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椀猛的睜開眼,刷的一下坐了起來,下意識先摸了摸自個的后腦勺。
歐,真好,沒事。
她收起手,想要抹把鼻尖冷汗,瞳仁卻倏然一縮。這皓腕輕紗,膚如凝脂.......的,這、這是她的爪子?
“嗝——”她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卻又不免再次看到這對爪子——好、好特么白凈!
“見鬼了啊!嗝——嗝——”她手忙腳亂的跳下床,下意識想扒拉起地上擺放整齊的長履:“哎呦嗝——我去,這什么——嗝——鞋子,怎么這么難穿,嗝——”
“唉——”空氣里憑空多出了一聲輕嘆,伊椀還來不及做出多余的表情,眼前畫面似鏡破碎,又迅速合出一個新的空間——
......她錯了,她不該以為下一秒會有什么更大的驚喜。
太爛了!她不由咬牙,就這要啥啥沒有的一破空間,哪怕猜到自己是在做夢了,可這都做到后期了,能不能就讓她一直呆在剛剛那至少還挺周全的屋子里啊!
“歡迎光臨!你是第三百七十八萬五千零八號游魂啦。”隨著一個俏皮的聲音出現,空氣忽然被什么東西撕裂出了個裂縫。
“叭——”一個小小的身體似乎熬過了破繭一般,終于擠了出來。他晃了晃腦殼,目光在鎖定伊椀后,騰地閃過一絲亮光,但眉毛一皺:“你就不能配合一點答句話嘛,你這樣很不給人家面子耶!”
“......你這特效好爛哦。”伊椀認真思考了一會,才憋出了這句話。
“.......”小家伙似乎被氣到了,猛的深吸了一口氣:“請問你是想直接死呢,還是再等等?”這話終于如平地驚雷,炸的伊椀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已經死了呀。”小家伙似乎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手指一劃,一個大大的鏡子浮在了空中。
伊椀看過去,驚的直接彈起,飛身過去竭力把自己拉伸開來,死死蓋住了那面鏡子:“夠了!把這什么玩意給我關了!”
小家伙露出八齒的公關微笑:“這下你信了吧。”
伊椀已然癱在了地上,渾身抖抖索索。她已經想到了新聞欄目明日的熱搜頭條——某女子家中洗浴,不甚失足肥皂,當場暴斃。
呵,她不會是因為一塊肥皂而死的第一人吧。
“我居然成了一只孤魂野鬼......”伊椀蹲到了角落,悲憤的開始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咳。咳咳......咳咳!”小家伙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在這原本就不大的空間里顯得極其突兀。
伊椀忽然停了手,如夢初醒的抬起頭:“我是鬼,那你是誰啊?”
小家伙終于找回存在感,立馬擺出公關微笑,手里的一本泛了黃的賬本唰唰作響:“你前面太多游魂在排隊了,閻王爺實在忙不過來了,就讓我來幫幫忙,挑走些人分個流。”
伊椀恍然大悟:“這么說,你是閻王的小干事?”
小家伙滿意的點點頭,露出一個孺子可教的神情:“你悟性挺好,剛剛外頭那蠢樣果然是被嚇出來的。”
“......既然我已經死了,那你剛剛的直接死還是等等死到底什么意思?”伊椀的神終于回了個完整。
小家伙一把丟下手中的賬目,眼里綻出流光溢彩,一直飛到伊椀鼻尖才停了下來。
“我向閻王爺提了個主意,可以讓那些陽壽未盡,遭遇飛來橫禍的游魂重新擁有一次復活的機會。現在死就是你現在繼續排隊準備投胎,等等死就是復活一次正常生活直至老死。”
伊椀努力使兩個眼珠子能在它身上取得聚焦:“什么主意?”
“做個任務就行了。任務成功你就可以擁有一次復活的機會。”
伊椀瞬間感覺復活的希望在不遠處朝她招手,她一下子像被打了雞血一樣,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那還等什么啊,快放我出去做啊!”
“OK。”這小家伙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手指又是一劃。
伊椀發覺自己又回到了剛剛的場景里,還是這個布置簡單,縹緲著淡淡檀香的房間。而自己,衣著一襲白色素雅的道袍,腰系一抹蘊靈綢帶,拂袖間,儼然一副修仙人士的做派。只是那么一雙露在外面的赤腳,稍稍折損了點這具身軀的派頭。
“這是我做任務的身份?”伊椀在腦海里嘗試與小家伙對接。
“叮——任務開啟。”是小家伙的聲音,不過不帶絲毫情感。
還沒等伊椀做出反應,腦海里的聲音再次響起,順便塞了一堆畫面進來。
“任務一旦開啟,便不再有人工服務,請宿主認真聽好指令,本機沒有義務重復第二遍。”這聲音,冷的伊椀搓了搓胳膊。
看樣子,小家伙本尊應該又忙著去給別的游魂分流去了。伊椀了然后,開始閉眼接收畫面。
畫面里頭,一介白衣女子冷著臉,持著把青色寶劍,直直地指向一背靠懸崖的男子,她背后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似乎十分義憤填膺,叫囂著讓這個女人趕緊下手。女子卻只是看著他,握劍的手輕微的有些顫抖。那男子忽然冷笑起來,隨后攤開掌心,一把布滿奇特紋路的小刀便凝結出來,透出絲絲魔氣。
空氣隨之變得很安靜,所有人的眼睛都緊巴巴的盯向男子手中的刀。他似乎受了很重的傷,握住刀柄的掌心不斷有血珠流下,滴在地上,化開一片,似翻了的墨水,濃郁而乍眼。
他眼里,漸漸失去生機,只是漆黑一片,沒有了一點活人該有的光。有那么點風刮過,帶起他散落在額前的發絲,他似乎才回了點神智。他將最后的目光投向了那個女人,只是手起之間,將刀狠狠插進了胸口。
女子身后的那群人得意的哄笑起來。女子面無表情,腳步卻開始朝著男子逼近。那男子隨之向后退去,直至無路可退,他拔出了刀,朝著女子的方向擲了過去。
女子下意識用劍將刀彈開,抬眼間,只見那男子縱身一躍,墜入了無邊的懸崖。
女子僵住了,手中的劍驀地失了力道,掉到了地上。忽然,她面容扭曲,跪了下來,雙手死死護上了丹田。
伊椀正看得揪心之時,畫面戛然而止。她強忍住暴走的欲望,問系統:“這是什么情況?”
“你的新身份就是這畫面中的女子,而男子,則是未來的魔王肖墨。”
“什么叫未來?看他這魔氣沖天的樣子,看著就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了啊。”伊椀揉了揉眼珠子。
“畫面里面是的,但在你現在所處的時空里還不是。因為肖墨死后的怨念值太高,為了降低宿主任務難度,我們將任務空間扭轉到了你和肖墨初次見面的時候,你此行的任務便是刷高肖墨的愉悅值,這樣地獄那邊便會間接減少掉他的怨念值。”
“怨念值高了會怎么樣?”伊椀好奇問道。
系統安靜了一會,方才回答:“破壞地獄平和的氣氛,也影響他轉世投胎。”
伊椀默默翻了個白眼。都是地獄了,還什么平和的氣氛,還真是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部門。
“那我要怎么......”伊椀正要接著往下問去,兩次敲門聲傳來。
“何事?”伊椀立馬進入狀態。
“今日收徒大會,掌門師伯差我來問問您參不參加?”門外的聲音,相當客氣,倒也的確像個小輩。
“參加。”伊椀接受到系統的指示,立馬做出回答。等那人離去之后,方才后知后覺驚慌起來。
“我參加個啥啊,我還啥都不知道啊!”
系統也不說話,只默默向伊椀腦子里傳了個文檔。伊椀點開,原來是一張人物關系表。由于過分詳細,伊椀一時間只能勉強將自家門派的幾個人名與臉對了個號。
記熟之后,伊椀稍稍松了口氣,在系統的催促之下,塞好鞋子便出了門。
儲靈山系,向來以聲勢磅礴、氣沖漢霄之稱力震七大門派之落腳。此刻,正值百年一度的明面收徒比試,于是這玄門朝外大敞,兩列雨花素瑪瑙鋪出的長廊,向那掌門之高浮臺座直直伸去,亮出一路恢宏。而放眼中央望去,便是那有些擁擠的比試臺,潔白無瑕的理石地面上,已經沾染了不知擦擦蹭蹭了幾遭的血污。
仙門競爭,從來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幾十年的蓄勢待發。世人皆言一朝修仙,便能超凡脫俗,卻不知,饒是一腳邁入修仙門,血風腥雨,也從不是妖魔之界的專屬。
“那孩子雖沒有什么資質,卻很能堅持.......”位于高臺之上的儲靈掌門穆云南,清風道骨,目光所至,是一男孩傷痕累累,目光卻灼灼有神。
蕭陵將頭輕點,語氣薄涼:“若無人愿意收他,那我......”
“且慢——”比試臺下早已惜敗的眾人只聞得遠處一聲溫涼,詫異之間便見一襲白袍御風而來,有一女子面若皎月,風姿綽約,抬履下劍間,讓人不由端生出紅塵囂浮華,一世轉瞬空之意來。
還好,未晚。
伊椀輕噓一口氣來。雖然對很多事還一臉懵逼,但系統要她收這個男孩,這娃——她就收定了!誰要都不好使!
她自高臺走下,步履之速精細考量,方才慢慢踱近了那男孩,裝著認真,打量了好幾眼,下一秒手徑直伸進了男孩的懷里。
男孩驚訝的看著一只纖細白凈的手在自己胸口貼身處摸了又摸,原本青腫難辨五官的臉,硬是漲紅了幾度。他已經十一歲了,雖然身子瘦弱看不出來,但男女有別這個概念他也還是有了。
此時,他除了羞,便是期翼了。這人為何直沖沖朝自己胸口摸來,莫非......
當胸口一空,他看到一塊玉佩出現在那人的手中時,便知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驗證。她果然——是認得玉佩的!
伊椀借著光線打量起了手中的玉佩,晶瑩剔透,是塊好玉,也難為這孩子混成這樣也沒把這玉給賣了。
“這玉從何而來?”伊椀俯視起這個勉強才及自己胸口的男孩。
“我爹說,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貼身之物,因他被仇家追殺了,才將此物給我,讓我上山來尋我娘的。”
伊椀注視著這男孩清澈的雙眼,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又用柔夷般的指腹抬起了男孩的下巴,再三端詳了好一會。
接著她才淡淡松開了那只手,另一只手卻將玉佩捏緊了,轉過身慢慢對穆云南做拜。
“伊椀拜見掌門師兄。”
穆云南點點頭:“七師妹不必拘泥禮數,只是不知道,這塊玉佩與七師妹有何淵源?”
伊椀攤開掌心的玉佩,神情平和的恰到好處:“故人之玉。”
故人?穆云南不由凝眉,自己這七師妹向來鮮于人交好,難得的故友,怕也是在入門之前便有了的。“那這孩子,怕是上錯山了?”
伊椀微微搖頭,語氣一如既往溫涼,“故人已走。”而在那眾人看來,她仿佛只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毫無瓜葛之事。
言罷,她斜過身,朝著那男孩伸出手,示意他過來。
那男孩只覺眼前這謫仙般的女子,召喚間,似乎夠能將他的魂兒勾去,不禁緊張不已,廢了會功夫才勉強挪了過去。
伊椀一言不發,只是將那玉佩系到了他的腰間,直到施了一點靈力,保證其不會掉了,方才開口,一字一句,難得鄭重。
“雖不知你為何尋了我這來,但即是命數,我便將你收下。”
她又一頓,抬起眼來,清冷的眸子多了絲拷問:“你可愿意?”
眾人眼里霎時溢出嫉憤與驚羨來。無奈何他們修煉成了何樣,終究是抵不過擇胎之命么!他們此生,又怎能有此幸運,能得這深居淺出的伊椀尊君的一句征問!
男孩揚起頭,眉眼已是雙瞳剪水,更為輕透明亮。
“愿......愿意......”他開口卻是些許結巴,仿佛只這短短兩個字,就已耗盡了他的體力。
------題外話------
那啥.....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寫文,開頭實在太菜還請你們諒解!!!(鞠躬鞠躬再鞠躬!)后頭大概可能也許會好了一丁點......(暴風雨哭泣)總之,弱弱地希望能得到可愛的小讀者們的一丟丟回應啦......能指出這文的不足的話,我一定會更加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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