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外面吃過飯，正要去看電影，顧燚就接到王海的電話。
“BOSS，孫夫人今天早上手術。”王海猶猶豫豫地說道。
“我知道。手術結束了？”顧燚淡淡地問道。
“BOSS，那個……手術失敗，孫夫人沒下手術臺。”王海嘆了口氣。
“什么？”顧燚立刻坐直身體，皺緊眉頭。
“孫夫人……沒下……手術臺。”王海憂傷地回道，“BOSS，孫小姐哭得厲害，我勸不住。”
“我這就過去。”顧燚立刻發動引擎，焦急地駛向醫院。
“是那個孫玲玲的母親嗎？”步遲遲關心地問道。
“嗯。”顧燚面色異常凝重。
他原本想高薪請專家給孫夫人動手術，延長她的壽命，沒想到手術失敗，反而害了孫夫人。
步遲遲心情也倏地沉重。
問題疫苗害死孫玲玲的父親，如今她媽媽又因為手術失敗去世，上天對孫玲玲過于殘忍。步遲遲心生愧疚。如果沒有問題疫苗事件，孫玲玲至少還有父親陪伴，如今卻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想想爸爸去世自己曾經哭得天昏地暗，她對孫玲玲產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她不是世界上最悲慘的人，至少她比孫玲玲幸福，她有媽媽，還有老男人疼她。
“我們要怎么彌補孫小姐？”步遲遲深深地嘆了口氣。
她知道再多補償都換不回親人的生命。
“只怕再多錢也補償不了。”顧燚咬著嘴唇，頭痛地說道。
步遲遲心情沉重地點頭。
顧燚說的道理她都懂。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悲傷的情緒在兩人心中蔓延。
到了醫院，顧燚把車停好便急急地跳下車。
“等等我。”步遲遲看到顧燚急切的樣子，怕他把自己丟下，趕緊喊住他。
顧燚繞過車頭，將步遲遲扶出勞斯萊斯：“我忘了你的腳行動不便。”
“只要你別跑，我還能跟得上。”步遲遲站穩后，幽幽地說道。
剛剛顧燚要沖進醫院的樣子讓她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那感覺讓她特別不舒服。
“我只是有點擔心孫助理。”顧燚如實回答。“手術是我提議，由我推動，手術失敗我有責任。”
“我明白。”步遲遲點了點頭。“其實最對不起孫小姐的是步氏藥業。手術結果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你別太自責。”
“嗯。”顧燚打橫抱起步遲遲，大步走進醫院。
步遲遲第一次進醫院太平間，一股陰冷的風吹來，步遲遲緊張地用力抓緊顧燚的衣領：“大叔，我有點怕。”
“沒事。有我。”顧燚安撫地說道。
遠遠地，聽到撕心裂肺的哭起，步遲遲忐忑不安地貼著顧燚：“是孫小姐吧？”
顧燚沉重地回道：“也許。”
他們尋著哭聲走進去，正好看到王海蹲在孫玲玲身邊，努力安慰她。
顧燚把步遲遲放到地上，走向孫玲玲。
孫玲玲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聲明，只撲在母親的尸體上，悲痛欲絕地喊著媽媽。
步遲遲看到這一幕，異常難受。
失去至親，應該是這世間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吧？
顧燚沉重地說道：“孫小姐，對不起。”
“BOSS，你們來啦？”王海看到他們出現，立刻起身打著招呼。
步遲遲怯怯地擺了擺手。
這太平間陰氣逼人，她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顧燚沒理會王海，拍了拍孫玲玲的肩膀：“人死不能復生。孫小姐節哀。”
孫玲玲這才發現顧燚來了。她含著淚撲進顧燚懷里：“BOSS，我媽死了！她丟下我去了！”
顧燚沒有防備，被抱了個結實。他想推開孫玲玲，可是她悲痛欲絕的樣子讓他狠不下心推開，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你母親是因我的決定而死。我會保你一世平安。你不會孤單。”
“BOSS……”孫玲玲哭著摟緊顧燚的腰，身體因為悲傷而顫抖著。“不是你的錯……我媽……我媽就算不動手術……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很難過。沒辦法接受她……她真的走了。”
“對不起！”顧燚只能道歉。
步遲遲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心像被針扎了一樣。她想上前把孫玲玲拽開，警告對方顧燚是她的男人。可是這種情況，她要如何狠得下心出手？
“步小姐，孫助理是悲傷過度。你別介意。”王海小聲地勸著步遲遲。
步遲遲用力握緊拳頭，差點把嘴唇咬破。
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人。
就在她嫉妒得要忍不住發火時，孫玲玲昏倒在顧燚懷里。
“孫小姐！”顧燚緊張地抱起孫玲玲，大步朝外跑去。
“BOSS！”王海急急地追了上去。
步遲遲反應過來，三個人已經消失。
她因為腳傷未愈，無法追上去。
她打小就害怕聽鬼故事，這里的陰森讓她害怕。
她幾乎是拖著一只腳沖出太平間。
站在陽光下，她迷惘地環顧四周。
她已經找不到顧燚的影子。
孫玲玲昏倒，應該是去急診吧？
她急急地抓住一個路人：“請問急診怎么走？”
“你順著前面這條路往前走，在第二個路口右拐就能看到。”路人熱情地給她指點著。
她一瘸一拐地走進急診，急急地尋找著顧燚的身影。
隔著人群，她看到了顧燚高大的背影，她正要上前就看到他懷里抱著的孫玲玲。
步遲遲停住腳步，心酸地擰緊眉頭。
“BOSS，車來了！”王海推著急診床從步遲遲身邊跑過去。
顧燚溫柔地將一臉蒼白的孫玲玲放到急診床上，然后急急地喊著丈夫：“大夫，我朋友昏迷了，您給她看看。”
步遲遲看到顧燚一臉擔憂的樣子，心再次被扎痛。
他的溫柔原來不只是對她。
她的心為什么這么痛？
難道她已經愛上顧燚？
所以看不得他對別的女孩好？
不想再看顧燚對孫玲玲呵護倍至的樣子，她轉身跑出急診室。
“步小姐！”王海突然看到步遲遲的背影，大聲喚了一聲。
“遲遲！”顧燚這才想起步遲遲。
他把她丟在了太平間。她那么害怕，他竟然把她獨自丟下。
他立刻對王海說了幾句，便跑出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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