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慈恩

    “怎么會這么慢？難道是因為一陽指不適合女人修煉？”李書成奇怪地問道。

    “男屬陽女屬陰，一陽指偏屬陽性，當(dāng)然更適合男人修煉。”江明月說道。

    “那就慢慢來，反正也不急于一時。”李書成說道，“不過練的時間長了，會不會改變你的性格，變成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婆啊？”

    “你想要我變成那樣嗎？”江明月微微笑道。

    “我可一點不想。”李書成說道，“現(xiàn)在這樣最好！不過到底會不會啊？要是會的話那就不練了。”要是自家端莊嫻靜的老婆變成一個脾氣暴躁的女人，那日子可怎么過哦！動不動就發(fā)脾氣吵一架，甚至隔段時間就來一段全武行，那日子……咿呃，想想就讓人頭皮發(fā)麻。

    “一陽指只是偏陽性而已，不會讓人性格大變。”江明月笑道。如果會讓性格大變，這樣的武功她可不會去修煉。

    “慈恩師父，既然你已經(jīng)認(rèn)識到過去犯下的錯誤，而周老前輩他們也不再仇恨，你就應(yīng)該好好活下去。”這天李書成見慈恩情緒依然不好，怕繼續(xù)這樣下去會影響治療，于是勸解道。

    “我犯下了那么多罪孽，現(xiàn)在我無法面對自己的過去，怎么活下去？”慈恩說道。別人能夠原諒自己，但是自己呢？怎么面對自己的過去？自欺欺人可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百多年前的哲宗年間，吐蕃有位叫鳩摩智的和尚，他的情形跟慈恩師父差不多。”李書成說著看向一燈大師，“大師應(yīng)該知道這位鳩摩智和尚。”

    “老衲有所耳聞。”一燈大師說道，“雖說吐蕃所傳為密宗，跟大理佛教不同，但是大理跟吐蕃接壤，也了解很多吐蕃密宗之事，鳩摩智是百年前吐蕃的一位高僧。”

    一燈大師沒說出鳩摩智跟段家的糾纏，只說了鳩摩智后來的成就，李書成奇怪了一下就醒悟過來，應(yīng)該是段家先輩沒有流傳下來。一來天龍寺作為大理國寺，鳩摩智打上天龍寺是一件丟臉之事。二來最后鳩摩智大徹大悟，也不宜再宣揚他的惡名。

    “鳩摩智作為吐蕃國師，武功高強，然則為了追求高強的武功不擇手段，也犯下了很多錯誤。”李書成說道，“最后偷襲不成，反而功力盡失。不過他強行修煉多門武功絕技，本就快走火入魔了，被折磨得不堪，這一失去功力，反而破開了迷障，大徹大悟，成為一代高僧。”

    “善哉！善哉！”一燈大師合適感嘆道。

    “每個人活著，就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李書成說道，“慈恩師父你是因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而不愿意活下去，反正已經(jīng)不想活下去了，那就當(dāng)自己已經(jīng)死了，用余生去做好事。雖然一樣不能彌補從前犯下的錯，但卻能給更多人帶來生存的機會，當(dāng)生命終結(jié)時才能坦然面對自己的錯誤。”

    又過半個月，有一燈大師的傾囊相授，再加上自己的刻苦修煉，終于將一陽指推進(jìn)二品境界。

    “很好，賢侄的一陽指已經(jīng)修煉到二品境界，這樣治療慈恩就更順利了。”一燈大師獲悉李書成一陽指已經(jīng)達(dá)到二品境界，高興地笑道。

    “這都是大師傾囊相授的結(jié)果。”來說笑道，“不然再多一倍時間也達(dá)不到如此境界。”這點李書成還是有自知之明，憑借先天修為，拿著一陽指的秘籍慢慢修煉，也能夠達(dá)到二品境界，但是時間就不只是長幾倍了。一燈大師精研一陽指數(shù)十年，將一陽指推衍到一品境界，比之六脈神劍也不遑多讓，付出了無數(shù)心血，其中的許多經(jīng)驗，不是李書成一時半會兒就能總結(jié)出來的。

    “賢侄一陽指已經(jīng)達(dá)到二品，假以時日終究能夠達(dá)到一品境界，一陽指在我手上不至于失傳了。”一燈大師很高興，說道，“希望你以后見到我段氏有天資者，能夠指導(dǎo)一番。”

    “一陽指本就是段氏絕學(xué)，以后我遇到肯定會教的。”李書成承諾道。家傳絕學(xué)，也就是一燈大師，其他人就算只是三流武學(xué)也別想人家外傳。得了好處，當(dāng)然不能裝作不知道，以后遇到段氏子孫，該指點的必須得指點，不管是一陽指還是武學(xué)經(jīng)驗，甚至其他武功。

    又過得幾天，江明月終于將一陽指練到三品，達(dá)到了一燈大師的要求，可以開始治療了。

    “慈恩，一會兒治療的時候會癢會痛，你只管平心靜氣，千萬不要運功抵抗。”一燈大師對慈恩說道。如果慈恩運功抵抗，那就要花費更多精力，治療就不一定順利了。

    “師父，慈恩知道。”慈恩雙手合十，說道。

    “我等三人同時出手，一陽指真氣進(jìn)入慈恩體內(nèi)之后合成一股，有老衲引導(dǎo)進(jìn)入慈恩受損的肝脈。”一燈大師吩咐兩人道。

    “是。”李書成和江明月點頭答應(yīng)。

    “開始。”一燈大師口中說著，運轉(zhuǎn)真氣，手指一動點向慈恩右背穴位，李書成和江明月也行動起來。

    三股一陽指真氣進(jìn)入慈恩體內(nèi)之后合成一股，很快沿著經(jīng)脈進(jìn)入慈恩肝臟，來到受損之處。

    肝臟在人體內(nèi)，本身就脆弱，現(xiàn)在被一陽指真氣梳理治療，癢和痛同時襲來，就算練了幾十年鐵掌，慈恩一時也難以承受，身體開始顫栗起來。而且隨著時間流逝，這種痛苦一點沒減少，反而有加劇的感覺。慈恩不覺誦起佛經(jīng)，以轉(zhuǎn)移注意力。

    剛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并且為了將注意力轉(zhuǎn)移開來，大聲誦讀佛經(jīng)。不過這個方法確實很好，漸漸地慈恩心神沉凝，全神貫注地誦著佛經(jīng)，身體顫栗輕微起來，最后居然不在顫栗。看來轉(zhuǎn)移注意力這一招效果很好啊，能夠讓人忽略痛苦。關(guān)公刮骨療毒的時候下棋就是去思考下棋去了，不然還不疼得死去活來？

    此時三人尤有余力，李書成聽著慈恩誦讀佛經(jīng)，居然有了幾分佛家的禪味。“說不定他能成為一代高僧呢。”李書成想道，“他的經(jīng)歷跟鳩摩智很相像。鳩摩智能成為一代高僧大德。慈恩在一燈大師這樣的高僧教導(dǎo)之下，應(yīng)該也能。”

    一陽指內(nèi)力本就蘊含生機，先天真氣同樣蘊含生機，兩者加起來，效果比單獨一種好得多。一個時辰不到，治療就結(jié)束了。一燈大師面帶疲憊，他雖然功力深厚，但是本就年事已高，還要引導(dǎo)真氣治療，自然消耗不小。江明月一陽指剛剛達(dá)到三品境界，施展起來也頗為費勁，臉色微白。只有李書成沒事，只是消耗大了點。

    三人盤膝運功恢復(fù)真氣，等三人結(jié)束之后慈恩才起身拜謝：“多謝師父為慈恩費心費力。多謝兩位施主相助。”

    “不用謝，順手而為的事。慈恩師父你如今肝脈初愈，好好靜養(yǎng)即可。”李書成說道。

    “師父……”慈恩看向一燈大師。這段時間跟李書成交流，從李書成這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慈恩就一心想著出去行走布道、為善去惡。要不是怕控制不住心緒發(fā)狂，他早就待不住了。此時沉疴一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動。

    “先靜養(yǎng)一段時間，到時為師和你一起出去行走。”一燈大師看了出他的心思，說道，“老衲也多年沒見到七兄和藥師兄了，正好去看看。”上次見面還是二次華山論劍之時，一晃快二十年了。此時他已是九十多歲的人了，洪七公都快百歲了，也不知道以后還能活多久，能見一面是一面了。

    “這一陽指果然名不虛傳。”回到住處之后，李書成感嘆道。像慈恩這樣的傷勢，藥石難醫(yī)，單用先天真氣也同樣難以醫(yī)治，可是就這樣還是順利治好了。

    “不過我不打算繼續(xù)修煉一陽指了。”江明月說道，“我覺得可以修改一下，變成一陰指。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奇妙作用。”

    “修改成一陰指？”李書成問道，“可以嗎？”

    “應(yīng)該是可以的，一陽指運行的時候多走了一段陽脈，那我就修改成多走一段陰脈就成了。”江明月說道。

    “說得簡單，這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李書成感嘆道。要想將一陽指修改成一陰指，不是簡單地修改一小段運行經(jīng)脈就行，整個運行經(jīng)脈都要重新求證，或許要修改多處，甚至推翻重來。

    “不過如果真的成了，那一陽指和一陰指配合，治療傷患或許效果更好。”李書成接著說道。一陰一陽謂之道嘛！

    接下來幾天江明月盡力恢復(fù)功力，李書成繼續(xù)修煉一陽指，他想要將一陽指練到一品境界，這樣的好功法不好好修煉可惜了，而且旁邊還有一燈大師指導(dǎo)，這樣的好機會怎能錯過？

    幾天之后，江明月終于恢復(fù)了，李書成兩人決定回去，一燈大師和慈恩也在這天離開。

    “慈恩師父，告辭。一燈大師，多謝你老這段時間傾囊相授。”山前，李書成向兩人拜別。

    “老衲這段時間也獲益良多。賢侄有時間再來。”一燈大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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