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點頭，語氣未變：“我亦有耳聞。”

    “你如何看？”

    他眉頭微皺，一邊的柳葉隨之搖搖欲墜：“你指哪方面？”

    見我不答，便自言自語道：“陸吾神君數月前受命對仙界革新改良，想必日后仙界會有新貌。若兩宮聯姻，仙界實力大增，如虎添翼。兩宮齊心守衛，縱然還有魔道余孽未清，也難起波瀾，天地間浩劫自此大減。確是好事！”

    “人選方面，你怎么看？”我憋著氣，用力地摁了摁那個不服帖的柳葉。

    他疼得微微抽氣，卻未攔我，只淡淡道：“昆侖宮的人選，除了千淺，便就是你。千淺此前犯了宮規，被神君責罰，聯姻可能不大。”

    說罷，他抬眸看了看我。

    我有些氣悶，另拿了兩片柳葉，分別貼于他的唇角之上，看著他的綠眉毛綠胡須，心中郁悶方消解些許。

    “至于安香宮，雖外界傳言應龍上神并無子嗣。但你我皆知，青冥公子是其失散多年的獨子，不出意外，將會承其衣缽。”

    不出意外？我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如果有意外呢！

    靈光一閃，我猛地湊近他，開心道：“洛齊，要不我讓父君薦你入安香宮，做應龍義子？”

    他極為震驚，眼神復雜地看向我。

    本姑娘聰敏罷，快夸夸我！

    我得意地朝他笑笑：“據聞，青冥并無意認祖歸宗。若他當真不愿認親，此法可行！”

    他臉色瞬息萬變，似喜還憂。

    我雙手用力摁了摁那四片此起彼伏的柳葉，一手捂住他的雙眼，一手迅速地從他身上取走一物，心虛地掩飾道：“你那是什么神情？”

    “阿練，”他拉下我的手：“你很在意我的身份么？”

    我呆了一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與他相識至今，我何曾問過他的家世，探聽他的身份？

    他執拗地看著我，等我的回答。

    我屈指用力地彈了他額頭，憤憤道：“病糊涂了？我的重點，你沒聽出來么？”

    他不置可否，依然倔強地望著我。

    呆子！傻子！笨蛋！

    要我說么？非要我明說么？

    可是若我說了，他還是置若罔聞，對我無動于衷，我該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我剜了他一眼，氣呼呼地摔門出去。

    這個病呆子，真是氣煞我也！明明噓寒問暖，偏又對我若即若離。說到正經話題，卻又顧左右而言他。陽古還說甚他為我付出甚多，他人都看不過眼，怕是誆我的罷。

    剛到庭院，便與一仙婢撞了個滿懷。我一個趔趄，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捂住胸口，余怒未消地瞪著她。

    那仙婢“嘶——”的一聲吸著冷氣，抬頭見了我，慌忙上前，福身道：“奴婢無心沖撞，望姑娘見諒！”

    “何事驚慌？”我頗為不悅。桐玉殿的婢女行事莽撞，如此粗心浮氣，平日可會怠慢洛齊？

    “剛剛青冥公子未經通報便闖入內室，奴婢阻攔不及，追趕而來。姑娘可否瞧見了？”

    我大手一揮，不耐煩道：“沒見著！”

    那仙婢不可置信，喃喃道：“明明見他進了內室的。”

    桐玉殿乃客殿，青冥怎會來？他與洛齊又何時有了交情？

    我心煩意亂，胡亂地瞪了她一眼，往外走時扔下一句話：“照顧好洛齊！”

    －－－－－－題外話－－－－－－

    可憐的練練，可憐的偶。今天外出，內心連遭打擊，內心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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