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妹妹吧。”亦真便猜到前因后果。這肯定是皖音干的。
她才不會去找管事,現(xiàn)在自詡夜家女主人可不合適,轉(zhuǎn)身回屋拿了兩千塊補給檸檬。這事和她可真沒關(guān)系。
檸檬霎了霎眼。她沒有拒絕的權(quán)利。
“姐,我今天和你一起住在這兒。”檸珺突兀地來了一句。
“為什么?”
“沒什么,想你了唄。”
檸檬習慣了她的謊話連篇,她沒心情去問。姐倆坐在房間里吃飯。
“那個亦真就是你和我說的那個亦真?”檸珺八卦著問。
嘴邊黏了飯粒子。檸檬瞬間覺得變味。現(xiàn)在她和亦真就是百般的不對。
“長的倒是還行。”檸珺繼續(xù)把話往下羅織,“夜家這么有錢,憑什么她就能進來?姐,你猜今天笑笑跟我說了什么?”笑笑是檸珺的朋友。
“她說她前幾天看見你在商場。還是在CC,和一個看起來好有錢的男人在一起。”
“怎么可能,沒有這回事。”檸檬尚不在意。
“難道你沒發(fā)現(xiàn)你和那個什么真長的很像?”檸珺夾了一筷青椒肉絲,嫌惡地挑去蔥花,“剛剛我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笑笑看見的是她,把她錯認成了你。”
“為什么相似的兩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呢?真是不公平。”
晚上兩人擠在一張小床上。檸珺睡的很安詳,檸檬翻來覆去睡不著。
一方月光罩著霧靄,斜斜送進窗里,落在檸檬臉上。她覺得自己像森林里的守墓人。
亦真半夜醒來,忽然就睡不著了。兩只眼睛烏溜溜眨了一眨,決定去倒杯水喝。
“別動。”夜燼絕沒醒,夢囈了一句。
“……”
夢里都戒備森嚴。亦真努努嘴,才移動,一條胳膊立馬伸了過來,海草卷蝦米似的被撈回去。
“裝睡。”她掰他的胳膊,他醒了。
“大半夜的你干嘛?”
“你才要干嘛,我要喝水,你干嘛揪著我不放。”
夜燼絕立時松手,“去你的吧。”
回來時夜燼絕還沒睡,于是一言一句聊起天。
“皖音要開演唱會了。”夜燼絕道,“你要不要去看?”
“是沒人買她的票嗎?”亦真哼一聲:“切,我才不去。”
“你還在生氣啊。”他笑,胳膊攬過她的肩,捏了捏臉,“也是,你一直也就不喜歡她。”
“她也不喜歡我。你怎么沒看出來?”
“她喜不喜歡誰,也不管我的事吧。”他輕輕吻上她,“我看我爸最近沒那么排擠你了。”
“只要皖音不在,我就安然無事。”
“再等幾天看看。”他比她還著急,“我還欠你一個婚禮呢。”
“婚禮不婚禮的,我倒是無所謂。”一提這事亦真就惴惴的,“我覺得現(xiàn)在就挺好。”
“我發(fā)現(xiàn)我是改變不了你了。”夜燼絕笑,“該說你是知足呢?還是該說你怕受刺激?我會一直護著你的。”
“那就再等等。”亦真道。這話像漂洋過海,或許要環(huán)繞地球一周才能回來。
(??˙ー˙??)
康家上下正鬧得雞犬不寧。
“她根本就沒有懷上!”康母摔了雞湯,控訴著淋漓地喊:“她根本就沒有懷上!”
康父的臉拉成鞋拔子長。其實他早想過這個節(jié)骨眼上不易生孩子。但心里還憋著一腔悶火。
比這大的事還需他坐鎮(zhèn)。他想。其實他根本就毫無用處。只空有一家之主的身份,專做供奉的牌位,但他不亂,這家就不顯得烏七八糟。
項以柔脧見康城不好的臉色,冷笑:“我本來也就沒說我懷孕了。是您自己說的。我可不愿意做你們康家的保姆,托您這些日子的照顧,您也知道這忙里忙外的滋味不好受,何況我還要上班,難不成回來還要伺候你們一大家子?”教訓的口吻,凜然帶著挑戰(zhàn)。
“康城!”康母吃了排頭,推擠著康城,搟面似的,“你倒是說話!你就看著她撮弄我們!”
康城苦笑著,空空的眼窩里蕩出一陣寒風。他對刺激的感知已經(jīng)失活,公司就快要破產(chǎn)了。
“行了行了!”康父坐視不住,“都這個節(jié)骨眼上了,生了孩子也養(yǎng)不起!先想法子替康城堵上窟窿再說!”康母便不再吭聲。
晚飯后康母來找項以柔,怒氣減了減,“你看能不能問你們項家借錢周轉(zhuǎn)周轉(zhuǎn)?”
項以柔瞥她一眼,透著嫌惡與不耐煩。
“我是把你當成一家人。”康母傷慘地道:“懷孕的事兒就先不說了,現(xiàn)在公司真的很吃緊。你倆的事你也看得出來,我和他爸沒啥大意見。你們自己的日子,自己也得學會經(jīng)營,以后結(jié)婚要孩子難道不是一筆開銷?”其實也是委曲求全,心里憋著火氣。
夜間項以柔對康城說:“我不愿意委身求項家。”
康城嘆氣,還是安慰她:“不愿意就算了。不然,你先把那些包賣了?能頂一時算一時。”她還是不情愿。
“你不能降低我的生活標準。”她說的有板有眼,“我已經(jīng)跟著你到了這個地步,我沒什么能再犧牲得了。是你說過你不會讓我輸?shù)摹!?br />
“那你知不知道,公司受是受了你們項氏的打壓?”康城對她的自私也是忍無可忍,忽然惱怒。
項以柔微微一怔,半晌才道:“不能貸款嗎?”
“銀行已經(jīng)不肯貸給我們了。”
項以柔沒說什么。終于還是去求項舟。
項舟淡淡合攏手邊的文件,在她的耳邊卷起了蝸旋風,“你忘了?你現(xiàn)在不是項家人了。”
“爸。”她垂眉落眼,“還請你原宥我。”
項舟無溫瞥她一眼,“注資可以,我要你離開康城。”
離開康城嫁給張樺?項以柔狠狠震了震。
“只要你離開康城。”項舟道,“我沒說一定要你嫁給張樺。”
項以柔不是沒有動念。但立刻就被不甘否決了。兜個大圈子甩自己一巴掌,她圖什么?她不信她和康城的愛情這么經(jīng)不起考驗。
(??˙ー˙??)
亦真沒想到項以柔會上夜家。
“我不是來找你的。”項以柔道,“我找錢媽。”亦真事后才知道項以柔是想托張蕓幫忙,把她落在項家的珠寶賣到珠寶行。
可惜張蕓已經(jīng)不在項家,但新進來的雇傭是張蕓推薦的。那人卑微膽小,項以柔說了好久她才點頭。
“康城,我們走吧。”
一周后。項以柔拿著銀行卡,對康城道:“我們離開江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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