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聽便瘋了。五官擰成一團,受辱的反擊戰的號角亢奮而激昂,嬰兒似的銳叫不停。
接下來的一幕是武打劇本的自然演繹,鏘鎯鏘鎯浪擲著東西砸過來,被亦真靈活躲開。
他風車帶轉般窮追猛打,兩只拳頭嚯啷啷打成一片砰匐的響雷,胳膊連著拳頭,鐵條一般追著打。
中途不小心打到皖音,彈橡皮圈似的。伴隨一聲尖叫才猛然止沸。
亦真灰溜溜跑了。回到家躲進小黑屋里悶不吭聲,怕被追責。
皖音被道具砸破了頭,好容易得來無病呻吟的機會,在電話里跟夜燼絕哭的死去活來。
(??˙ー˙??)
“你干的好事!”夜燼絕拍了拍臥室門:“出來!”
亦真不吭聲。
“亦真?”夜燼絕又拍了拍門:“別假裝自己不在,快點開門!”
亦真只好假裝自己是在做夢,最后還是被無情從柜子里揪了出來。
“你怎么又闖禍了?”夜燼絕大聲小氣的:“受傷了沒有?”
“沒有。”亦真把頭一低。
“行了行了。”夜燼絕道:“不是你的錯。”
“那現在怎么辦?”亦真問。
“是他打的人,換導演。”夜燼絕眼睛也沒眨:“你總得去醫院看看皖音吧。”
亦真沒想到皖音的后臺這么強硬。太霸氣了,直接換導演。
想想她被打的頭破血流的樣子,亦真還是很樂意去醫院探望探望她的。
皖音以為亦真罪惡滔天,表哥不會縱容姑息。不料現在她乖乖靜靜站在他旁邊,嬌里藏奸。
亦真笑晏晏同她道歉:“不好意思,給你造成這樣的麻煩和困擾。”
皖音十分不情愿原諒她,可是沒有辦法,只得委屈堆笑:“亦真姐姐你也太沖動了,導演訓話是常態。你怎么就忍不住呢?”
“為什么要忍?”夜燼絕立馬又儼然一副護短的神氣:“她做的對,替自己發聲也錯了嗎?”
皖音嘴角抽了抽,不便再說什么。
這個導演是夜少爺親自挑的,不存在雙面間諜的嫌疑。
亦真便沒有再在現場受過什么刺激,偶爾打個下手發發盒飯也很正常。
第一次上鏡,亦真還是有些緊張,雖然不上臉。男演員的手比起她要質感粗糙,于是還要對手指局部化妝。
男女主人公的邂逅在法國一家陳舊的紅磨坊里。采用經典的開場白,“生活多么美好!請大家觀賞康康舞!”
隨之黑色長靴齊刷刷登場。
坐在小圓桌邊,色粉筆飛快在餐巾上勾勒舞女的身姿。亦真為此還專門采訪了一下夜少爺對嫵媚妖嬈理解的男性視角。
“反正不是你這樣。”夜燼絕用手指比了個相框:“直棍棍的。”亦真翻了個白眼,覺得問了也是白問。
類似浮世繪的平鋪線條描繪,筆觸自然而優美,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
亦真在鏡頭前的表演是速寫式的。皖音接過畫來看,對此很不滿意,覺得亦真是在刻意丑化自己。
“觀眾可不會這樣認為。”她道:“你根本就畫不出勞特克累的神韻進去,觀眾只會認為我們請了一個業余畫手。”
“是勞特累克。”亦真道。
皖音飛快翻了個白眼揭過:“你完全可以把我美化。”
“可是藝術指導老師就是這么授意我的。”亦真掇掇肩,“我也很無奈。”
當晚夜少爺來視察,皖音趁機告狀,不過用的是她擅長的打情罵俏的聲口:“表哥,你能不能讓亦真姐姐把我畫的好看一點啊。”
夜燼絕接過那張畫,表情有點扭曲:“怎么畫的跟頭牛似的?”還非常不客氣的嘲笑出了聲。
“你干嘛把人畫成這個樣子?以權謀私啊。”夜燼絕斜亦真一眼。
“誰以權謀私了?”亦真捧著資料跑出來,一張一張翻給夜燼絕看,委屈地道:“人家的畫技就是這個樣子。這個男主人公的偶像就是勞特累克,不追求寫實派與美感。又不是意大利畫家安德瑞亞·德·沙托的圣母像,比拉斐爾的要漂亮。”
“真正的偶像不需要黏土腳。”
亦真補充:“除非你對自己連這點自信都沒有。觀眾不滿也是對我不滿,對你有什么影響?”
簡直就是矯情。
夜燼絕才不摻和女人間的這點小事,單純是來接自家小姑娘回家的。
皖音就受不了他這溫吞淡漠的坐視態度,她的吶喊像是落進空蕩蕩的山谷里,只能聽到自己的回聲。比自作多情還要滑稽又可笑。
不過回家路上,夜燼絕就揪住亦真的臉開始秋后算賬:“你總是有那么多的理由。”
“我怎么了?我這是職責所驅。”
亦真面不改色心不跳。誰承認誰是憨皮。
“瞧給你公正嚴明的,回去照著鏡子畫畫你自己去。”
“我丑不了的。”立馬改口:“我要一直都很美。”
夜燼絕也就笑笑不說話。亦真就不信他心里沒點小九九。
“少爺,我們去外面吃飯吧。”亦真慌不跌從包里摸出一瓶杏醬,“聽說下雨天,杏醬和豬排飯更配哦。”
“你還敢去外面吃啊。”
夜燼絕斜她一眼:“我正打算說這事呢,以后你不許在外面吃飯了,天天回家吃。”
“為什么啊。”亦真立馬就有點不高興。
夜燼絕板過一只手,把她的臉往上推了推:“給小爺笑一個。”
“我要吃豬排飯。”
“吃屁吧你。”
“我要吃豬排飯。”
“最近鬧肺炎,還敢在外面瞎吃。”
他用手扣住她的下巴,不許她說話:“病從口入。你以后就是咱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以后盡量在你的小黑屋里呆著,”
“為什么啊。我還想出去吃可愛歡樂多呢。”亦真并不以為然。
“為什么?”他兩只眼筆直的排開,忽而又蹙在一起:“一個小病吊子還妄想出去蹦噠,哪天染個病回來你就開心了?不許去。”
決斷的聲口,她瞬間就被丟到了案板上。
“可是現在不是還沒確定嗎?”亦真一臉委屈的問。
“不定哪天就公開了。內線消息知不知道?”
夜燼絕苦口婆心地解釋了一通,這人啰唣起來,能拼湊成有理有據的標準的說明文。
亦真聽猶如對牛彈琴,她是牛。
“我要吃豬排飯。”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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