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地推開他：“我冷得慌。”

    “洛齊，御火術！”他連忙躲開，高聲喚道。

    我輕輕搖頭，裹緊了身上的被子。

    “你放心，不會像多鴖那般將你燒成禿頭。”陽古笑道，掌中一團火光便遙遙飄了過來，通人性似的，在我周身一尺左右緩緩流動。

    想必我當時殘發焦衣的狼狽，被殿中姐姐窺破，回到扶云殿后碎嘴對人說了去。我也不理會他那副陰笑模樣，對桑影道：“伯母后事可安排妥當？”

    桑影圓圓的眼眶中尚有血絲，黯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往后如何打算？”我繼續問道，透過火光，仍能見到她眼中的瑩瑩淚光。

    她搖搖頭，繼而問道：“我想跟著你們，成么？”

    “跟著我們作甚么？”陽古一手御火，一手搖著那副破折扇，語氣嘲弄：“你差點害死小師妹，還不趕緊逃命去。”

    “我沒有害她！”桑影爭辯道。

    “她確實因你而傷。”青冥冷冷的聲音響起：“她與天帝立下軍令狀，如今，恐會因傷延誤。”

    “你們不是游山玩水的么？”桑影將信將疑，將胸脯一挺：“別拿天帝和軍令狀嚇唬我，我從小被嚇唬，膽兒老肥了！”

    “你當仙界何地？閑散到縱容眾仙下界游玩？”千淺聲色俱厲。昆侖宮總管的氣勢，果真不同尋常。

    “她與天帝立了甚么軍令狀？”她或許感受到威壓，語氣示弱。

    周圍眾人面面相覷，三緘其口。

    “阿練與天帝約定，以一月為期，尋找四界五寶，借此打通輪回陣陣眼。”久不說話的洛齊開口道：“如果天帝肯出手，輪回陣被打通，以后四界便能自由繁衍，女子便不必再遭受天譴。”

    眾人神情劇變，轉首看他，面有不滿。

    我也忍不住瞟了洛齊一眼，心中甚異：他素來做事頗有分寸，當知此行目的屬仙界絕密，怎能輕易透露給外人？

    “令堂之死，恐非擋石救女一時之傷。在下若沒猜錯，察姑娘之氣，想必父母亦是異界通婚，令堂雖僥幸躲過天譴，但早已損及根本。”洛齊不顧眾人眼光，自顧自地望向桑影，神情溫和從容：“你若愿意，可留下助我等一臂之力。”

    桑影神色一動，似欣喜，又似猶豫，喃喃問道：“我能作甚么？”

    “姑娘精通化土之術，我等目前尋捉浮土獸，但其匿于土中，著實難辨。姑娘可愿相助？”洛齊展顏一笑，傾倒眾生。

    桑影紅了臉，轉頭看向我。

    原來洛齊心中早有打算！

    我感激地朝他笑笑，點頭看向桑影：“我之前對伯母允諾，你還有我。你要是不怕麻煩，不嫌累贅，我們便義結金蘭，從此相互照應罷。”

    “唉，又要多張嘴吃飯咯！”洛齊收了火團，仰天長嘆。

    “我自己管自個兒，不用你操心！”桑影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轉頭上前捏住我的手：“不管，你要是不讓我跟著，我就讓阿娘去找你！”

    我啞然失笑：“別，讓她去找陽古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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