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圣堂武士和普通人，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
海勒那幅好似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讓泰文有些惱火。不過他心里清楚，接下來的一切還是要依靠他，所以不好發(fā)作。
“明天可以談判了。”泰文冷冷的丟下一句：“請記住你的身份。”
“我明白。”
泰文離去后，海勒有些木然的坐在書桌前，人到中年，對于很多事情都會看的很通透，或者說對于很多表達或者沒表達出的意思，都會有所察覺。
泰文沒有表現(xiàn)出憤怒，可他從泰文的眼神里，看到了的那種，不屑不，不是不屑，而是不同價值觀下，所產(chǎn)生的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的年齡大了，對于名利看得不那么重了，所關(guān)心的是他的領(lǐng)地，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兒子女兒，能夠延續(xù)博爾拉家族的榮耀。
兩個兒子都很爭氣，騎士技藝比他年輕時還要優(yōu)秀，卻也一直都未能入選圣靈騎士。原因他清楚，并不是技藝不夠格，是因為捐贈不到位，關(guān)系不到位。
這次來到黑石領(lǐng)，其目的不過是為了討好教會，給予兒子們一個機會。
可是現(xiàn)在，從泰文的態(tài)度來看，他的表現(xiàn)肯定是糟糕的。甚至可能因為和黑石領(lǐng)的淵源，遭到忌憚，遭到排擠。
罷了……
只要能和女兒安全的回到家，圣靈騎士的名分，反正就沒有，不要也罷。
“爸爸……”
神思惆悵之際，房門輕輕推開，娜塔莉走了進來。
“娜塔莉。”海勒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打量著女兒：“你沒事吧”
娜塔莉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這讓海勒大為緊張。
“怎么了今天是遇到什么了娜塔莉”
娜塔莉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輕輕的皺起眉頭，盯著自己的老爹，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爸爸，你可以告訴我，這次為什么來這里嗎”
“為什么這么問”海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因為這里根本就不是黑石領(lǐng)！”娜塔莉篤定的點著頭：“我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以前的了。這里太奇怪了，奇怪的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你也感覺到奇怪了”
海勒顯得有些緊張，今天他的心思有些亂，還沒時間了解娜塔莉究竟遇到了什么。不過今天的她，心情和昨天截然相反。
“唔……”娜塔莉組織了一下語言，把今天的所見所聞，簡略的敘述了一遍，包括那些極為反常的現(xiàn)象。
當(dāng)然，對于食物的評價，還是贊不絕口。
海勒越聽心越往下沉，終于暴露了嗎那些反常的、詭異的事物，不正是異教徒的佐證嗎邪魔的力量，肯定無法用正常理論來理解的。
“爸爸，黑石領(lǐng)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海勒苦澀的搖著頭，他還沒想好該怎么向娜塔莉去解釋著一切。現(xiàn)在他只想履行應(yīng)有的職責(zé)，然后盡快的離開這里。
“愛麗絲也不告訴我。”娜塔莉滿臉的苦悶，整整一個白天，她問了無數(shù)次，但愛麗絲卻始終都沒有正面回答她。
“我覺得愛麗絲好像變了。”
“變了”海勒神色一動。
“嗯。”娜塔莉拄著腮幫子，思索了一會兒：“怎么說呢我覺得她和夏天時不一樣了，她的臉上掛著光芒，就是那種充滿了陽光的氣息。她每向我展示一個新的東西，都會變得很開心，講起來滔滔不絕。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愛麗絲。”
試圖尋找邪魔化某種特征的海勒愣住了，娜塔莉的表述中，愛麗絲似乎變的更好了。
這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啊。
“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惑。”海勒神色復(fù)雜的把女兒攬在懷中，溫柔的摩挲著她的頭發(fā)：“但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明天，如果順利的話，我們下午就離開這里。”
“離開”娜塔莉昂起頭來：“爸爸，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啊愛麗絲和莉雅，她們……到底怎么了”
即便這里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但娜塔莉?qū)埯惤z和莉雅的情誼，卻沒有動搖。
“等一切結(jié)束后，我會告訴你的。乖孩子，我肩負的是教會和王國的命令。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明天或許就可以結(jié)束了。”
……
第二天的談判并不順利，至少在海勒事先得到的底線中，莉雅的許多要求，都無法滿足。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人口。
根據(jù)目前的統(tǒng)計，前前后后俘虜?shù)氖レ`騎士和圣堂武士，將近三百人。按照每名圣靈騎士５名健康男奴５名健康女奴，每名圣堂武士１０名健康男奴和１０名健康女奴的標(biāo)準(zhǔn)來算的話，提亞王國需要交付不到４０００名奴隸。
４０００名奴隸，這種規(guī)模相當(dāng)于一個中等的領(lǐng)地了。
但這個標(biāo)準(zhǔn)高嗎
說實話，并不高。
圣靈騎士和圣堂武士出身高貴，基本都來自各大貴族世家，支付十幾名奴隸毫無負擔(dān)。甚至可以說，黑石領(lǐng)的要加相當(dāng)厚道了。
問題出在規(guī)模上，幾十個世家可以出得起４０００名奴隸。
后果是什么
黑石領(lǐng)的實力，將會急劇擴張。
再加上現(xiàn)在的領(lǐng)民，其人口規(guī)模將會達到近八千人。
這對于那些對黑石領(lǐng)極為警惕的高層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事情。
鬼知道這些人口，在神秘武器的加成下，會不會成為心腹大患。
提亞王國給出的條件是用金幣和貨物，替代奴隸，為此他們甚至愿意付出高價。但關(guān)鍵的奴隸，只肯交付８００名。
莉雅并沒有接受。
金幣和貨物對于現(xiàn)在富裕的黑石領(lǐng)，根本就沒什么太大用處。只有人口，更多的人口，才是發(fā)展的關(guān)鍵。
這成為雙方僵持的主要原因。
不過莉雅并不打算做任何讓步，畢竟手握主動權(quán)，要價也不算離譜。
……
“可惡，野心勃勃，野心勃勃！”
一整天的談判沒有任何進展，最為惱怒的就是泰文，他最大的不滿，不僅僅是莉雅的要價，還有談判時莉雅那種毫無畏懼，云淡風(fēng)輕的態(tài)度。
那態(tài)度讓他感覺到了羞辱，圣靈在莉雅的面前，毫無威懾力。
談判沒有進展，回家也就無從談起。海勒的情緒更加的低落，莉雅開出的價碼真的離譜嗎
實際上不離譜，一個貴族世家找十個奴隸，沒有任何難度可言。別說貴族世家，就算是海勒的塞薩爾領(lǐng)，挑選十名奴隸都很簡單。
問題的關(guān)鍵在于，被俘的人太多了，導(dǎo)致總數(shù)變的非常夸張。教會不肯妥協(xié)，目的只是為了遏制黑石領(lǐng)的人口擴增。
可主動權(quán)在對方手中。
你們可以不同意，但損失的就是幾百名教會的精銳力量。海勒隱隱的感覺到，這些俘虜背后的世家貴族，也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必定會通過各種渠道施加壓力。
而且，假如這樣的條件都不答應(yīng)，放任他們在這里忍受折磨。
恐怕對于其他的圣堂武士來說，會帶來惡劣的影響。
總之，以海勒的觀點來看教會最終會妥協(xié)的。
這也是莉雅堅持的主要原因。
她看穿了教會的弱點。
果然，怒氣沖沖的泰文也明白這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可以他的級別，還沒有足夠高的權(quán)限。
“爵士先生。”泰文咬了咬牙，終于揭開了他所帶來的第二個指示：“明天再爭取一天的談判。如果沒有進展的話，那就只能采用第二個計劃了。”
“第二個計劃”海勒皺了皺眉頭。
“是的。”泰文點點頭：“你現(xiàn)在還不需要知道計劃的內(nèi)容，我明天會安排人員回去請示。你現(xiàn)在所要做的，就是盡力做到你身為特使的責(zé)任。”
不需要知道計劃的內(nèi)容
我這個特使還真是個擺設(shè)啊。
海勒滿心的郁悶。
……
“談判不順利吧”
深夜時分，政務(wù)大廳的辦公室里，秦頌、莉雅和愛麗絲，進行了一次簡單的會面，討論下來的方案方針。
“是啊。”莉雅笑著搖頭：“他們只愿意用金幣和物資來換取俘虜。我明白他們在擔(dān)心什么。”
“在我們的預(yù)料之中。”
秦頌笑著點頭，談判本身就是發(fā)現(xiàn)分歧，解決分歧的過程，不管哪一方妥協(xié)，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解決：“對了，琳達他們的清繳行動，進展怎么樣”
“打掉了獸人三個巢穴了。可以看得出來，上一次的戰(zhàn)役，他們投入了幾乎所有的兵力。沒有來得及撤退的都是些老弱病殘。”
“還有，琳達她們有了一些奇怪的發(fā)現(xiàn)。”
“奇怪的發(fā)現(xiàn)”
“是的，一個祭壇，看起來荒廢的時間并不算長。但越是接近祭壇，渾身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連琳達體內(nèi)的神力都受到了干擾。”
祭壇
秦頌心里一動，想起了賢者峽谷中那個荒廢祭壇，在那里就遺留著一件升星道具督軍之顱。
“琳達懷疑是邪神遺留的某種祭品，或者某種擁有可怕力量的法器。而且，巢穴幽暗，她也無法確定，里面是否有獸人余孽。所以，她選擇了后撤。”
“明智的選擇。”秦頌來回踱了幾步：“告訴琳達，清繳行動暫時停下來。祭壇的疑問，必須要先弄清楚，不要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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