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將洗凈的白菜切絲,再從旁邊架上拿了一個(gè)蘿卜和一塊姜,削皮后一并切絲。想起面前兩位都是愛吃辣的主,李敖又多抓了幾個(gè)辣椒。
辣椒去蒂,籽剁碎,將白菜絲、蘿卜絲、姜絲、辣椒末放入盆中,摻和均勻,加鹽浸軟,瀝去水分,加入白糖、白醋腌漬。
兩個(gè)人垂手看著李敖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套動(dòng)作,眼珠子都沒眨一下。
做菜的李敖與平常完全不一樣,一把菜刀使得行云流水,冷靜而淡漠,仿佛進(jìn)入了他獨(dú)自一人的戰(zhàn)場,砧板上食材聽由他的調(diào)配,周遭萬物皆與他無干。
姜桃忍不住開口嘆道:“二爺這模樣真俊……”
念書的姜陵,做菜的李敖,認(rèn)真在做一件事的少年都叫人挪不開眼睛。
“我就不俊了?”姜正轉(zhuǎn)頭問。
“你打架的樣子也很牛氣。”姜桃一本正經(jīng)的夸道,“那拳頭,嚯嚯嚯的,虎虎生風(fēng)。”
姜正吹胡子瞪眼的:“除了干架,我會(huì)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改天叫你見識見識。”
李敖放下菜刀,抓了旁邊一塊干凈的帕子擦了擦手:“見識什么?”
“當(dāng)然是……”他“是”了半天,真沒想出自個(gè)有啥拿得出手的玩意。
姜正抓著后腦勺硬邦邦的轉(zhuǎn)了話頭:“小二哥,這就完了?咱等多久才能吃?”
“擱半個(gè)時(shí)辰就能吃了。”李敖挑眉看他,“見識什么?說來聽聽?”
見姜正吃癟,姜桃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姜桃,你又有啥能亮出來的?”姜正氣急敗壞的道。
“我算術(shù)比你厲害啊。”姜桃沖他得意一笑,“還有學(xué)字學(xué)詩快,要給換個(gè)男兒身,我講不好還能中個(gè)舉人回來。”
這就是說笑了,但氣氣姜正她還是很樂呵。
李敖拉住要?dú)獾蒙咸斓慕骸靶辛诵辛耍斘医裉旄吲d,你們想吃啥趕緊點(diǎn),晌午就別回去了。”
“真是隨便點(diǎn)?”姜桃眼睛都亮了,“有魚沒?”
“缸里還有兩尾鯉魚。”李敖想了想,“酸菜煮魚怎樣?”
姜桃頭點(diǎn)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姜正也壓下怒火:“我要吃酸菜肥腸、酸菜丸子、酸菜粉絲湯。”
李敖皮笑肉不笑道:“你咋不說要吃九九還陽羹呢?”
“那也成啊!”姜正一臉興奮,“我這不是怕你家沒魚翅那金貴玩意么……”
李敖從牙縫里擠出三個(gè)字:“滾犢子。”
“別介啊,我那酸菜丸子還給不給做了?”姜正被推出了灶房,順道臀部還被伺候了一腳。
“再吭聲你就吃饅頭吧!”
大虎正在院里跟老太爺下跳棋,姜正罵罵咧咧湊過去瞧。
“爺爺,您不能跳這,您這不是把自個(gè)的棋路給堵死了么?”
“觀棋不語真君子。”老太爺橫了他一眼,“你哪涼快哪呆著去。”
跟孩子下棋咋能當(dāng)真,不就是得殺一片自己的棋,才能讓對方才能玩得長久?
“大虎,你讓哥哥幫你下,保準(zhǔn)你大殺四方!”
大虎抓著棋子有些不知所措,老太爺額角青筋亂跳:“還不快走?”
姜正捏著棋子瞧老太爺真動(dòng)了怒,乖巧的擱下棋子,擺好歪斜的棋盤。
“好嘞,爺爺。”
兩邊都嫌棄他。
姜正在院里晃悠,看看老太爺種的花,扯一片枯黃的葉子,突然想起李敖提過一嘴的彩皮鸚鵡。
“小二哥,你家鸚鵡喂過了沒?”姜正伸長了脖子往灶房喊。
“鸚鵡?”看著李敖做菜的姜桃聽著,也來了興趣。
“我爹從青州府抓回來的,本來是一對,路上死了一只。擱他屋里喂著,挺寶貝的。”李敖頭也沒抬道。
“小二哥,你家鸚鵡呢?”姜正的聲音跟叫魂似的。
李敖打開窗:“在我爹房里,你有那閑工夫順道幫我把西院的雞鴨全伺候了成不成?”
姜正得了準(zhǔn)信,樂滋滋的應(yīng)了聲:“行行行,全交給我。”
姜桃也想去看鸚鵡,跟李敖說了聲便去找姜正。
空落落的灶房里就李敖一人,他一刀剁在魚頭上,一只破鸚鵡能有啥看頭,好不容易能跟她說句話,這會(huì)兒又被一只鳥給勾走了。
說起毛桃子,李敖突然回過神來。
“完了,要遭!”他飛快擦了手上魚血,就往外走。
姜桃和姜正兩人正捧著臉看著那只彩皮鸚鵡。
“它會(huì)不會(huì)說話啊?”
“小二哥應(yīng)該教過它說話。”姜正篤定的說,“這可是純正的藍(lán)黃金剛鸚鵡,頂多教三遍就能知道咋說。”
鸚鵡歪著小腦袋看著眼前的兩人。
“看起來挺呆的啊。”姜桃有些懷疑,“是不是沒給瓜子吃才不開口的?”
許是聽明白了姜桃說他笨的話,彩皮鸚鵡張嘴就叫了兩聲:“毛桃子,毛桃子。”
“它咋曉得我的名?”姜桃一愣,“不對啊,我不姓毛啊。”
姜正反應(yīng)過來,臉上頓時(shí)有些扭曲,憋著笑漲紅了臉。
“毛桃子吃,毛桃子吃。”鸚鵡張開翅膀撲騰了兩下。
姜桃抓了一把瓜子丟到食盒里,鸚鵡低頭磕著瓜子,瓜子皮掉了滿炕桌都是。
姜桃一邊收拾著,剛要逗它再說兩句。
李敖氣喘吁吁沖進(jìn)屋子,額上還冒著汗。
“丑丫頭,丑丫頭!”鸚鵡見著他頓時(shí)就興奮了,丑丫頭叫個(gè)不停。
姜桃一聯(lián)想,頓時(shí)明白了,臉色一黑:“李敖,你這么討厭我呢?”
“不是……”李敖是有苦說不出,只得轉(zhuǎn)身抓了籠子就要把它掛到屋檐下去。
鸚鵡晃晃悠悠就開始胡口說起話來:“眼神那么好,就看不出我有意于你。”
三人一愣,李敖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后根。
鸚鵡又嘰嘰喳喳說著:“唉,是燉鸚鵡好吃,還是烤鸚鵡好吃。”
這下姜桃和姜正全笑了:“它都說的什么玩意?是要自個(gè)吃了自個(gè)么?”
李敖紅著臉順勢解釋道:“咱們家每人教幾句就教混了,它又不曉得自個(gè)說的是什么意思。”
剛把籠子掛到屋檐下,院里的老太爺看著了隨口一問:“這么冷的天,毛桃子該凍壞了,還掛出來干什么?”
“它叫啥?”姜正憋著笑肩膀杵了杵李敖。
姜桃也抱著胳膊看著他。
李敖眼神左右飄忽,耳朵都快紅滴血。
“還要不要吃飯了?”他疾步遁走,“就隨意取個(gè)名字罷了。”
姜桃見他跑得飛快,咬牙切齒道:“往后我就該養(yǎng)只狗崽子叫他的名字!”
姜正笑得腮幫子酸疼,揉著臉道:“該,不光是狗,還有家里的雞,院里的豬,都能叫這個(gè)名。”
姜桃恨恨的點(diǎn)了頭,這會(huì)兒人在屋檐下,也沒法子找他算賬。
她去西院看了看雞鴨,幫著喂了一遍食,又提著潲水桶到了灶房,板著臉沖里頭問:“你家米糠袋子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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