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目光，亦真扭頭去看，這下劉嬸看清楚了。面如敷粉，兩彎似蹙非蹙涵煙眉，下面一雙亮晶晶的狐貍眼兒，一笑頰上衍起兩個(gè)小酒窩，瞧著乖巧極了。

    “喲，阿姨，你瞅的我家丫頭都不好意思了。”夜?fàn)a絕吹著頭發(fā)，打趣。

    劉嬸也笑：“少爺眼光真好。”

    “可不是。”他挑眉：“這小模樣，本少爺當(dāng)時(shí)一看就喜歡上了。”

    “真的假的。”亦真不信：“比我好看的可多了去了。”

    “她們看著沒你傻，你好騙。”

    “哦。”

    “不信？”夜?fàn)a絕挑眉：“知道什么動物最愛問為什么嗎？”

    亦真不假思索：“豬！”

    夜?fàn)a絕點(diǎn)頭：“嗯，對。”

    亦真眼睛一亮，下意識脫口問：“為什么對啊？”

    夜?fàn)a絕撲哧笑出聲。接著某人瞬間惱羞成怒：“你的意思是我是豬！”

    “我說什么來著？”他起身，朝浴室走，“早就說了你是個(gè)傻妞。”

    二樓內(nèi)的一所偏房。

    秦美美站在陽臺上吹風(fēng)，從這個(gè)角度看過去，一層層綠浪似風(fēng)吹過荷塘?xí)r泛起的漣漪。

    秦美美給項(xiàng)以柔打了電話，約項(xiàng)以柔明天一起去逛街，近來她們相處的不錯(cuò)。女人間的友誼有時(shí)異常簡單，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不然你來CoCULB上班吧，我都快無聊死了。”

    項(xiàng)以柔才被夜?fàn)a絕趕出來不久，聽秦美美這一說，語意有些興奮：“你有法子？”

    秦美美靠在欄桿上，沒有留意到項(xiàng)以柔的激動，只是答應(yīng)：“我想想啊，現(xiàn)在公司內(nèi)斗挺嚴(yán)重的，你要是歸到夜阡陌那一派，夜?fàn)a絕是礙不著你的。”

    她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項(xiàng)以柔和夜?fàn)a絕有什么交集。

    項(xiàng)以柔欣然同意，張口就問：“我能做夜阡陌的助理嗎？”

    秦美美一愣：“怕是有點(diǎn)難吧，夜阡陌……最近沒有招助理的打算啊。”

    “你去幫我和他說說，他會同意的。”

    “嗯？”秦美美軒眉：“你自己怎么不說。”

    “我和他不熟，可你不一樣啊，你秦大小姐的面子他能不賣？”那頭，項(xiàng)以柔翕動唇角，將后面那句“他可是一直想拉攏你爸爸”給咽了下去。

    “那行，我跟他說說。”

    秦美美其實(shí)也沒放在心上，她是不會刻意賣面子的，人情這種東西欠了就得還。她也就是隨意在微信上問了一句，起先夜阡陌的態(tài)度有些含糊，但一聽是項(xiàng)以柔，居然很爽快的答應(yīng)了。

    秦美美徹底看不懂了，不過這也不關(guān)她的事，索性關(guān)燈睡覺。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亦真赤著腳拉開窗簾，她喜歡聽雨聲。穹窿掛著抹淺淺的魚肚白，寥落的天光一點(diǎn)點(diǎn)擠破夜的沉寂，從晦暗里探出梢來，透著些許沉重，原來這才是黎明前的樣子，瞧著倒像是黎明永遠(yuǎn)不會來似的。

    風(fēng)一吹，睡意全無。她倚在窗邊，看了看手機(jī)上的時(shí)間，還有半個(gè)小時(shí)，夜?fàn)a絕就該起床了吧，不然她跟著他去跑跑步？

    正想著，樓下忽然跑過一個(gè)人影，亦真定睛一看，居然是夜阡陌。

    “喲，本來想悄咪咪過來看看你，這么早就醒了？”夜?fàn)a絕穿著短袖走過來，“看什么呢？”

    “我看到夜阡陌在底下跑步。”亦真還有些驚訝：“他怎么比你起的還早？”

    “正常，知道什么叫笨鳥先飛吧，夜阡陌從小就這樣，做啥都要趕在我前頭。我不做的他做，我做的他也不甘示弱，除了那些歪門邪道。”

    亦真聽得直搖頭：“那他得多累啊。”

    “操心別人干什么？”他挑眉，板過她的下巴，霸道至極：“你只能想著我。”

    兩人換好衣服下去跑步，亦真跑了一圈就不行了，干脆坐在秋千里休息，沒一會兒就犯困了。

    “在這兒睡會感冒的。”夜阡陌把外套蓋在她身上，亦真睜眼：“是你啊。”

    “你每天都這么早起來跑步嗎？”

    “嗯，鍛煉身體。”

    她用手撐著腦袋：“你說我很像你的一個(gè)朋友？”

    一樹梅花一放翁，而時(shí)隔多年，那些集結(jié)在生命里的缺憾與沉重，怕依舊是數(shù)不盡，落不遏。

    “她叫雅凜，在韓語里是非常漂亮的意思，相當(dāng)于中文里的'麗'。”

    見她沒反應(yīng)，夜阡陌才發(fā)現(xiàn)亦真已經(jīng)睡著了。

    夜阡陌猶豫要不要叫醒她，或者更干脆些，他可以直接抱她上去，可他剛伸手，她就往里面縮了縮。

    后背突然一緊，夜?fàn)a絕拉過夜阡陌，頭也不抬：“謝了，不過我抱她回去就行。”

    “夜?fàn)a絕。”夜阡陌叫住他：“你有沒有喜歡過雅凜？一分？一秒？抑或只是一瞬？”

    夜?fàn)a絕看著夜阡陌：“我為什么要喜歡她？你喜歡她她就應(yīng)該喜歡你嗎？”

    夜阡陌看著亦真：“可亦真明明就很像雅凜。”

    夜?fàn)a絕抱著亦真，“我想你記錯(cuò)了，她倆長的明明一點(diǎn)都不像。”

    亦真是被夜?fàn)a絕叫醒的。

    “丫頭，準(zhǔn)備吃早餐了。”見她不動，夜?fàn)a絕拍拍她的臉：“我家老頭子重規(guī)矩，你這么賴著床不起，會挨罵的。”

    她穿著睡衣，拖著他不肯走，夜?fàn)a絕依著她半蹲下來，這下她笑嘻嘻的趴在了他的背上，夜?fàn)a絕背著她，放慢了下樓速度，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少爺。”惺忪的聲音聽著糯糯的，亦真蹭蹭他的肩膀：“你真好。”

    劉嬸做了冰糖蓮子湯，亦真草草喝了一碗，半撐著眼皮不敢睡。到了車上睡得昏天黑地，一覺睡到下午一點(diǎn)，醒時(shí)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公寓的床上。

    “你沒去公司啊？”亦真走到客廳，見到沙發(fā)上坐著的夜?fàn)a絕，愣了愣。

    他放下手機(jī)：“秦巍去公司了，我刻意躲著他呢。”

    “老這樣躲著，不行吧。”

    “是啊，所以他一會兒應(yīng)該會去家里找我。”

    亦真打開冰箱找牛奶，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的意思是咱們得回一趟別墅？”

    “就是這個(gè)意思。”

    亦真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牛奶，感覺腦子清醒了點(diǎn)，想想又問：“我能幫你什么忙嗎？”

    夜?fàn)a絕看著她，笑：“還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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