是有這個能力做網絡黑客的。
……
紀德顯然是心思被猜中了，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說的話，我可掛斷了！”田馨有點生氣了，擰著眉，語帶威脅：“然后，以后都不理你了！”
“別！”紀德連忙阻止，說：“我是在咖啡廳見面的時候，接了你的名片之后，才發現了你登錄的游戲名的。”
“所以，你當時用手機，查了我的個人資料！”田馨生氣地咬了咬唇，道：“紀德，你怎么可以這樣呢？知不知道，這是我的個人隱私，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的！”
“不是的，我當時只是懷疑你記者的身份才查的！沒想到一輸入你的資料，我設定的軟件，就把你全部的資料傳送到了手機上，包括你前一天晚上登錄的游戲資料。”
紀德連忙解釋，并且道歉說，“馨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你不是記者，才會調查一下的，然后我就……”
“你就喜歡我了？”
“嗯。”紀德低低地應了一聲，說：“我當時心里真的很高興，我本來就對‘甜心有毒’很好奇，然后突然發現玩家本尊就坐在我面前，只覺得這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
田馨聽著他誠懇的回答，同時也聽到了他言語中的一絲溫柔和幸福，故意清了清嗓子，用特別嚴肅的話說：“那除了這些資料，你還看了什么？”
“沒有，沒有了！”
“真的？”田馨故意刁難道：“你可別撒謊！我和我媽是一樣的性子，都是最討厭被人欺騙的！”頓了頓，故意強調說，“如果，你撒謊騙我，我可不原諒你！”
“額……”紀德略帶為難地拖長了尾音，好一會兒，才回答說，“還有就是，我知道你在在搭建舞臺的公司。”
“我就知道！”田馨聽到他可以調查自己個人資料之后，便已經想到了聯絡吳凡的事情，也是他特意安排的。
“馨馨，我當時只是覺得你可能在為公事煩心，所以才會查了一下你的網頁記錄。我真的不是想要窺探你的隱私的，你千萬不要生氣，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以后絕對不會這么做了！真的，原諒我這一次吧！”
紀德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都是在向她道歉。
田馨聽了之后，先是默不作聲，然后就聽著電話那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情緒高度緊張。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說：“其實，吳凡的事情，我真的要謝謝你。”
“嗯？”
“如果不是你，我真的是沒辦法找到這么好的舞臺公司的。”田馨由衷道謝，“所以，就看著你在這件事上，幫了我很大的忙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嗯嗯嗯！肯定的，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他的回答特別積極，感覺隔著手機屏幕，都可以看到他點頭如搗蒜的樣子。
田馨抿唇笑了，說：“如果有下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是是是，我知道！”
紀德一個勁地順著她的話討好。
田馨翻了個身，抱住了自己的海馬抱枕，說：“那我今天有點困了，就說到這里。”
“好。”
紀德溫柔地應了一聲，說：“那明天早上……”
“明早，我有公事，要去見個客戶，所以你不用來接我。”田馨也不想讓紀德誤會，就沒有多作解釋。
“一大早去見客戶？”
“嗯。”田馨輕嘆了口氣，說，“是一個公司比較重要的客戶，孟華想讓我談談看，算是考驗我的交際和業務能力吧。”
“好，我明白了。”紀德想了想，說，“那中午吧，我們中午一起吃午飯，到時候，你忙完了，打電話給我。”
“嗯。”田馨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發現已經快12點了，便順口問道：“對了，你今天不用送外賣嗎？”
“不用了。”紀德的語調變得輕松起來，認真地回答，“以后都不送了。”
“啊？你的意思是，不做兼職了？”
“嗯。”紀德的聲音里透著明顯的笑意：“不做了，以后就專心做游戲研發員，賺的錢，買車買房子，娶你！”
田馨被他這話，說得臉都紅了，抿唇笑道：“呸，也不害臊，誰說要嫁給你了！”
“那也得準備起來。”紀德說得理所當然，“說不定哪天，你就愿意嫁給我了呢？”
“才怪。”
“誒，話可不能說得太滿，這個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紀德特意提醒了一句，看了眼時間，說：“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見客戶，可別熬出黑眼圈，早點睡吧。”
“嗯。”
田馨應了一聲，道：“那我掛了，晚安。”
“晚安。”
紀德聽著她的聲音，直到她掛斷電話，才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
田馨伸手關了臺燈，翻身睡覺。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有大亮，她就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了。
隨手滑屏接聽：“喂？”
“嗯，還睡著呢？”孟華聽著田馨迷糊地聲音，便知道她還沒有睡醒。
“……”田馨并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的大老板，抬起腳，夾住自己的被子，問道：“哪位？”
“是我，孟華。”
“哦，孟總。”田馨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前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后一秒猛地彈坐起來：“孟，孟總？”
她的聲音有點慌張，看了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才剛過4點，于是道：“這么早，有什么事嗎？”
“嗯，你現在洗漱之后下樓，我在樓下等你。”
“現在？”田馨帶著一絲起床氣，明顯不太樂意。
孟華卻肯定地強調說：“是的，現在，我給你15分鐘，否則我就扣你工資。”
“啊？這還不到上班時間呢。”
田馨真的感覺整個人不好了。
可是，對方顯然不留她，已經掛了電話。
田馨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去浴室洗漱，然后走出房間。
她朝著客廳和餐廳看了一眼，父親真的把昨晚的“殘局”收拾好了，人也回了房間，就代表他和母親暫時沒什么問題了。
抬腳走到玄關處，換了普通的低幫板鞋，就出門了。
她走到門口，就看到孟華的車子停在那里。
“上車。”
孟華滑下車窗，下了命令。
田馨長嘆一聲，坐進車里。
“孟總，早。”
“嗯。”
孟華答應了一聲，開車離開：“把安全帶扣好。”
“哦。”
田馨真的還沒睡覺，說話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
咔擦一聲，她系好了安全帶，看向身旁的孟華，問道：“這么早，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
孟華的態度，顯然就是不許問。
田馨實在沒興趣多說話，閉上眼睛，靠著椅背睡著了。
差不多半小時后之后，孟華停下車子，看著前方的地平線，說：“好了，下……”
他轉頭看著田馨，發現她睡得很沉，便不太忍心把人叫醒，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撥開她額頭的發絲，不覺觸碰到了她密長的睫毛。
原來，睡著的田馨這么可愛。
他不由自主地湊上前，就看到田馨的眼皮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
“嗯……”
孟華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坐姿，說：“到了，下車吧。”
“哦。”田馨揉了揉眼睛，松開安全帶下車。
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穿著短袖T恤，站在錫山頂上的觀景臺前。
周圍的氣溫有點低，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孟華看著她的樣子，立刻脫下西裝，披在她身上。
田馨點頭，道了聲謝，問道：“孟總，一大早來這里做什么？”
“看日出。”
噗！你可真有閑情逸致！
田馨暗忖著，走到圍欄前，靠著扶手道：“您這么早叫我起床，就是為了看日出啊。”
“不行嗎？”
“不是。”田馨搖了搖頭，笑容有點尷尬，說：“這種事情，您不是應該讓秦小姐陪您嘛！”
“她去了歐洲shopping。”
“哦。”感情我是拉來充數的。
田馨忍不住翻白眼，心里很自然地同情起自己的處境。
孟華看出她的不樂意，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雙手扶著欄桿，朝著遠處的地平線上看去。
五分鐘后，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整個城市逐漸被照亮。
“來了，開始了。”他的語調比起平日輕快了許多。
田馨略帶驚訝地轉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的表情好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充滿了最美好的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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