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我們出去尋找食物的日子。

    我們運氣不大好，遇到了那樣一只巨獸，大哥為了我們，以身作餌，想讓我們離開……

    如果沒有遇到你們，……

    謝謝你們！”

    另一個人也有幾分激動，“謝謝！”

    “怎么，是在開什么感謝大會嗎？

    這怎么可以少得了我呢？”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幾人聞聲看去，是已經換了一身的老大。

    “大哥！”

    “大哥！”

    烏燏和小玄也微微沖著他點了點頭。

    老大踏著步子走來，忽然彎下腰，對著烏燏他們的方向鞠了一躬，“無論兩位是誰，從何而來，又為何而來，你們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們的！”

    老二和老五雖然有些震驚，但是也沒有反駁和不愿，也跟著老大說了類似的話，動作也是。

    這下，烏燏和小玄兩人前面是多了三個頭。

    烏燏不語，看小玄。

    小玄眨眼，看烏燏。

    烏燏無奈，再次開了口，“不需要這么嚴重，我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段時間而已。

    如果你們有什么推薦的，可以和我們說說。”

    這下，三個頭終于昂了起來，站直了身體，最后重新坐在椅子上。

    關于這里的談話繼續著，不過主要是由老大說了。

    “兩位也看到了，我們進來的時候是交了肉的。

    那相當于是手續費，1人是10斤的量。

    這里雖然有食物，但是尋常人是買不起，也買不到的。這些食物供的大都是最下層的。

    像我們這樣的，就需要自己出去尋找。

    不過你們也看到外面的情況了，想獲得食物，很難。

    除了在最上一層的，每星期都要上繳1人10斤的食物量，如果交不上，就會被趕去最上層。

    而最上層，通常是作為外出狩/獵的誘餌，以及可以肆意欺辱的對象。”

    老大說到這里，頓了頓，聽著向這里而來的腳步聲，他的視線略略掃過烏燏和小玄，扭頭看向身后，“老三老四，老三老四媳婦，都過來！”

    很快，一群人就圍了一桌。

    老大繼續著之前的話頭，他看向小玄，“當然，憑著小兄弟的實力，1人10斤應當是極其容易的，可是你看看我們，看看老三老四媳婦，有發現什么嗎？”

    老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自己的兄弟，以及兄弟媳婦。

    烏燏看了又看，著重看了看那兩個女人，心里頭那點疑惑又冒出了頭，“以現在是星際時代來說，你們長得太普通了，一點都不像星際人類。

    而且兩位夫人，看著很瘦，面色又不好，像是沒吃飽飯的感覺。

    但是你們兄弟幾個卻沒有這樣的感覺，再加上你們的關系又似乎很好，沒道理不給她們飯吃。

    很奇怪。”

    小玄當然是看都沒看，但是聽到烏燏的話卻若有所思，他也抬頭隨便看了幾眼。

    說的是沒錯，在這個時代，他們所見過的人里面，真的是普通了，大概就和那個X-10星球上的大多數人一樣普通。

    他們的兩位夫人的情況確實也挺奇怪。

    這些是有點稀奇，卻也不是多奇怪，他的黑暗的說法就有趣也奇怪多了。

    『以現在是星際時代來說』？

    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自然的異常。

    也許和他的黑暗的那個還沒和他說的事情有關？

    小玄心里暗自猜測著，嘴角向上彎起，再抿成直線，又向上彎起。

    不用急。

    他們總是在一起。

    他總會知道的。

    而且，他的黑暗已經答應會告訴他了。

    老大一聽，使勁拍了下自己的大腿，也不等小玄的答案了，立時就想娓娓道來，但是話到口邊，他看了看烏燏，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有點猶豫，“這位……小兄弟，你說得沒錯。

    不止我們，我們周圍的人也是普通長相，甚至是丑人。

    這里也不都是我們這樣的人，好看的都在最下幾層。

    我這兩兄弟和弟媳都好十幾年了，愣是不敢生個孩子出來，就怕一不小心長歪，不隨父母，長得太好看啊……！

    而我的這兩個弟媳，唉……”

    老大說著，嘆息了一聲。

    他這一嘆息，就連他的兄弟和弟媳都陷入了沉默。

    話說到這里，烏燏和小玄基本就明白了對方想說什么。

    周圍的人都不好看，為什么，因為好看的都在最下幾層。

    不敢生孩子，為什么，因為怕他們太好看。

    那么這一切是為什么呢？

    因為只要好看，恐怕搶也要搶到最下幾層，他們兄弟的兩位夫人恐怕就是故意扮丑，故意不吃飽。

    那么，對方為什么要和他們說呢？

    除了要告訴他們情況，另一個大概就是因為他們的臉。

    他們都有一張和對方比起來好看了許多的星際人類的臉，即使他們本身對此并不在意。

    烏燏和小玄對視一眼，烏燏默默把帽子往下拉了拉，惹來小玄輕笑，然后烏燏順手也把小玄的帽子往下拉，直到遮住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

    老大嘆息著看了看自己的弟媳，看了看自己幾個兄弟，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我們男人長得普通還好些，像我這兩個弟媳，雖然長得普通，但是也是受了很多苦啊。

    ……哪個女人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

    能漂亮，干嘛又要把自己弄難看呢？

    能吃飽，干嘛要餓肚子？

    但是在這里，變得更難看也是一種更好活下去的方法，而且她們本就長得普通，更是一種上天賜予的幸運。”

    老大說完了話，語氣里帶著疲憊。

    他的兩位弟媳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定定盯著地面。

    老三老四將各自的妻子摟進懷里，輕輕安慰。

    老二老五沉默不語。

    烏燏和小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一起沉默著。

    沉默過了許久，空氣里仿佛粘滯著無形的氣壓，讓人喘不過氣，說不出話。

    只是突然一個女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話的人坐在老四旁邊，是老四的媳婦，她低垂著頭，略帶哭泣的話語在沙啞柔軟的聲音中，緩緩吐露。

    有關她們自己，有關別人，有關那個地方、這個地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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