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原先在夏官府的時候,受到一些流言蜚語的影響,林頓對冉胥的印象并不好。可是一路過來,發(fā)現(xiàn)這小子話不多,做事很靠譜,才逐漸喜歡起來。
于是拿出一副官場前輩的樣子,告訴冉胥:“好好跟著吧,你要學的還多呢!”又上下打量了冉胥一遍:“你小子體格夠結(jié)實的,軍人不能忘本,我現(xiàn)在都還每日堅持鍛煉呢。今日早晨你們還在呼呼大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雪地里單衣單鞋,跑了二十里路了。”
說起這一點,冉胥當真自愧不如,羞紅了臉,自責道:“謝林將軍提點,冉胥這段日子確實松懈了鍛煉,本應(yīng)該居安思危的。”
林頓與冉胥都是軍伍出身,他們沒有覺得彼此的對話有何不妥,倒是當慣了文官的杭一合怕冉胥臉上掛不住,切換了話題:“你們可知白鶴寺的來歷?”
冉胥是不知道的,但知道馬上就有故事可聽了。林頓當仁不讓,說道:“白鶴寺乃是八年前圣上下旨營建,三年前才竣工。五年精心修建,也算得上是一道佛家美景。聽說是……”
林頓回首看了后面的人與他們尚有一段距離,才放心道:“當年東旻侯被殺害后不得葬入皇陵,圣上便下旨將他的尸首焚化,骨灰裝入壇中。近年來,圣上夜不能寐,釋仲法師說可能是東旻侯作祟,需要修建佛塔供奉他的骨灰,日日誦經(jīng)超度。”
直率的林頓壓根兒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是另外兩個人都沒有聽過的皇家秘密。杭一合當然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于是哈哈一笑,假裝自己也知道此事:“都是過往的事,況且也只是一些傳言。我想說的,是此寺廟的名稱——白鶴!”
林頓好像明白過來,自己多嘴了,也打哈哈道:“我這也只是小道消息,閑聊嘛。”
“二位大人放心,不實的傳言,冉胥聽罷也就過了。”冉胥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適,好像自己正在強行融入一個陌生的圈子,但是總受到別人的忌憚。寒風一吹,他又很快打消這樣的念頭,畢竟是在說一件皇家丑聞,二位大人應(yīng)該也是怕彼此牽扯進一些無端的是非中。
三人相視一笑后,杭一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傳說曾有仙鶴在此施行善舉,當?shù)匕傩詹砰_始只是建造簡單的廟堂供奉仙鶴的神像。可是,后來竟然有許多白鶴自發(fā)的來到此處,百姓也將它們好好飼養(yǎng)起來。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有白鶴陸陸續(xù)續(xù)的飛來,不如一會兒我們?nèi)?shù)數(shù)共有多少白鶴?”
“雖然聽起來很無聊,不過去看看這些頗具靈性的白鶴,也是件不錯的事。”說罷,林頓揚鞭打馬,又提起速度來。
馬車也跟著疾馳起來,葉莫和徐陽都是竭盡全力控制住自己,千萬不能大喊大叫的失態(tài),一只白色的信鴿從隊伍中往回飛去。
一路上看到許多出來覓食的白兔,若不是因為要去白鶴寺借宿,只怕林頓早已經(jīng)射殺了十來只。
平原上路極好走,很快就已經(jīng)來到白鶴寺所在的山腳下,杭一合勒停了馬,仰起頭向上看。
“若是打起仗來,真是一個好的游擊之所!”從軍事的角度,林頓也做出了評價。
“這是去往瀛洲的必經(jīng)之路,過了白鶴山就是瀛洲的地界了。換句話來說,白鶴山也是京都的最后一道天然屏障!”杭一合拉著韁繩踏了幾步,放眼望去,偌大的白鶴山脈沒有盡頭,關(guān)卡哨所離這里五六十里,而白鶴寺就在眼前。
巍峨的白鶴山主峰聳立眼前,直插云霄,山上白雪覆蓋。
整個對于又往前行進了四五里路,變看到白鶴寺的山門了,高大的牌坊后兩扇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冉胥跳下馬去,因是佛門凈地的緣故,扣門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守門的小沙彌耳朵靈,很快開了門,露出一個光光的腦袋來,疑惑的看了看冉胥,問道:“施主有何事?”
冉胥學著僧侶的模樣雙手合十,說道:“小師父,我們是從京中前往瀛洲辦事的差官,今夜想在寺中借宿,可否行個方便。”
小沙彌從門內(nèi)出來,林頓等人下馬的下馬,出馬車的出馬車,都很恭敬的站在雪地里。
“諸位大人,請隨我來。”小沙彌前面帶路,邀請杭一合他們?nèi)雰?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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