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不行,笑死爺了。我的肺要炸了你得給我付醫藥費啊。”伊利婭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小喘了好半天。
“你沒事吧?”簡立刻警覺起來。伊利婭不笑了,撐著臉,痛苦起來。
“你怎么了?”簡拉著伊利婭的胳膊。伊利婭捂著胸口,痛苦地說:“我的肺……好像炸了。”
簡哧哧笑了起來:“你真會開玩笑。”
“誰給你開玩笑了。我有氣胸,漏氣你知道嗎?”伊利婭咬著牙。起先她還懷疑簡的真實身份是個被安插的心理咨詢師,現在看來并不是。
“你認真的?”簡才反應過來,一個男人忽然撞了上來,一把撈起伊利婭,老鷹擄小雞一樣,走的飛快。
簡厲聲喊搶劫,后又喊搶人。幾步追上去,那么高,襯的她跳墻小狗一樣捉急。
伊利婭和男人同時開口了。伊利婭的求助十分微弱,像有刀抵著腰,也襯的匪徒的聲音那么低沉,飽含威脅。
伊利婭說:“我不認識他。”
匪徒說:“我是她男人。”
簡的眼睛更大了。到底誰是誰的誰?伊利婭的細白胳膊就蛇在他的脖子上。
匪徒對伊利婭說:“沒人會劫持你這么一個半死的人。”簡立刻就相信了。
伊利婭從急救室出來,立刻陰陽怪氣地對匪徒先生說:“謝謝你,先生。”
簡更狐疑了。匪徒先生笑了,推了輪椅過來,哄小孩兒的神氣:“坐輪椅還是我抱你?”
那么無賴,居然沒有一點調情的意味。簡又看伊利婭,臉飽漲成了蘋果,十分羞憤的樣子,可是一看簡,忍住了。
簡的腦子里忽然蹦出一句:家丑不可外揚。
伊利婭作勢往醫院外走,被他輕輕挽住了,挽頭發絲一樣挽住。那么輕柔的神氣。
他輕輕推起她的袖子,推起手腕上的紅瑪瑙石。瑪瑙石下藏著一條粉紅色的長長的疤痕。是秦巍在家那次,不小心割破手腕留下的。
他笑了,說我終于找見我的丫頭了。伊利婭攥緊另一只手。
簡走后伊利婭被拘留住院。因為匪徒先生坦白了身份,說是伊利婭的丈夫。伊利婭不是伊利婭,是他的妻子。他是夜燼絕。
伊利婭半靠在病床上,像要入殮的人。
夜燼絕削了蘋果,遞過去。伊利婭別開臉。
他沒說話,把削皮的蘋果放在小盤子里,倒了杯水。
他的存在就像沒有存在一樣,伊利婭那里完全就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他的世界。過去里從沒想到還會再見到這個人,以這么一個滑稽而可笑的方式。
她喃喃給自己說笑話。夜燼絕看著她,沒說話。
“你以為我不恨你嗎?”她說。
“你永遠想的都是你自己,趨時冥禍。你永遠不顧別人的死活,你也配得到別人的喜歡?”她說。
“我怎么會看上你這種貨色,你覺得你很有臉是嗎?如果不是你——”她說。
“沒有?那你去死吧。”她又說。
夜燼絕聽明白了,她是在背以前他說過的話。那么傷人,一個一個字刀片似的,含在嘴里那么疼。
“亦真。”他坐在旁邊,輕輕拉住她的手,“從前的事,我們就讓它過去,行不行?”
“過不去了。”她輕輕把手抽出來,說:“亦真已經自由了。她再也不欠你的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我們了。請注意言辭。”
夜燼絕沉默地看著她,半晌,很無力地笑了:“先不說這個了,想吃什么?”
伊利婭不說話,頭撇向一邊,看哪兒都行,只要不是他。
他沒有把困難擺在臉上,走出門輕輕合掩上。那么輕,不像是走,倒像是來時腳踩在木質樓梯上。
亦真側頭,洛可可樣的門與門框間隙一道白線。她知道他還會回來,只是暫時離開而已。
短暫離開后果然如此。他又來了,除了帶午飯還有要換洗的衣服,衣服是新買的。
“別急著回去,確定沒事了在出院。”
伊利婭非常想發難他。可是心里覺得很難,不知道是困難的難還是難過的難。換個層面想,她并不是利嘴尖牙,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打情罵俏,干脆不理他好了。
便當是土豆牛肉,番茄炒蛋和紅燒肉。伊利婭接過筷子,怔愣了一下,“你不吃飯嗎?”
夜燼絕笑,有種撫弄的意味:“你吃吧。”
你吃吧,我看著。伊利婭假裝沒有看見他那悠長的眼神。現代化節奏明快的城市里的陽光怎么那么舊。是這氛圍不對勁,她和他在一起生活太久了,坐在一起就像老夫老妻被裱進一個相框。
嗐,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伊利婭想把那想法一股腦囫圇進胃里被消化,嗆住了。夜燼絕倒了水給她,她最鐘情的溫溫水。
“用不用我幫你把畫帶過來?你要看什么書嗎?”他作勢要接過她吃凈的飯盒,伊利婭捍衛似的搶著說:“我自己來。”
“好。”又這樣。水是溫溫。他的話是脈脈。飯盒是哆啦A夢。他怎么這么不要臉。她在心里罵。
“要去花園里曬曬太陽嗎?”夜燼絕問。
伊利婭不想跟他說話。他忽然脾氣大好的樣子,湊過來。她立刻別過臉,像困獸被逼到角落。
粉敷敷的唇,像康乃馨的花瓣一樣。他真想吻住她,不過沒敢。
“走吧,曬曬太陽。”聽他的聲音仿佛是微笑的。
伊利婭覺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對。不理他的樣子像女高中生,被動的樣子有欲拒還迎之嫌,奮起抗爭的樣子又像小孩子。怎么想都怪怪的。
她正走神,忽然就被他的手抓住了。伊利婭掙他的手,竟像被龍蝦的鉗子咬死了不放。
“我說了我不去。”伊利婭又掙幾下。
“我有話跟你說。”
“可是我沒話跟你說。”
“沒關系,你可以聽。”
“我也不想聽,我想休息了,你可以走了。”
“白天不睡死不了的。”
看吧。根本傷害不到他。伊利婭不想陪同他演戲,冷笑:“你放開我的手,我找件衣服。”
花園像在綠洲板塊上崛起一座城。中心是圣誕樹狀和小蛋糕狀的綠色建筑。周邊叢中有淡紫色的美女櫻。瓦筒花尤其漂亮,紫色的小圓筒像銅鈴,玉白色的一串釣在莖稈上,像喝茶用的小碗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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