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鹿靈筠將腳收回來，甩了甩腳上的水珠，開始低頭穿鞋襪。

    她倒是穿的認真，卻沒發覺自己胡亂甩那幾下，幾滴水珠被甩到了旁邊容沉臉上。

    容沉有些反應不及，眨了眨眼，眼睜睜感覺到一滴水珠順著鼻尖滴落到唇上……他頓時愣住，整個人都有些發僵。

    就在這時，平靜的水面上忽然泛起一道波紋。

    極輕，若非鹿靈筠一直留意著水面，定然無法察覺。

    “來了。”她急忙伸手去拽容沉。

    被她的爪子抓住手腕，容沉的手抖了抖：“……嗯。”

    話音未落，眼前水域忽漲，下一瞬，一龐然大物嘩然破水而出……一顆碩大的蛇頭堪堪停在兩人面前，棕色的眼珠滿是冷芒，嘶嘶吐著信子，猙獰至極。

    “何人敢在我若水撒野……活的不耐煩了嗎？”

    青蛇的聲音冷嘶嘶的陰寒。

    鹿靈筠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詫，有些磕巴解釋道：“我們……只是想來捉幾只瀛魚回去治傷，并非有意滋擾……”

    這是銀蛟告訴他們的借口。

    若水中生著一種怪魚，背生雙翼，入水可游，出水即飛，肉質鮮美且可入藥。

    她話音未落，就被那青蛇冷冷打斷。

    覆滿青色鱗片的身體和若水幾乎融為一體，巨大的蛇首滿是猙獰，信子嘶嘶吐著：“這若水是我的地盤，這里每條瀛魚也都屬于我，你們來這里抓魚，可經過我的同意了？”

    鹿靈筠有些傻眼：“這、這么大一片水域……每條魚都是你的？”

    青蛇哼了聲：“那是自然！”

    一邊說著，那雙棕色的眼睛不斷朝旁邊放著照明的珠子飄去。

    容沉靜靜坐在那里看著鹿靈筠演戲，眼底深處有幾不可察的笑意。

    最終，鹿靈筠終于和那青蛇談成了交易：青蛇替她捉五條瀛魚，她便把這顆珠子送給青蛇做謝禮。

    兩下說定，那青蛇便是在水中一甩尾巴：“你們就在這里候著，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便是嘩然一聲，一頭扎進水里。

    巨大的身軀在水中閃電般蜿蜒前行，攪得水面都開始不平靜……鹿靈筠與容沉坐在岸邊靜候著，沒多久，就看到水下一道暗影朝這邊飛速游來。

    又是嘩得一聲，一道碩大粗壯的影子破水而出，張開血盆大口朝空中捉去……血盆大口的前方，一條黑色肥魚背生雙翼，倏地飛遠。

    那青蛇撲了個空，卻終是沒有翅膀，轟然落入水中，不甘心的擺了擺尾巴，憤憤道：“你們等著……我很快就捉來！”

    下一瞬，粗壯的身軀再度消失在若水中。

    鹿靈筠強忍著笑意回頭沖容沉道：“你說，這青蛇看著像是不大聰明的樣子……到底是怎么盜走那銀蛟的金丹的？”

    金丹如此重要的東西，說被盜就被盜，害得她以為那青蛇是個多么狡詐城府深沉的妖怪。

    眼下看起來，好像并不是。

    容沉聽了她的話，頓了頓，搖搖頭：“不知。”

    鹿靈筠也沒指望容沉真的會和她討論這種事情，見那青蛇的身形消失不見，她便是收起赤靈鞭朝容沉低聲道：“走吧，現在正是好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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