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這樣覺得吧！我叔叔就是心理醫生，聽說和這種人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會……”

    兩人越說越起勁，眉飛色舞的，像是抓住了重要把柄。

    上課鈴響起，老師還沒進班，就聽到了一句河東獅吼：

    “堯甜她怎樣管你們屁事！我就和她在一起玩了，怎么樣！”周小溪從沒這樣生過氣，她雖然平時嘴碎了一些，但最起碼不會背后或者當面說別人壞話。

    現如今有人當著她的面詆毀堯甜，句句不堪入耳。

    逐漸的，這場詆毀已經變了性質，說是言語暴力更恰當些。

    “我警告你們，以后在我面前、不，無論在哪兒，你都不能再說堯甜的壞話，否則我聽見一次，就揍你們一次！”

    撂下這樣一句話，周小溪還是覺得不夠，但老師已經來了，她又不能真的打人……

    她一把撈起兩人的筆袋，對方下的手指都在發顫，自然沒工夫去搶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從里面拿出幾只口紅。

    左手手指曲成爪狀，將打開蓋子旋出的口紅插進手指縫隙，當著所有人的面，逐一扣上蓋子。

    邊緣不斷滲透出紅色的膏體粉末。

    蓋子扣上的瞬間，便是心碎的聲音。

    全班同學被她一通的操作嚇得不輕，連帶著老師都差點把手里的課本甩飛，等到周小溪氣勢洶洶的走到面前，慌忙用手把驚掉的下巴推上去。

    “老師，堯甜的手受傷了，我陪她去校醫室！”

    英語老師沒質疑這話的真假，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

    破皮的地方不疼是假的，堯甜為了不讓自己表現得脆弱失態，以此來減輕小溪的負罪感，從教室出來，一路忍到現在。

    咬緊牙關，低頭查看受傷的地方。

    手背上只是一小處，如果沒有猜錯……

    翻過手掌，幾枚尖銳石子深深嵌到肉里，看著讓人倒吸一口涼氣。

    而手掌的主人動作卻絲毫不拖泥帶水，皺眉咬牙將石子一顆顆從掌心扣下來，留下的地方是幾枚淺淺的血色凹槽。

    “值日生真的太不靠譜了�！甭曇羟宕�，擲地有聲，整個洗手間都能聽見。

    話里聽不出絲毫埋怨。

    班里的值日生只把大面上的垃圾打掃干凈，桌子底下這么多石子灰塵都不帶管的，看來以后還得親自清掃自己的地盤才安心。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哼笑，堯甜原以為這里面沒人，于是伸長腦袋環顧了一圈，果然沒人。

    那剛才的聲音……

    水流湍急，待到上面的灰塵被沖洗得差不多了，堯甜一摸兜，才發現自己沒帶多余的紙巾，只能讓水自然蒸發。

    走廊呈L形，洗手間在稍微短些的一邊盡頭，上課鈴已經響了，此時只能聽到遠處細碎的腳步聲，堯甜走到門口，垂著右臂，素白指尖滴著血水，落在綠色塑膠地面上，格外醒目。

    門外左邊是一扇窗戶，從這里可以看到校園大半的景象。

    這是她偶然發現的，實在是個發呆觀景的好去處。

    反正她提前和小溪說了請假的事，已經上課了，也不在乎再磨蹭幾分鐘時間。

    推開半敞的洗手間門，臉上未曾展示多余的表情，便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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