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不由得冷笑,露出真正冷酷的表情來,認(rèn)真地對她說道:“既然你要和我講道理,我便仔仔細(xì)細(xì)地說給你聽。你該不知道吧,各府的士兵并不是像北府兵那樣,自由招募而來的,而是軍戶世代為兵,祖祖輩輩為國家效力的,你知道什么叫軍戶嗎?就是你爸是兵,你就必須是兵,若是逃跑,便當(dāng)逃兵處理,是要被通緝處死的。”
“這是自己的選擇嗎?這一樣是天命,萩娘,這個世界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人各有命,每個人生來就是要各安天命的。”
“再來說這些你口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你可知道為何王法慧能發(fā)現(xiàn)妙音有孕,繼而要加害她,又把顧女官的手折騰成這樣?就是因為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中,有人去給王法慧通風(fēng)報信。可憐人?這個世界上誰不是可憐人?都是些為了蠅頭小利,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擇手段的‘可憐人’。”
“有因就有果,自己做了害人的事情,便不要怪接下來將要承受的懲罰。即便她們沒落在我手上,我都要去找她們算賬,如今有這樣的機會,你覺得我會放過她們?好讓她們繼續(xù)去給王法慧告密?絕不可能!”
萩娘從未見過他這樣可怕的樣子,不由得后退了幾步,愣愣地聽著他這好一通發(fā)泄。
她強自鎮(zhèn)定地等他說完,這才弱弱地說了一句:“這么多宮女,不可能每個都去和王法慧勾結(jié),你這樣一鍋端,不覺得太草率了嗎?那些無辜的人,又是犯了什么錯要遭此厄呢?”
桓玄沒想到她竟然還敢反駁自己,不怒反笑道:“怪就怪她們命中注定吧,誰讓她們被送進(jìn)宮做宮女呢?我哪有時間一個一個去細(xì)細(xì)找那內(nèi)奸,更何況告密的還真不止一個。”
萩娘忙自告奮勇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來替你找出這內(nèi)奸。”
她自信地露出了笑容,得意地說道:“若是我找了出來,你便要答應(yīng)我,放過其他的宮女,不能這樣草菅人命了。”這笑容充滿了生命力,充滿了對生活的勇氣。
桓玄為她這明媚燦爛的笑容所迷,不由自主地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
要在十六個鶯鶯燕燕的花季少女中找出和皇太后里應(yīng)外合的人,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萩娘看著面前這些容貌和名字都對不上的宮女們,不由得扶額,后悔自己隨便夸下海口了。
幸而這些年輕女子們昨夜都受了驚嚇,且睡在冰冷的地板上,都沒有睡好,因而現(xiàn)在一個個都萎靡不振的,并不十分桀驁難馴。
花名冊自然是顧女官給的,但是她現(xiàn)在身體虛弱,正由顧微照顧著,因此也沒法幫上別的忙。
萩娘嘆了口氣,無奈地開口道:“我姓臧,是妙音娘娘母家的表妹,顧女官休養(yǎng)期間,我會帶領(lǐng)你們侍奉妙音娘娘。”
這說辭是桓玄和妙音說定的,萩娘身份尷尬,總不能說是桓府的人來管宮中的人吧,聽上去怎么都很別扭,換成是妙音的親戚就很是順理成章了。
雖說是隨便亂認(rèn)的表妹,妙音卻是很高興,她生來就沒有家人親族,最渴望的就是親情。
即便是對桓玄,她也有些分不清那愛意,究竟是因為源自于對桓玄的依賴,還是真正愛他這個人。
萩娘見幾個小宮女開始竊竊私語,便含笑道:“妹妹們要和我相處許久呢,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一個膽大的宮女便上前說道:“女郎,我們娘娘是仙姑,為何會有親人?”她一臉很是迷茫的樣子。
萩娘汗顏,這問題她可沒準(zhǔn)備過,不過既然旁人問起了,她也只能似模像樣地微笑著解答:“眾所周知,得道的方式多種多樣,道教首神西王母是由西華至妙之氣所化,因此神通廣大,凡人難見其面。而凡人得道多是因后天修煉,或者是機緣巧合造就的,太上老君便是凡人修煉升仙,而妙音娘娘則是因吃了仙果成仙,在成仙之前,老子姓李名耳,也是有妻子有兒子的,妙音娘娘為何就不能有親族呢?”
眾宮女果然聽得一愣一愣的,似懂非懂的樣子,萩娘只覺得古人的智商有些堪憂,若不是為了給眾宮女樹立個良好的形象,她才懶得解釋這種沒營養(yǎng)的問題呢。
為了防止別人再問出這樣無腦的問題來,她忙拿起手中的花名冊,溫和但不容置疑地說道:“下面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前來,說說自己平日的職責(zé),有什么特長,明白了嗎?”
眾宮女齊齊點頭,平時顧女官總是一板一眼的,哪有萩娘那么隨和,令人親近。
萩娘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從上開始念道:“周嘉。”
只見一個年幼的女子走上前來,弱弱地說道:“回女郎的話,奴婢平日是廚房灑掃的,……”
說完這話她就噎住了,再也說不下去。
萩娘溫柔地提示道:“那你擅長什么呢?”
那婢子似是十分難堪的樣子,最后擠出一句來:“奴婢什么都不會,所以只能做些雜活。”
眾宮女都哄笑了起來,可見這周嘉平日是沒什么朋友的,一個替她解圍的都沒。
萩娘汗下,沒想到這宮中人手也是良莠不齊,這小宮女一看便是沒見過世面的,終日躲在廚房,都養(yǎng)出一身畏畏縮縮的毛病來了。
她心中卻是頗為憐惜這樣可憐的女子,便不再為難她,讓她回到隊伍里,又念起下一個名字來:“史晴。”
聽到自己的名字,一個長相明艷的女子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板一眼地答道:“回女郎的話,奴婢平日是管梳妝和首飾的,如今妙音娘娘的妝奩單子,便是由奴婢管著,奴婢是顧女官親自調(diào)教的,連顧女官都夸奴婢細(xì)心呢。”
萩娘點頭,此人許是顧女官的心腹,若是每個宮女都像她這樣口齒清晰,自己也就省了不少麻煩。
但她并不在面上表露自己的贊許,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了。下一個,江蕊。”
眾女官見她年紀(jì)雖小,卻和顧女官一樣,有著一種悠然淡定的氣度,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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