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母親這一夸，倒令甄語有些不好意思了。可是該她張羅的事情還是要張羅的！畢竟電腦游戲廳是她一力主張要開的，當然得盡力籌劃，考慮周全才行。
“抵押貸款也要在年前去辦理一下，我聽說審核期挺長的，也不知道是一兩個月，還是兩三個月。”
“我辦的時候順便問問吧！”甄母很是配合，“這才1月份，就是審三個月，也來得及！”
“嗯！”甄語點點頭，又道：“咱們這房子也該賣了，您把消息放出去吧！”
甄母的目光中略帶了一絲不舍，環顧了一下客廳后嘆道：“行啊！早晚都得賣！我讓你張嬸給散播一下消息。”
“房子賣了以后，咱還得提前把電腦桌椅之類的家具買一買，新家具也有味道要散的！”甄語條理明晰，一件事一件事的交待著母親。
“那，賣房子的時候我得跟人家提提，咱還得住到五一呢！”甄母頗有顧慮地道。
“嗯，應該沒關系吧。如果三月份能賣出去的話，也就是晚交房兩個月而已。”甄語突然靈機一動地道：“五一交房的話，家具就贈送！反正咱也搬不走，估計大多數人都會同意的！”
“啥？家具不要了？”甄母一呆，立即就反駁道：“怎么搬不走？雇個車就是了啊！你那屋的組合立柜，當初買的時候可花了不少錢呢！”
“媽！”甄語笑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了！先不說雇車得花多少錢，您就說，搬到齊市咱放哪兒啊？”
“這，也是哈……”甄母想想那個鋪子的上下樓，有多余的地方還想用來做生意呢！用來擺一排破柜子多浪費！占地方不說，還礙事！
“那電視和洗衣機呢？”甄母把目光挪到了長虹彩電上。
“帶過去！每次過去時打包帶走一件！把我的自行車也帶走！”
“就帶這仨？我那縫紉機呢？”
“媽！那東西現在都不值錢了！不帶了吧。”
“唉……好吧。”甄母嘆了口氣，現在都買現成的衣服，沒有幾家還自己做衣服改衣服了。
“那我得趁過年把家里東西都拾掇拾掇！年后就一點兒一點兒倒騰過去，這被子衣服都得帶走，還有鍋碗瓢盆零嘍巴碎的……”
——
吃過早飯后，甄母到底沒讓甄語陪她去鞋城，理由是“外面冷！你個姑娘家不抗凍！”
甄語也沒強求，把門鎖上后靜靜的復習著。結果不一會兒，鐵絲晾衣繩就響了。
甄語心知肚明，應是韓明月來了。他現在來的不勤了，但一個月總還是會過來找甄語幾次的。
大多數時候就是談談自學的進度，探討一下難題，或者是一起找找寫作上的靈感。
“小語！”韓明月一進客廳，外套也不脫，便迫不及待地道：“我想去書店，你陪我一起去吧！”
“有錢人！你又要買書去啊？”甄語半開玩笑地道。
“嗯！我收到稿費了！想去轉轉。”韓明月略顯興奮地道。
“行啊！你等我一下。”說著話，甄語便開始全副武裝，很快便將自己包裹成了一個粽子。
“走吧！”
“呵！”韓明月看著甄語的樣子，沒忍住輕笑了一聲，“小語，你一會兒挽著我點兒，我怕你重心不穩摔跟頭！”
“不會的，我慢慢走就是了。”甄語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結果事實證明，飯不能亂吃！話更不能亂說！
兩個人才剛走出院門不遠，大坑邊也不知道是誰家倒的臟水結成了冰，被雪掩蓋。甄語不小心踩到后一下摔了個屁墩兒，若不是韓明月及時拽住了她，她可能就要體驗一把高空滑雪的滋味了！雖然大坑底下的積水早就都結成了厚實的冰，且厚到一個成年人用鎬頭使勁兒砸都需要很久才能砸開，但是從這么高的地方滑下去，也是挺嚇人的。
“小語！”韓明月將甄語扶起來后，一邊摘下手套抽打她身后的雪，一邊輕聲命令道：“一會兒挽著我！”
“哦！嘶！”說實話，甄語的屁股摔的挺疼的，韓明月好巧不巧的抽了她一下，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么了？”韓明月忍俊不禁地道：“摔疼了？”
甄語扭頭嗔了他一眼，沒吭聲。
韓明月愣了一秒，很快便低下了頭去，但嘴角卻始終高高的揚起著。
——
雪一直在下，兩個人互相攙扶著緩緩的向前走著。
時而注意前方，時而看著腳下，很快便越過鐵軌來到了站臺前。
甄語穿得這樣厚，根本不可能再像夏天時一樣直接跳上去，韓明月只能老老實實帶她去走臺階。
短短十幾階臺階，甄語愣覺得自己走出了婚禮現場的感腳！不由得在心底暗笑自己，就算是再喜歡他，也不能這么恨嫁呀！
這一切韓明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甄語的鞋底簡直不要太滑！
這一路上，好幾次他都差點兒被甄語給帶倒了，若不是兩個人的平衡感都還不錯……
人越是覺得自己還不錯的時候，通常就越是要倒霉！
韓明月一直領先甄語半步，他的雙腳率先邁上了站臺。就在甄語一腳踏在最后一階臺階上，另一只腳邁上了站臺，也不知她踩到了什么，整個人突然向前倒去，眼看著就要摔一個狗啃泥！
韓明月也被她帶得向前傾斜，幸好他反應及時，立即轉身抱住了甄語，然后整個人便被她撞得坐倒在了站臺上。
“哦！”韓明月倒沒摔多疼，只是，只是……
“小語，你怎么樣？”韓明月一動也不敢動，強忍尷尬低聲問道：“能，能起來嗎？”
甄語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哪里還好意思說話？她慌里慌張的以手拄地支起身來，一屁股歪坐在韓明月身旁，低頭含胸的裝起了啞巴。
“……”韓明月從眼角余光悄悄瞥了她一眼。
無奈甄語帽子圍巾加口罩，整張臉包的太過嚴實，他實在看不到她現在是個什么表情。
兩個人傻呆呆的在原地坐了一會兒，還是韓明月先站起身來，向甄語伸出了手。
“快起來！坐久了該著涼了！”
“嗯。”甄語握住了他的手，但回應聲卻低得像夏夜里的蚊子，幾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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