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瑩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車?yán)铩?br />
她臉上沒有蒙東西,睜眼的時候就看到窗外一片漆黑。
“你們是誰?要帶我去哪里?”
發(fā)現(xiàn)她人醒了,跟她一起坐在后座的大塊頭男人轉(zhuǎn)過身來。
“柳女士,到了你就知道了。”
柳如瑩嘗試著動下身體,之前被電擊的身體還有些發(fā)麻,然后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綁在了一起。
車子持續(xù)往前行進(jìn),走的不是高速,但是柳如瑩大概猜到他們這是已經(jīng)離開秋城了。
沒多久,邊上的男人接到一個電話。
因為車?yán)锖馨察o,所以手機聽筒里的聲音柳如瑩都聽了個七七八八。
里面那個女人的嗓音,她非常熟悉。
卓欣美。
梁丘章養(yǎng)的其中一個姨娘。
知道是她,柳如瑩心底的緊張散去了幾分。
車子又開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才停下。
“柳女士,請吧!
剛才看到路牌,柳如瑩知道這里已經(jīng)是進(jìn)了寧遠(yuǎn)城的地界了。
這附近看著也不算偏僻,只是這會兒凌晨三點多,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男人用衣服蓋住柳如瑩被綁著的手,然后帶著她進(jìn)了一個門面房。
剛進(jìn)去,柳如瑩就看到了好好地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卓欣美,你果然沒有死。”
“如瑩,別來無恙!”
卓欣美起身過來,先是給柳如瑩松了綁,然后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遞過去。
“你最喜歡的杏仁茶,我剛做的!
柳如瑩看了眼手里的杯子,然后默默地端起來喝了一口。
因為那熟悉的味道,她腦袋里開始自動閃現(xiàn)她們過往的一切。
曾經(jīng)她們兩個人也算是好朋友,在一個大院里長大無話不說的那種好朋友。
誰曾想到,后面會發(fā)生那么多的事情。
卓欣美跟了她丈夫,還做了她兒子的養(yǎng)母。
三年前,卓欣美突然消失,梁丘章說她生病住院了。
之后沒多久,梁丘章就說她病情嚴(yán)重,在醫(yī)院過世了。
柳如瑩一直就覺得卓欣美的死有蹊蹺,只是選擇了不多加過問。
“茶我喝了,你要跟我說什么?說吧!
卓欣美揮了揮手,那兩個還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退了出去,關(guān)上了鐵門。
“這家店怎么樣?還不錯吧,用來做糖水鋪子剛好。”
聽到卓欣美說著完全不相關(guān)的話題,柳如瑩有些不悅地蹙眉。
“你有話直說,不用跟我繞彎子!
卓欣美走上前,柳如瑩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又拉了開來。
須臾。
“如瑩,一切都結(jié)束了,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什么?
柳如瑩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
梁丘樂被緊急抓捕后連夜押送回了寧遠(yuǎn)城。
至于梁丘章,他還需要留在秋城繼續(xù)審訊。
這兩父子的案子在正式移交給檢察院之前,對于兩邊的警方來說將是一個漫長而又復(fù)雜的調(diào)查取證加審訊的過程。
前面在半山腰的豬圈一起被抓的水鬼和刀疤,秋城刑偵隊的人也第一時間開始了審訊。
至于那架直升機上的兩個人,已經(jīng)宣布死亡了。
對此,閻煜做了證明,是他的保鏢情急之下借了特警隊員的狙擊槍將嫌犯給擊斃的。
秋城警局的局長為此感激至極,說要上報之后給這位保鏢先生頒發(fā)獎狀。
隱四聽得特別高興,很是得瑟地跟隱二還有隱三炫耀,結(jié)果二哥三哥一如既往地沒有搭理他。
安沅一直在秋城警局等著閻煜他們回來,期間她一張小臉因為這臨時的大暴雨已經(jīng)擔(dān)心的泛白。這會兒她人坐上了閻煜的車子,也是沉默地一言不發(fā)。
“瀟安沅,我們先去酒店。”
“明天上午再回寧遠(yuǎn)城。”
安沅只是唔了一聲,連個正臉都不給。
閻煜看了眼車窗外,先發(fā)動車子往酒店開去。
安沅一只狗鼻子,早就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各種味道。
這一個晚上,閻煜都經(jīng)歷了什么,安沅難以猜到每個細(xì)節(jié),但是光在警局等待的時候聽到的,就足夠她想象了。
直升機掃射,飛車追蹤,還有在地下室跟梁丘樂的單打獨斗。
說是驚心動魄都一點不為過!
暴雨轉(zhuǎn)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車子里只聽到雨刮器的聲音,氣氛有些凝滯。
忽地,閻煜的手機響了,他一看那號碼直接用藍(lán)牙耳機接了起來。
“什么事?”
是隱八打過來的。
“少,少爺,我覺得還是得提前跟你說一下!
“剛才老夫人一直在我這邊,知道梁丘樂被抓了,你們都安全后才走的!
聞言,閻煜擰起眉心。
老太太怎么會知道的?
掛了電話,閻煜抿了抿唇,才問起副駕駛位上目不斜視的小女人。
“瀟安沅,祖奶奶知道今晚的事了!
“?”安沅一個扭頭,“怎么會的?”
“不知道!遍愳弦蚕氩坏綍姓l告訴老人家。
“肯定不是師父說的!
閻煜也搖頭,“不會是蕭衍。”
自己人都知道今天的行動危險,哪里會多此一舉的去跟老太太說這茬,白白讓她擔(dān)心。
到了酒店,牧七等在大廳把房卡交給閻煜。
“少爺,有事叫我們,房間都是在一層樓的!
“嗯,你早點去休息吧!
閻煜剛才開車進(jìn)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個便利店。
“瀟安沅,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
這一招很好使,安沅哪里會舍得閻煜挨餓。
閻煜很順勢地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便利店內(nèi),兩個人一人拿了一碗泡面,還有泡沫拍檔火腿腸跟鹵蛋。
鋁箔紙蓋撕開的剎那,白色的霧氣蒸騰,調(diào)料包混合著油炸面餅的香氣有點莫名的治愈。
“是不是有句話是說,夜宵是用來治愈靈魂的?”
哎?
安沅看向閻煜。
他從來都不會說這些有的沒的,整體來說,閻煜是個理工直男,雖然對心理學(xué)很有研究,但是僅限于用在破案的時候。
所以剛剛這話。。。是在刻意討好她么?
安沅叉起面條,對著吹了兩口然后開始認(rèn)真的吃面。
閻煜沒顧著吃,把火腿腸跟鹵蛋撕開了放進(jìn)安沅的碗里。
“瀟安沅,我第一次吃泡面,就是跟你在便利店的時候。”
閻教授開始回憶過去。
“面要坨了!
回憶被安沅無情打斷。
吃過東西,閻煜把垃圾收拾了,還掏出手帕給安沅擦嘴。
那動作溫柔的不行。
“要不要喝牛奶?”
安沅搖頭。
“那冰激凌?”
安沅還是搖頭。
閻煜左手握了握拳頭,好想回去再扁梁丘樂一頓。
“走吧,我累了。”
再過一會兒,天都該亮了。
回到酒店,兩個人都沒洗澡,只簡單了刷了牙洗了個臉就癱倒在床上。
安沅側(cè)著身背對著閻煜,很快呼吸就均勻沉重起來。
閻煜也累,但是眼睛瞪著愣是沒睡著。
懷里,這叫一個空呀,心頭跟貓抓似的。
酒店的大床也就一米八,閻煜挪了挪,再挪了挪,然后翻個身就貼在了安沅的背后。
安沅睡迷糊了,很主動地往后蹭直到嚴(yán)絲合縫一點距離都不剩。
閻煜這才嘴角帶笑,手臂環(huán)上安沅的腰,然后閉上眼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上午,閻煜醒的晚,安沅也沒叫他,任由他睡。
直到蕭衍打電話過來,才把人吵醒了。
“師父問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閻煜一看時間,“我們吃過午飯再走!
“嗯!
牧七前面已經(jīng)送了新的衣服過來,安沅把閻煜的那袋遞給他。
“謝謝!
閻煜接過袋子,很自然地在安沅臉上親了一口。
這動作自然到。。。很不自然。
男人其實很少親她臉,
因為臉是用來捏的,嘴巴才是用來親的。
這是兩人正式交往沒多久之后,閻煜自己說的原話。
安沅摸了摸自己的臉,坐到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她剛已經(jīng)洗了澡換好衣服了。
十幾分鐘后,閻煜從浴室里出來,身上只裹了浴巾頭發(fā)還在滴水。
“瀟安沅,吹風(fēng)機壞了,幫我擦頭發(fā)。”
吹風(fēng)機剛剛還好的呢?!
安沅有些狐疑地接過毛巾幫某人擦頭發(fā)。
閻煜坐在床邊,手臂環(huán)在安沅腰上。
安沅看他光著胸膛,忍不住伸手拉過被子往他身上蓋。
“我不冷。”
安沅吸了吸鼻子,不吱聲,繼續(xù)專注地幫他擦頭發(fā)。
閻煜頭發(fā)短,擦擦沒幾分鐘就干了。
“好了!
“把衣服穿起來吧。”
閻煜抬了抬手肘,彎了彎胳膊,然后哼了一聲。
“手有點累,瀟安沅,你幫我穿。”
說著,閻煜長手一伸,就把剛才那個袋子拎了過來,然后把里面的襯衫、西褲,還有背心和四角底褲都扯了出來。
“先穿這個。”
安沅低頭,看到男人手指勾著的那四四方方的白色布料。
“你。。。你自己穿!
“我手疼,昨天弄破了!
說著,閻煜抬起手,他左手的關(guān)節(jié)處的確有紅腫破皮的地方。
安沅一下握住,仔細(xì)檢查。
嗯?昨晚都沒看到。
“車?yán)镉嗅t(yī)藥箱,一會兒下去處理下!
“嗯,先幫我穿衣服,有點冷。”
剛才還說一點不冷的男人一把將手里的小褲塞到了安沅的手里,然后很體貼地解開了自己腰間的浴巾。
安沅:“......”
花了大半個小時才把衣服給穿好。
然后,閻煜這是穿戴整齊了,安沅的衣服卻被扯得完全沒臉看了。
“我?guī)湍!?br />
閻煜一本正經(jīng)地伸手過來,被安沅一掌拍掉。
“我自己來。”
安沅直接去了浴室,她得先洗把臉冷靜一下!
等她洗完臉對著鏡子整理衣物時,抬眸就看到原本好好地掛在墻上的吹風(fēng)機,裂開了。
想到剛剛閻煜手上的傷口。
安沅很是無語地失笑。
走出酒店房間時,梁丘樂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安沅主動牽了閻煜的手。
***
回到寧遠(yuǎn)城,閻煜跟安沅直接回了東郊山上。
老太太那邊,總要先去解釋安撫一番的。
沒想到,等兩人剛坐下還沒開口,宿老夫人就搶了先。
“秋城的事,是阿遠(yuǎn)打電話告訴我的!
“煜哥兒,安兒,你們這是什么危險的事情都不知會我這個老太婆了,是吧?”
柳城街那個爆炸和連環(huán)車禍,宿老夫人也是看新聞,無意中瞥到了閻煜跟安沅的身影。
至于去秋城抓捕梁丘樂,是梁丘遠(yuǎn)給老太太打的電話。
這也是怕萬一出什么意外,梁丘遠(yuǎn)自己都沒法兒交代。
老太太沒有苦口婆心地叨叨,平時她就不怎么過問閻煜工作上的事,只要他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就行。
這次梁丘遠(yuǎn)親自來解釋了,她才知道事件的嚴(yán)重性。
“祖奶奶,對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
宿老夫人視線在兩人身上轉(zhuǎn)了兩轉(zhuǎn),最后舒著氣搖了搖頭。
“行了,人沒事就好。”
安沅很有眼力見地給老太太倒了杯茶。
“祖奶奶,喝茶!
“嗯!
“你們兩個一會兒去祠堂,給老爺子上柱香。”
“好的,祖奶奶!
兩個娃乖巧地應(yīng)下。
宿老夫人喝了口茶潤喉,放下杯子又看向安沅。
“安兒啊,你還記得上次幫忙去看診的那位卓奶奶么?”
“記得,卓奶奶好些了嗎?”
那位卓奶奶安沅當(dāng)然印象深刻了,因為那天在酒店發(fā)生了冼鈺彤的墜樓事件。
其實說起來卓奶奶雖然跟宿老夫人姐妹相稱,但是兩人歲數(shù)差的有點多。
安沅覺得叫卓阿姨更合適些,但是這輩分亂了不好。
“她說你上次給她開的藥很有效,她的偏頭痛好了很多!
聽到病人有好轉(zhuǎn),安沅很開心。
“那就好!
“她人還在寧遠(yuǎn)城,安兒你看這兩天哪天方便,就再去幫她復(fù)個診!
“好啊,我一會兒就給她去個電話約下時間!
***
一如閻煜跟蕭衍先前所預(yù)料的,對于梁丘章和梁丘樂父子的舉證,不是一般的困難。
盤根錯節(jié)的合作關(guān)系,名下所有的公司都有掛名的法人,沒有用到任何梁丘章的名字,梁丘樂所在的公司,他的職位也是總經(jīng)理,還是聘用制的,并沒有實際持股。
天啟文投是有很多問題,但是要繞到梁丘章和梁丘樂父子身上,還有待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
明知道是用這家公司作為一個中轉(zhuǎn)站在圈錢加洗錢,警方卻遇到了最實際的沒有證據(jù)佐證的困難。
至于教唆殺人、故意傷害等這些罪名,光有之前的手機錄音也稍微薄弱了一些。
為此,閻煜跟蕭衍還得協(xié)助警方繼續(xù)尋找新的證據(jù)。
當(dāng)然,在人證方面,水鬼跟刀疤算是嫌疑人也是重要的證人,還有跟梁丘章底下做事的人都在加緊審訊,最后,洪澤和柴恩進(jìn),也是很有利的兩名證人,目前都屬于警方隨傳要隨到的。
***
安沅跟卓奶奶約了時間,這次看診的地點換了個地方。
牧七要跟著一起,安沅沒讓。
最近牧七開始在蒼石醫(yī)院實習(xí)了,帶她那個教授因為安沅幾次拒絕加入他的醫(yī)療團隊,就有些不爽,安沅擔(dān)牧七會被找茬,所以讓她平時都得好好表現(xiàn),做得好就沒的說了。
安沅自己打了車去到卓奶奶說的地點。
出租車開了好一會兒,這地方距離市中心說遠(yuǎn)不遠(yuǎn),說近也不近了。
安沅拎著醫(yī)藥箱下車,抬頭四下望去。
這里屬于寧遠(yuǎn)城的老城區(qū)了,周圍一片沒有什么大樓公寓,都是商店街。
卓奶奶怎么會約在這里的?
安沅照著門牌號找,走近了看那個店鋪,大白天的還拉著卷簾門。
地址不會搞錯了吧?
安沅直接撥了個電話出去。
“卓奶奶,我到了!
“不過這里門關(guān)著。”
“沒事沒事,我馬上讓人給你開門!
安沅電話都沒掛斷,卷簾門上開的一閃小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瀟醫(yī)生,請進(jìn)!
“謝謝!
安沅拎著醫(yī)藥箱跨進(jìn)了門。
店鋪里面空間不大不小,開著日光燈,卓欣美正在玻璃房里面拿著一個大勺子攪著鍋子。
空氣里彌漫著清甜的芝麻香。
“瀟醫(yī)生你來啦,真不好意思,讓你跑這么遠(yuǎn)。”
卓欣美一身便服,還套著圍裙,跟安沅上次在酒店里看到的貴婦人反差有些大。
“卓奶奶,你這是在做什么呢?”
“哦,我煮芝麻糊呢。”
“瀟醫(yī)生不嫌棄的話一會兒幫我嘗嘗味道。”
聞言,安沅笑得瞇眼。
當(dāng)然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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