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昏睡過去，臉色蒼白，濃密卷翹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濃重的陰影，雙眉微蹙，神情不安。

    似乎聽見響動，他雙目微睜，目光悠遠而滄桑。

    記得初見，縱然他重傷在身又暫時失憶，也是無憂無慮的陽光少年。世事變遷，轉(zhuǎn)眼間，已物換星移，滄海桑田。我不知他究竟經(jīng)歷了何事，也不知他正經(jīng)歷何事。所有一切，他若不說，我便不問。可是，若他肯說，我便十分歡欣。

    對視片刻，彼此相對無言。

    我走到桌面拿了水杯，取出納水珠，將瑤池圣水注入水杯中，待到水滿，便小心貼身放好納水珠，將水杯遞給他：“身子既然抱恙，為何不在桐玉殿療養(yǎng)？”

    他緩緩坐起身，接過水杯，輕聲道：“那里沒有你。”

    我翻了個白眼，準(zhǔn)備離開，又被他拉住：“阿練，等等，我有話要問你。”

    退步回來，見他慢悠悠喝完圣水，我便接過水杯，不滿道：“這種伺候人的活，你可以找別人做。”

    “阿練，”他拍拍床榻，示意我坐下，一臉認(rèn)真：“你心中有我，對罷？”

    我依言坐下，低頭不語。

    “不然，你怎會隨身帶著瑤池圣水？”他伸手來拉我，被我輕輕躲了去。

    我那是上次閉關(guān)，隨手吸了點罷了。納水珠乃仙界寶物，我自是隨身攜帶，并非刻意而為。我不想辯駁，轉(zhuǎn)移話題：“你究竟為何咯血？”

    “自然是為你。”他輕輕靠著榻背，微微一笑：“瞧，你還是在乎我的。”

    說罷，又是一通猛咳，我慌忙起身，輕拍他后背順氣。

    深吸一口氣，他顫巍巍地拿出百容花戒，奉若至寶一般，捧至我面前：“阿練，我心眼小醋意大，常惹得你不高興。你貴為昆侖宮少主，聲名遠播，得眾人青睞，連天帝陛下都對你頗為垂青。我身無長物，又纏綿病榻，常常惶恐不安。”

    我推回他的手，搖頭道：“咯血之事，可有良方？”

    不問原因，只問結(jié)果，若他安泰，就此天各一方，我也安心。

    他神情失落至極，瞧著手中的花戒，半晌方黯然道：“自然是有。”

    “何方？”我追問道。

    “你！”他抬頭盯住我，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道：“你我成親，我便不會再咯血。”

    “洛齊！”我怒火中燒，他不要命了？

    “阿練，”磁性的聲音低低響起：“日后若有機緣，你當(dāng)知我沒開玩笑，我便是為你而生。”

    我怒極而笑，疊聲叫好，連連點頭。

    好個洛齊，事到如今，還三緘其口！

    “我明日便會啟程，尋找浮土獸。你既身體抱恙，便不必跟著。”我冷聲道，起身欲走。

    “你今日縱酒灌醉眾人，便想明日單獨前往罷。”磁性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他人先不論，你是擺脫不掉我的。”

    此話甚異！我暗自蹙眉。

    “況且，沒有我，尋寶之期怕是要無限期后延，你確定要拋下我？”洛齊的聲音不溫不火，話里有話。

    －－－－－－題外話－－－－－－

    今天兩更完畢，小可愛們明天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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