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了下門,還沒等關晴說話,鄭多大咧咧地走了進來,手里拿著瓶紅酒,坐在關晴對面的沙發上。
好象房門就是一件擺設,他敲門只是為了告訴房間的主人他進來了。
“看來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不如一邊喝紅酒一邊等。”鄭多熟練的打開瓶塞,從床頭柜下拿出兩只杯子,倒了些許,放在關晴面前,酒液在燈光下呈現一種象瑪瑙一樣艷麗的色澤。
關晴想起那次和客服部的同事一起喝酒的事,幾杯啤酒下去就開始口不擇言,膽氣壯得直接和韓天回慫,今天要是這兩杯葡萄酒下去,恐怕就不是壯膽那么簡單了。
萬一醉得人事不省,誰知道對面這個人會做出什么舉動來。
關晴咽了下口水,拿起礦泉水瓶灌了一口。
“2000年的拉菲,不想嘗一口?”鄭多先呷了一口。
“我喝水,剛才吃了方便面口渴。”
鄭多咧嘴笑了笑,看著手中的酒杯,“知道我什么喜歡喝紅酒嗎?”
關晴往嘴里灌下半瓶礦泉水,裝作很解渴的樣子,心里已經把鄭多罵了個遍,這家伙今天就是為了惡心自己來的。
“有人說是因為紅酒更健康,其實是因為紅酒代表了一種優雅的品味和生活方式,沒有哪一種酒能象紅酒這樣,在不同的心情和環境下,喝出不同的滋味,所以紅酒是用來品的,不是用來喝的。”見關晴不回答,鄭多自顧自地說。
“所以和不同的女朋友喝酒時,能品出不同的味道?”關晴順著他的思路做了下推理。
“也可以這么理解。”鄭多還是挺誠實的。
“你現在感覺是什么味道?”
鄭多想了想,“有點象喝過濃烈的威士忌過后又吃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自己就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關晴怎么也想象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味道。
“其實你應該試著和我交往一下,也許我給不了你專一,但我能給你其它的很多東西。”鄭多喝了點酒,話就多起來了。
“話又說回來了,為什么女人一定要男人專一呢,世界上這么多美好的事物,為什么不能各種都嘗試一下,你見過只采一朵花的蜜蜂嗎?”
“你說的沒錯,”關晴點頭,“世界上沒有只采一朵花的蜜蜂,可是我不是花,我是蜜蜂。”
鄭多差點噴了。
外面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被用力的推開。
韓天走進來,渾身濕漉漉的,額頭上淌下來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雨水,滴到了鋪著織線毛毯的地板上。
關晴和鄭多都吃了一驚。
“你怎么來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說。
“我來住店。”韓天回答得很干脆。
關晴:
鄭多:
“你從城趕過來就是為了住店?”鄭多反應過來后問。
“不可以嗎,我突然心血來潮,想來這里的農莊度個休閑的周末”,韓天說著在床鋪上坐下,雪白的被單上立刻被泅濕了一片。
“要是我說這里的房間都住滿了呢。”鄭多黑著臉回答。
韓天朝他看了一眼,他早就想到了鄭多的這個回答。
茶幾上的紅酒色澤鮮紅,隔著一段距離,都能聞到濃郁的醇香,也許是品質很好的赤霞珠吧。
他看見關晴手里還握著礦泉水瓶子。
韓天轉向關晴,“你覺得這個農莊怎么樣?”
“糟糕透了。”關晴講的是實話。
不僅晚飯沒吃好,洗個澡都是心驚膽顫的。
“要不咱們另找一家酒店?”
關晴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立刻站起身來,往門口走,比韓天走得還急。
雨水打在車窗上,很快就匯成雨柱流下來,即使開著雨刮器,能見度也很低。
關晴坐在副駕駛,看著四周漆黑一片,心里并沒有感到不安,而是一種篤定的感覺,好象盲人找到了那只牽引自己的手一樣,她相信韓天會把自己引到一個安全而充滿光明的地方。
韓天全神貫注的開著車,下著這樣大雨的夜晚,他不敢分心,但比起從城來這里的路上,他的心安穩多了,握住方舟盤的手也更加有力。
一個小時后,汽車來到城中心一間酒店的停車場,兩人走下汽車,發現雨已經停了。
這捉摸不定的鬼天氣,真不知道是該詛咒他還是應該感謝他。
韓天到酒店前臺,要了兩間房。前臺說,“你們來得剛好,今天下雨,來住店的不多,否則這樣的周末是不會有空房的。”
兩人來到二樓,各自刷了房卡進門,站在門口,關晴看向他,韓天也正好轉過頭,兩人的目光交迭,碰撞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已經晚了,早點休息吧。”韓天說。
關晴覺得心里有什么東西融化了,低頭走進房間。
這一晚,關晴感覺渾身燥熱,胸口煩悶,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不得已她下了床,打開房門,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過道里靜悄悄的,關晴穿著拖鞋從過道這一頭走到那一頭,經過韓天房間的時候,好象聽到里面有什么聲音,她停下來傾聽一會,確定只是自己的錯覺后,才遺憾的走開。
關晴走了幾個來回,再次經過韓天房間的時候,她突然驚覺,“我這是怎么了,沒事老往人家房間跑。”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不是犯花癡了吧。”
韓天的房間好象真的傳出了聲響,有拖鞋在地上走動的聲音,關晴又忙不迭的跑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早上,關晴迷迷糊糊的被敲門聲驚醒,“是誰這么沒節操,大周末的一早就來敲門。”
關晴睜開睡眼惺松的眼睛,昨天入睡太晚,一夜連夢都沒有,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敲門聲,她完全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她機械式的下了床,打開門。
韓天看見給自己開門的人,穿著睡衣,發髻松松垮垮的垂下來,小碎發散了一頭,臉上兩坨自然紅,半醒不醒的看著自己。
“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天還要參加講座吧?”
什么,講座
關晴拍了下腦袋,大腦一秒恢復清醒,昨天是不是從馬上摔下來摔壞了腦子,竟然把自己到這里來的正事給忘了。
一看時間,距離上課還有十五分鐘,關晴拿出了開掛的速度,簡易法刷牙漱口,直接拍水法洗臉,一時找不到梳子,就叉開十根手指,把頭發抓取整理一遍,最后披上件外套向門口沖去。
韓天一直在旁邊淡定的看著,到了這時才喊住她,“不用著急,我的車子就在門口,現在過去來得及。”
韓天發動汽車的時候,順手把一個紙袋遞過來。
“把這個吃完,咱們就到了。”
關晴接過紙袋,里面是一個手抓餅和一袋牛奶。
怎么想得這么周到?還都是自己早餐常吃的東西。
真象是自己肚子里的小蛔蟲。
關晴昨晚只吃了一袋方便面,現在餓過了頭,拿起手抓餅就啃,這一口下去把她嚇了一跳,里面的餡料豐富得驚人,除了有雞蛋和煎餅果子,還有香腸,肉松和蔬菜,堪稱煎餅果子中的愛馬仕。
關晴雖然很感動,但嘴里塞滿了食物,沒時間表示感謝。
韓天突然伸出手,摸了一下她的頭,象個幼兒園的老師撫摸吃飯得第一名的小孩一樣,“昨天睡得好嗎?”
關晴突然想起奶奶說的話,愛你的人永遠都會把你當小孩,包容你所有的不足和缺點。
心跳突然變慢了。
“挺好的,你呢。”
“不太好,”韓天把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昨天好象有一只貓,一直在我的房門前走來走去,攪得我也沒睡好。”
關晴:
韓天把關晴送到酒店門口,“今天我和客戶還有一個約會,要趕著回城,你確實能自己回來嗎?”
“回城的火車票早就買好了。”怕韓天不放心,關晴特地把火車票從皮包里拿出來,甩了甩,“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放心吧。”
韓天點頭,“那就明天公司見。”
“等等,”關晴攔住他,問了一句昨天晚上就很想問,但一直沒好意思開口的話,“你花了四個小時,從城開到城,就是為了帶我離開鄭多的農莊?”
“不算全對,”韓天想了想,很認真的說,“我曾經犯過一次錯誤,這次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看著韓天的汽車漸漸遠去,關晴打個響指,看來這個家伙是開竅了,自己那碗肚絲湯沒有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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