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山從嶺中,一座竹林屋前的小溪河畔延邊上,一個兩歲的娃娃,正用手中的竹簽,對著水里的魚兒下手。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zhuǎn)頭看見來人后,驀然一喜,扔下竹簽跑到那人身前,“教父。”
蘇子苓看著還沒有自己小腿高的零榆,眉開眼笑的摸了摸他的頭,“前些日子給你的心法,可是學(xué)會了?”
隨著時間越久,小東西的尾巴就一條條的消失了。
如今他的身后,只留下一點點,如同斷尾一般,穿著衣服倒是已經(jīng)看不出來了。
零榆很是認(rèn)真的回道:“已經(jīng)學(xué)會了。”
教父每次交給他的作業(yè),他都很努力的完成,就是希望能看到教父的笑臉。
“教父是在想義父了?”
這是兩年來,零榆第一次問起隨杺,以前他不問,是怕教父傷心。
現(xiàn)在他問...是有種預(yù)感,義父可能要回來了。
只是,在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教父,省得讓他揪心,或者白歡喜一場。
“你竟然還記得?”
蘇子苓把零榆抱起來,看著他左搖右晃的小腦袋,不禁嘆道:“還真是奇怪。”
當(dāng)時在襁褓之中的他,就對杺杺十分的依戀,現(xiàn)如今...竟然還能記得杺杺,真的是非比尋常。
就算是妖界的幼崽兒,嬰幼時期的記憶力也是懵懂的,根本就不會像零榆這樣,記事這么早。
小零榆被蘇子苓看的有些害羞,頂著紅紅的小臉回道:“有些印象,她應(yīng)該是孩兒最喜歡的人。”
“你最喜歡的...”蘇子苓點點頭,是他最喜歡的啊。
只要在杺杺面前,所有人都靠后,這個小東西可是現(xiàn)實的很呢。
“教父沒有找到義父的氣息么?”
蘇子苓搖搖頭,自從兩年前開始,這通木大陸就像是斷了隨杺在這里的存在。
如果不是最近幾年沒有發(fā)生過異象,他還真得會以為杺杺又穿越到哪個小世界去了呢。
不過,他倒是相信杺杺活著。
畢竟千年的大妖,如果這么容易的死了,那還真的對不起天道對她的寵愛。
“你最近身子可是有感覺不適?”
小零榆摸了摸屁股,害羞的搖搖頭,惹得蘇子苓又嘆了一句,“你真是個怪胎啊。”
遠(yuǎn)在燕國的繁縷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打聽的人,就在燕國邊境的深山里。
而已經(jīng)恢復(fù)好了身體的她,早在半年前就接過了醉歡樓的生意你,重新開始整頓。
厲心懷也在那之后回到了生死殿,不過這次,他們二人都說通了。
等找到隨杺后,他們便讓她給自己當(dāng)證婚人,到時候不管是魏國,還是生死殿,都不能阻止他們成親。
“老板娘,咱家后院來了一個乞丐!”
“乞丐?!”繁縷的思緒被小廝打斷,不耐煩地回道:“打發(fā)走便是了,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她這里是醉歡樓,又不是收養(yǎng)乞丐的地方,來個乞丐都更大呼小叫的,這些人們真的是又該調(diào)教了!
“不是啊,老板娘你快去看看吧,那個乞丐長的有點眼熟...”
繁縷眉頭緊皺,乞丐長得眼熟?
等她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了后門后,就見到一穿著破爛的男人,靠坐在墻根底下,全身臟兮兮的,真如同一個乞丐。
只是...看著這身形,繁縷覺得甚是眼熟!
“商陸?!”
她驚喜的上前,扒拉了兩下頭發(fā),終于看清男人的臉后,瞬間就大哭了起來,并且還沒有忘記大罵道:“你他娘的死哪兒去了啊!!”
“哭的真難看。”
商陸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他是多久沒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了,真的是老天對他不薄,還能讓他活著回來。
繁縷不管那些,也不管商陸身上有多臟有多臭,直接趴在了他的懷里大哭,再也沒有了往日大姐大的形象。
這多半年來,她醒來以后就沒有見到隨杺,也沒有見到商陸,天知道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雖然有厲心懷陪著她,但對她來說,隨杺和商陸存在的意義是不同的。
就像是她身體的重要部分,都是不可或缺的。
如果不是心中有堅定的信念,相信他們都會回來的話,她早就沒有力氣支撐這醉歡樓了...
現(xiàn)如今看到了商陸,繁縷所有積壓的情緒再次爆發(fā),哪里是她自己能控制得了的。
等到繁縷哭的差不多了,想要扶他起來,誰知商陸憨憨一笑,只道一句,“繁縷,我走不動了...”
然后就昏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嚇得繁縷臉?biāo)查g就白了,趕緊大聲喊道:“快來人啊!”
眾人手忙腳亂的把人抬進去后,大夫趕緊為其把脈,“公子只是餓的,體內(nèi)營養(yǎng)跟不上,休息一段時間,慢慢補回來就好了。”
繁縷長嘆了口氣,讓小廝給商陸洗漱,這人最愛干凈了,也不知道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沉香幾人聽到動靜,趕緊都跑到后院,知道是公子陸真的回來了,而且還并無大事兒,幾人提著的心也就都放下了。
公子陸回來了真好,等以后杺爺回來了,他們醉歡樓就圓滿了!
“繁縷...”
商陸再次睜眼,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他迷迷糊糊地看著周圍,好半響后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回來的。
繁縷就這么一直守著他,根本就沒有回去休息,在他醒來后,第一時間把燉好的補品送到他的嘴邊。
等到商陸把東西吃下去,有了力氣,她才狠狠地問道:“你到底去哪兒了啊!”
所有人都在找他的下落,陸家甚至都快瘋了,王宮里的貴妃也都求著姬濉找人了!
“一走三年,你當(dāng)我們都是死的啊!”說著,繁縷的眼淚再次像久蓄而開閘的水一樣涌出來,怎么止都止不住。
“繁縷真丑!”
繁縷一愣,用腫了的眼皮翻了個很丑的白眼,“你個王八蛋!竟然還敢嫌棄老娘丑!”
“我出海了...”
被埋怨的商陸滿不在意,反倒是憨憨的笑道:“他們說那有藥,我就去了...”
繁縷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隨即又哭了起來,“都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你,也連累了杺杺...”
“爺呢?”他們現(xiàn)在是醉歡樓,那爺是不是在楚國?
也不知道她得多擔(dān)心自己,只希望見了面后,她不要太生氣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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