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北河踏入武王宮,頭發(fā)用紅繩扎成了一束,眼下他則將一頭銀發(fā)披散,就是為了改變一番外貌。
加上如今的他容貌更加蒼老,身形更加佝僂,手中還持著一根拐杖,所以他本以為張九娘不大可能認(rèn)出他才是。
但聽到張九娘剛才的話,北河心中一下子有些沒底了。
這時他注視著張九娘,而對方也在注視著他。
足足良久之后,就在北河心中已經(jīng)有些七上八下之際,才聽張九娘道:“這么多年過去,你倒是終于找到我了,看樣子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么難處吧。”
聞言北河心中暢了口氣,暗道對方應(yīng)該沒有認(rèn)出他來,于是只聽他道:“張長老慧眼如炬,弟子此次前來,的確是有兩個不情之請。”
“當(dāng)年你救過我一次,我張九娘向來有恩必報,說吧。”張九娘道。
北河看向此女一拱手,“弟子想要踏入夢羅殿。”
“夢羅殿?”
北河話音剛剛落下,張九娘看著他就有些古怪起來。
隨即此女就想到什么,只見她神識探開,“嗡”的一聲將北河給罩住。
對此北河沒有任何避閃,任由此女的神識將他掃視。
雖然他在來此地前,就將體內(nèi)的真氣給驅(qū)散了,但是這一刻他心中依然有些沒底。
只是兩個呼吸的功夫,張九娘的神識就收了回去,而后看著他時眼中的古怪更甚。
她已經(jīng)看出北河有凝氣期九重修為,那么眼下北河找到她,想要踏入夢羅殿,其目的不言而喻了,應(yīng)該就是為了在其中沖擊化元期的瓶頸。
一念及此,就聽張九娘道:“你多大歲數(shù)了。”
“今年剛好百壽。”北河道。
“百歲嗎。”張九娘喃喃,這個年紀(jì)對于凝氣期修士來說,已經(jīng)是高齡了,保養(yǎng)得好,或許還能活個十來年。
只是剛才她一番掃視,就發(fā)現(xiàn)北河體內(nèi)已經(jīng)開始內(nèi)衰,頂多還有個三五年壽命。如果不拼一把突破到化元期,那么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坐化。
于是就聽張九娘道:“你想要踏入夢羅殿,是想在其中尋找突破到化元期的機緣吧。”
“正是如此。”北河并未否認(rèn)。
“哎……”張九娘卻搖了搖頭,而后看向北河道:“即便是夢羅殿中的靈氣比起外界充沛,但是以你眼下的狀態(tài),突破到化元期的希望也是極為渺茫的。”
“弟子依然想要試一試。”北河堅定不移道。
看到他的決然,張九娘有些無語,而后道:“夢羅殿之行會在半個月后啟程,宗門也早已將踏入其中的人員名單給確認(rèn)了,如今你要橫插一腳,倒是有些困難。”
北河沒有開口,而是靜等此女說下去。
隨即張九娘又道:“不過既然你找上門了,那這個人情我自然要還,我會給你想想辦法的。”
北河大喜過望,而后看向此女拱手一禮:“多謝張長老。”
“嗯,此事已了,說說你的第二個不情之請吧。”張九娘道。
聞言北河陷入了沉吟,不知道再提出一個請求,此女會是什么態(tài)度。
但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于是看向張九娘道:“弟子需要一種名叫通脈丹的丹方,而此丹方唯有藥王手中才有,所以弟子想要請張長老……”
話到此處北河一頓,沒有再說下去。
張九娘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但是美眸中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凌厲。
“你是想讓我出面,去找藥王將那丹方給你要來是嗎。”只聽此女道。
“弟子知曉此乃得寸進尺之舉,但弟子如今時日不多,所以只能斗膽請長老出面了。此物弟子愿意當(dāng)做報酬,還望張長老笑納。”
說著北河取出了一只玉匣,并且在玉匣上,還封印著一張符箓。
玉匣中之物,自然就是那黑冥幽蓮的蓮子了。
張九娘隔空一攝,將北河手中的玉匣給抓了過去。一把將符箓撕下,并打開了玉匣。
當(dāng)看到玉匣中那一粒黑色的蓮子后,張九娘神色一動,而后將此物給拿起,放在眼前仔細(xì)打量。
雖然在北河的眼中,這一顆蓮子氣息絲毫不漏,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可是張九娘乃是結(jié)丹期修士,她從這一顆蓮子上,感受到了一股即使是她也為之動容的澎湃藥力。
她幾乎一眼就判斷出來,這靈藥達到了四品,就連元嬰期修士多半都能夠服用。
僅此一瞬,她看向北河時,就露出了一抹訝然跟意味深長之色。這種品階的靈藥,會出現(xiàn)在一個凝氣期修士的手里,任何人都會奇怪的。
看著此女的神情,北河心中一聲長嘆。
要知道在以往,他就連隨身攜帶重寶都不敢,而是將儲物袋藏起來。而眼下,他卻是將黑冥幽蓮的蓮子,直接呈現(xiàn)在了一位結(jié)丹期修士的面前。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張九娘抓住他搜魂逼問此物的來歷,他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過當(dāng)年他救下此女,此女并未對他殺人滅口,足以看出此女應(yīng)該并非歹毒之人,這也是他敢直接來找張九娘的原因。
“這是什么?”
只聽張九娘問道。
“此物乃是弟子早年偶然所得的之物,弟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不過弟子出身藥王殿,所以在鑒定靈藥的經(jīng)驗上,比起尋常修士更豐富,認(rèn)出了此物品階不低,對于結(jié)丹期修士都有益助,所以這一次才專門獻給張長老。”
“偶然所得嗎。”張九娘看著他神色古怪。
讓北河松口氣的是,下一息此女話鋒一轉(zhuǎn),“此物我收下了。”
說完后她還玉手一揮,但聽“嗖”的一聲,一物向著北河破空而至。
北河一把將此物接過,這時他就看到這是一張傳音符。
“下去吧,有結(jié)果我會立刻召你來的。”
“多謝長老。”北河大喜。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向著大殿之外行去。
而他并未發(fā)現(xiàn),直到他離開后,張九娘都始終注視著他消失的方向,并且此女的嘴角,還勾起了一抹微弱的弧度。
離開后的北河表面看似輕松,但是他的心神卻依然緊繃。
張九娘恐怕已經(jīng)看出了他身上有秘密,尤其是對于他拿出的黑冥幽蓮蓮子,竟然沒有詳細(xì)打聽,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發(fā)警惕。
說不定此女并非如他想的那般心善。
而且此事還沒有完,張九娘或許已經(jīng)盯上他了,眼下此女并未著急出手而已。
奈何北河走到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被逼上絕路了,他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跟后路。他只能祈禱張九娘不會恩將仇報才是。
離開不公殿后,北河在不公山似乎沒有任何去處。最終他來到了屬于天陣殿范圍的一片茂密群山中,并站在一座矮山前。
在他前方,有一道石門。
這地方正是當(dāng)年那位天陣殿的王師兄,自己開辟出來的簡陋洞府。
當(dāng)初北河還在此地布下了陷阱,將那位楊師姐還有一位同門師兄給斬殺其中。
將石門打開后,北河就踏了進去。
這洞府顯然封塵了很久,有一股腐蝕的氣息。
北河四下一掃,就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具腐朽的枯骨,一碰就碎。
這么多年過去,看來這地方都沒人來過,連那位同門師兄的尸骨都保留著。至于那位楊師姐的尸骨,則早已腐朽了,畢竟此女可并非是煉體士。
接下來,北河就盤坐在了洞府中的一張石床上,陷入了打坐調(diào)息。
……
十日過去,盤膝打坐的北河,仿佛有所感應(yīng)一般,只見他對著儲物袋一探,從中取出了張九娘給他的傳音符。
而今對此物正時明時暗的閃爍著,北河一把將此物給捏爆。
“速來!”
但聽張九娘的聲音,仿佛憑空響徹在洞府中。
北河深深吸了口氣,看來是通脈丹的丹方,還有踏入夢羅殿之事有結(jié)果了。
定了定心神后,北河就起身向著洞府之外行去。
當(dāng)他再度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來到了不公殿張九娘的寢宮中。
這時張九娘依然坐在前方主座上,不過在此女下方,卻有另外兩個人。
這二人一男一女,女的身著白衣,看起來雙十年華,氣質(zhì)容貌極佳。
而那個男子,留著八字胡,看起來二十七八的樣子。雖然看起來俊朗不凡,可此人的目光卻有些陰冷。
值守的弟子將北河帶入此地后,就退下去了。
北河上前幾步,看向張九娘拱手一禮道:“見過張長老。”
“起來吧,不用多禮。”只聽張九娘道。
說話時,她看著北河還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北河總覺得此女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與此同時,此地的另外兩人,亦是在看著他。
那女子眼中露出了明顯的好奇,至于那男子,目光中的不善就極為明顯了。
“這次找你來有兩件事情,其一就是丹方找到了。”只聽張九娘道。
聞言北河心中一喜。
這時又聽張九娘道:“不過你想要進入夢羅殿,這就擠開了某些人的位置,所以此事有些難辦。”
“這……”
北河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這位是我不公殿的劉乾,”說話時張九娘看向了一側(cè)的八字胡男子,而后繼續(xù)道:“原本這一次踏入夢羅殿的名額是他的。”
北河看了那叫做劉乾的青年一眼,暗道難怪從他踏入此地后,此人對他就有些面色不善,原來是被他擠掉了位置。
下一息,張九娘就說出了一句讓他驚訝的話來。
“雖然我身為這一次的帶隊長老,但是臨陣換人的話,不但無法跟其他長老交代,也無法讓下面的人信服。而為了服眾,我便做出了一個決定,你二人斗一場吧,誰勝了踏入夢羅殿的名額就歸誰。”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