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的大聲反駁，“才不是！”
“才沒有！”
“不可能！”
“不是這樣的！”
到后來的，無論多惡毒的言語，都不能動搖她冰冷的內心。她不再對家報以希望，對一切言論都不看亦不聽，也就不會再傷心失望。
——
“對了，今天15號！”甄語突然想到，又到了甄父每月來送撫養費的日子了。
甄母點點頭，“一會兒你爸來了，跟他商量一下撫養費讓他一次給齊一年的，要不然等我去了齊市，這筆錢就該瞎了！”
“嗯！他現在應該也不會反對了。”甄語覺得這件事應該可行。
畢竟九幾年的二十萬可不是后世的二十萬可比！現在這個年代，這筆錢應該算得上是巨款了。
“中了好幾十萬，他要是還差這一年兩千多塊錢，那我非得好好磕磣磕磣他不可！”
結果這一等，就等到快要關店門的時間，甄父還是沒有來。甄母臉色很不好看，好幾次去到店門口，向五金店的方向張望。
甄語本想著，也許甄父是被什么事情耽擱了，就是容他幾天也沒關系。
但是在看了母親的表現后，她還是決定去五金店轉上一圈兒。
“媽，我去看看吧！”
甄母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她不想破這個例！要知道，上次吵了一架后雙方才定下這個日子，從那以后甄海龍一直都遵守著。
若是這次他拖過去了，以后他說不得就會覺得，拖上幾日也無妨，慢慢的就會被慣出拖欠的毛病來！
“買點兒，”鞠珍一句招呼語只說到一半就吞回了肚子里，從柜臺后起身走到了甄語面前。
“我爸呢？”甄語面色平靜的問道。
“喲！這是聽說我們家老甄中獎了，想來分一杯羹？”鞠珍蔑笑一聲，“嗤！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甄語不氣不惱地道：“你想多了，今天十五號，他該給撫養費了。”
鞠珍臉色變幻了一下，笑嘻嘻地彎腰將臉湊近甄語，“撫養費？二百塊？”
她一往前湊，甄語便向后退了一步，待她話音一落便點了頭，“沒錯！他人呢？”
鞠珍繞回柜臺后頭，從錢匣子里掏出二百塊錢，隔著柜臺往外一扔，兩張百元大鈔便輕飄飄地落到了地面上。
“喏！撿了趕緊走！我這兒不歡迎你！”
甄語連看都沒看地面，而是盯著鞠珍的眼睛道：“我找甄海龍！你不但口臭，這里還有毛病！”
說著，甄語抬頭點了點自己的腦袋。
鞠珍‘嗖’一下就翻了臉，張嘴便罵：“小B養的你罵誰呢！你特么腦子才有毛病呢！給你錢你就趕緊撿起來滾！再不走連這二百都沒有！非得踏馬犯賤！找不自在是不是？你爹都不要你們倆了，你還上趕子來找他有意思嗎？跟你那個蠢媽一樣賤！”
——
甄語前世這般言詞聽得多了，本是無動于衷的，但鞠珍千不該萬不該在最后一句上提到甄母。
甄語聽到這句話后瞳孔陡然一縮，閃電般從柜臺上方探手揪住了鞠珍的衣領，然后手腕猛一使勁，鞠珍便被扯得立即傾身向前，整個上半身都探到了柜臺上方。
甄語也不開口廢話，抬手便是一耳光揮了上去。
啪！
“啊！！”鞠珍被打后，扯著喉嚨大叫了起來，抬手曲指就向甄語的臉抓來。
甄語嫌她吵，更不想被她撓成大花臉，拽著衣領的手使勁一挽，便將鞠珍的衣領扭成了一個麻花。
“呃……”鞠珍被勒得只能發出干嘔聲，不得不安靜下來，雙手也下意識收了回去，想扯開甄語的手。
甄語手臂肌肉緊繃，完全不為所動。輕輕眨了下眼后，才道：“再敢提我媽，信不信我勒死你！”
鞠珍被甄語的陰森的語氣嚇得打了個哆嗦，小姑娘眼珠子黑漆漆的，看起來認真無比。
“小語！你又要干什么！”門口傳來一聲怒吼，甄父從門外走了進來。
甄語松開手雙掌相交拍了拍灰，迎到甄父面前淡淡地道：“沒干什么！來提醒你一下，今天十五號。”
“！”甄父臉色黑沉的看了看女兒，又掃了一眼咳起沒完的現任老婆，深吸口氣，從兜里掏出二百塊錢來，遞給了甄語。
——
甄語接過錢后才道：“能跟我出去一下嗎？我有事要同你商量。”
甄父還沒來得及回答，鞠珍突然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你不許去！”
甄家父女同時看向她，她急忙連跑帶顛兒的從柜臺后撲到甄父身邊，挽著他的胳膊道：“這小B養的就是聽說你中獎了來要錢的！還假模假樣的說是要什么撫養費！騙特么鬼呢！我都給她錢了她還不走！非要找你！一看就沒安好心！”
甄父立即神色不愉地看向甄語。
甄語向地面上的兩張一百元示意了一下，“你撿吧！反正不是我扔的。”
甄父此時才注意到，地上居然扔著兩張錢。再想想剛才鞠珍和女兒分別說過的話，事實也就猜了個九不離十了。
“把錢撿起來。”甄父忍著怒氣，低聲對鞠珍說道。
“我不撿！要撿你撿！”鞠珍正在氣頭上，別扭著不肯撿。
甄父抬手搓了把臉，轉身就想向店外走，鞠珍急忙緊抱住他的胳膊，無論甄父如何使勁，死活不肯放開。
甄語覺得，自己真是多余照顧甄父的感受，于是在對面二人拉拉扯扯的時候突然出言道：“就在這兒說吧！”
她的話音一落，二人便頓住了，然后便都看向了甄語。
——
“我哥考上高中，你知道嗎？”甄語完全當鞠珍不存在似的，直接與父親對話。
“知道。”甄父點點頭，“前一陣子爸爸錢不湊手，不過現在，”
“現在也沒有！”鞠珍的突然插嘴，令甄父臉色又黑了一分。
“我初三了！以后沒閑功夫按月來找你要錢！所以你現在可以按年給撫養費了嗎？”
“什么？按年給？！不行！”鞠珍立即反對，“協議明明簽的是按月！我有錢存銀行不生利息的啊！憑什么一下給你們一年的！”
甄語連個眼風都沒給她，只盯著父親的眼睛看，看他會如何回答。
實際上，甄語也好，甄母也罷，早已看不上這每月兩百塊錢的撫養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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