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顏希，歐緒寧和他干爺爺只是告訴他，他們只是想保護好顏希，不讓讓顏希接觸這些黑暗面。
有時候阿九還有些扼腕，如果自己身份干凈的話，或許就能夠見見自己這個義妹了，他真的很好奇這個義妹。他也曾經(jīng)偷偷想要去看看這個義妹的廬山真面目，但從來都沒有成功過。
沒想到，這個義妹竟然和顏如玉一模一樣。
看到她的時候，他心中也滿是疑惑。
疑惑顏希和顏如玉是不是真的雙胞胎，疑惑為什么歐緒寧認不出顏如玉來。
然后他從歐緒寧那邊得到了答案。
“顏希和顏如玉確實是雙胞胎。”阿九這樣說。
“你說真的？”這會，顧玉顏倒是冷靜了下來，只是表情有些冷。
這樣的顧玉顏，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只覺得她的情緒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是哪里奇怪。
秦綏握住她的手，然后問，“既然這樣，歐先生為什么沒有和顏如玉相認？”
“這是他們故意安排的。”阿九嘆了口氣，說道，“他們是想要培養(yǎng)顏王繼承天堂網(wǎng)的，等顏王有這個能力的時候，他們就會和顏王說。”
“呵，可笑。”顧玉顏冷聲說道，“這樣的話，你相信嗎？”
阿九頓了頓，他有些不相信，但是義父也不像是在說謊。
“而且，顏如玉死了的時候，也沒有見他們做過什么吧？”顧玉顏又說，“我知道的是，他們還幫著孫海生再次發(fā)布任務，也沒有去調(diào)查顏如玉的死因，更沒有將顏如玉接回去。”
“有的。”阿九連忙說，他說，“在第三天，我們就將顏如玉的尸體換回去了。”
雖然他們能帶回去的，只有顏如玉的一些殘缺肢體，但他們還是將顏如玉帶回去了。
顧玉顏愣了一下，但是臉上的冰霜還是化不開。
“我想，培養(yǎng)一個人的方式有很多種。”秦綏說，“但我們都知道，天堂網(wǎng)的人，不是本身就帶著罪惡加入的，就是一開始被挑選出來培訓的，而這些人，通常都是孤兒。”
孤兒，無父無母，沒有人會理會一個孤兒到底是生是死，哪怕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就算他們忽然不見了，大部分人也都會以為他們是自己離開了。
這樣的情況很常見，不是所有孩子都愿意生活在孤兒院。
而且，也不是所有孤兒院的院長都是那樣負責任，也有那么一兩個是不負責任的。
阿九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本身也是一個孤兒，被選中后進入天堂網(wǎng)，而他運氣好，又被歐緒寧收為義子。
“我不知道，義父是這樣告訴我的。”阿九說，“我相信義父他們這樣做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顧玉顏卻是不信的。
再如何，他們能夠留下顏希，他們會差一個顏如玉嗎？同樣是養(yǎng)，想要培養(yǎng)也可以留在身邊培養(yǎng)，需要將她送到孤兒院？然后在費盡心思的將她帶回去？然后那樣培養(yǎng)？
這樣的方式真的是頭一次聽說。
見顧玉顏還是很生氣，秦綏揉揉她的頭發(fā)，然后看向趙三，“你又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她是天堂網(wǎng)的大小姐嗎？”
顧玉顏也看向了趙三。
趙三還有些渾渾噩噩的，聽到這話，只是幽幽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后又陷入自己的情緒中。
顧玉顏。。。。
“她當初拋棄了你，而且她的身份不一般。”秦綏淡涼的說，“知道嗎？”
“不是，她沒有拋棄我。”趙三有些激動，“她只是，她只是沒有辦法。”
秦綏淡淡的看著他，頭一次知道原來趙三也有為愛癡狂，不清醒的時候。
“沒辦法？”
“當初，當初她的義兄得了絕癥，她不得已才離開的。”趙三說。
義兄？
得了絕癥？
阿九呆呆的指了指自己，“我沒有絕癥啊。”
趙三一愣，才反應過來阿九就是顏希的干哥哥。
“是另外一個。”趙三說，“他叫盧釗。”
“盧釗？”阿九頓時眼神有些微妙，“你說是盧釗？”
“對。”趙三見他的表情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你認識？”
阿九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見他這樣子，顧玉顏也好奇上了，而秦綏，卻說，“你認識盧釗，但是盧釗沒有什么絕癥，對不對？”
阿九一副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你說什么？”趙三一個箭步走了過來，然后揪住了阿九的領(lǐng)子，“你說盧釗沒有絕癥？”
阿九雙手舉起來做投降狀，“如果是我知道的那個盧釗的話，那他確實很健康。”
“不可能，怎么會這樣。”
趙三整個人都失魂落魄了起來，他放開了阿九，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幾步重新坐在沙發(fā)上。
如果盧釗沒有病，那當初顏希為什么要離開他？為什么？
趙三想不明白，或許他明白，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猜測，但是他選擇不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
氣氛，頓時有些沉重。
顧玉顏見不得趙三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可是自己也是煩躁的很，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一下他。她才知道，原來原主的猜想是對的，趙三真的是被女人傷害過，但是明顯他對這個女人也是情根深種。
或許，趙三一直不談女朋友，就是為了等顏希呢？
但是顏希并不簡單。
她是歐緒寧的女兒。
歐緒寧的女兒。
“顏希姓顏？她怎么沒有和歐伯伯一個姓？”顧玉顏問道。
“義父好像是隨了母姓吧，他原本姓顏的。”阿九說，“其實我義父以前受過傷，昏迷了二十幾年，我也是被干爺爺收養(yǎng)的。”
歐緒寧曾經(jīng)昏迷了二十年？
顧玉顏皺起眉頭。
“那顏希是你干爺爺想辦法讓人生下的？”秦綏說，“應該是吧，我到天堂網(wǎng)之后一年義父才醒過來，然后第四年才接管天堂網(wǎng)。”不然天堂網(wǎng)也沒這樣嚴密的防御網(wǎng)。
顧玉顏沉默著，她是七歲左右到的天堂網(wǎng)，比阿九晚差不多兩年。按照時間算，現(xiàn)在是25歲，有她的時候，歐緒寧還在昏迷中，而她到天堂網(wǎng)之后，歐緒寧才接管的天堂網(wǎng)。
可不管是在之前還是在之后，歐緒寧都有很多機會知道顏如玉是她的女兒才對。
為什么他沒有發(fā)現(xiàn)？
顧玉顏想不通。
“你問過他嗎？”秦綏問，“他當時知道顏如玉的身世嗎？”
阿九苦笑著搖搖頭，“顏希在，我也沒有問。”干爺爺那樣保護顏希，他哪敢問啊。
而且，眼下顏如玉的死還可能和網(wǎng)站有關(guān)。
他不知道這和顏如玉的身世有沒有關(guān)系，但是眼下他是覺得還是不要去問這些比較好。
“你可真照顧她。”顧玉顏幽幽的說道，有些吃味的感覺在里面。
阿九有些麻爪的看向秦綏，你女朋友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秦綏淡淡涼的昵了他一眼，將顧玉顏抱在懷里，一只手輕輕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秦綏說，“我覺得你還是再去調(diào)查一下顏希比較好。”這是對趙三說的，“不管她有沒有問題，歐緒寧他們在和苗老合作，要江山或者美人，你考慮清楚。”
趙三抬起頭來，眼神有些冷。
秦綏并沒有害怕，這樣的趙三是很危險，但那只是對別人而言。
“還有你，你最好查清楚，顏如玉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綏說，“如果真的是你，那你是殺了人家的姐妹。”
“我能肯定，我拿到的真的是空箱子。”阿九連忙說道。
“不是你的話，是不是網(wǎng)站的人，或者是有誰知道這些任務，暗中動手腳了。”秦綏說，“真相如何，終究要查個水落石出。”
“你是不是想暗示什么。”趙三冷冷的說，此刻的他，就有了傳說中陰晴不定趙太子的影子了，這樣的趙三，讓人不覺心生畏懼。
秦綏淡淡的說，“我只是想說，我們的對手，很喜歡利用人心。”他頓了頓，又說，“現(xiàn)在你們可以回去了。”
趙三不說話，阿九也不說話。
他們是這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
“要我請你們出去嗎？”
趙三站了起來，“你可真讓人討厭。”說完，趙三走了。
趙三走了，阿九沉默了一下，也站了起來，但是他還是不敢像找趙三那樣大膽。
趙三和顧玉顏可是好幾年的朋友呢，他和顧玉顏認識才不到一年，這情分，怎么算都是趙三比較大。幫誰，還用說嗎？
。。。。
客廳里一下變得安靜了起來。
顧玉顏不說話，秦綏也沒有去多問，只是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抱著她，陪著她。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顧玉顏抬頭看了看他。
真的，就算是側(cè)臉看去，秦綏的顏值都還是杠杠的。
但是她自己呢？
察覺到她的動作，秦綏也是看了過來。
“怎么了？”他輕聲的問道，“是不是還不高興？”
“你不覺得我這樣很奇怪嗎？”顧玉顏重新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敢看他，只是抓著他的手，心中糾結(jié)。
“不會，我知道你不高興。”秦綏說，“你一直都很重視顏如玉的，我知道。”
“你知道？”顧玉顏有些驚訝，“我又沒有很注意。”她平時也真的沒有關(guān)注顏如玉啊，她也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關(guān)心自己的死因了，可今天才知道，其實她還是有些在意的。
或者該說，她不是在意自己的死因，而是在意自己的身世。
“每次提到顏如玉，你都有些不一樣。”秦綏說，“你可能沒有注意到。”但是他卻是看得出來，其實顧玉顏真的很在意顏如玉，每當說道顏如玉，她的神態(tài)就會變得很認真。
可能，她真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吧。
“真的嗎？”她沒注意到啊。
“嗯。”秦綏說。
“那你不問我為什么嗎？”顧玉顏又問，“你不好奇嗎？”
秦綏微微一笑，“我在等，等你告訴我啊。”他說，“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
“要是我一輩子不說呢？”
“那也沒關(guān)系，反正我們還是會在一起。”秦綏說，“既然這樣，你想藏著一輩子就藏著，我們過我們自己的，有沖突嗎？”
顧玉顏無言了一下，然后說，“好像是沒有什么沖突。”
“所以啊，既然沒有沖突，我知不知道，意義是不是一樣的？”
“好像一樣，但其實也不一樣。”顧玉顏說著，然后推開他坐好，伸出雙手捧著他的臉，讓他面對自己，“我現(xiàn)在告訴你。”
秦綏的眼神滿是包容。
這樣的眼神，讓顧玉顏又躊躇了一會兒，她的眼神有些閃躲，但是又立刻正視他的雙眼，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我，是顧玉顏。”
“我知道。”
“你不知道。”顧玉顏說，“我是顧玉顏。但是，我也是顏如玉。”
說完這句話，她的心一下忐忑了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綏的眼睛，生怕他會嚇到或者害怕自己。
但是自己想想中的害怕并沒有出現(xiàn)，那雙深邃的眼睛，在聽到自己的話后，只是閃過些許錯愕和驚訝，然后浮現(xiàn)出恍然來。
“你，你不怕？”
秦綏見她忐忑不安的樣子，微微一笑，抬起手覆住她的手，他的手的溫度一下就傳給了她，讓原本有些冰涼的手變得溫暖了起來，也讓那顆心一下就安定了下來。
“看到我的眼睛了嘛？”
“嗯。”
“看到里面的人是誰？”
“我啊。”
“所以我為什么要害怕。”秦綏說，“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你，是眼前這個你，不管你是顧玉顏還是顏如玉，這就是你，是不是？”
顧玉顏有些迷茫，有些捋不清。
“我喜歡的人是你，和我一起過完后半生的人也是你，我為什么要怕？你為什么要擔心？”
“可是這種事情你不覺的很神奇嗎？現(xiàn)在的我，算不算是鬼魂？”
“這件事是很神奇，但是你看看。”他抓著她的手放在她的臉上，“是不是感覺到了溫度，既然這樣，你還是鬼嗎？鬼好像是不能摸到人的。”
顧玉顏無語了一下，“是這樣沒錯，但是。”她要表達的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秦帥哥，你真會安慰人。”
“我只會安慰你一個人。”秦綏說，“現(xiàn)在心情好點了嗎？”
“難道你就是為了安慰我才說的那些話嗎？剛才。”顧玉顏扁著嘴。
“當然不是。”秦綏笑著，“那是真心話。”
知道顧玉顏其實就是顏如玉，其實秦綏說不驚訝是騙人的。
可想想又覺得，那又怎么樣，他喜歡的人，他確定放在心里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人，她是誰，不是誰又如何？
不過這樣一來，他又有種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所以顧玉顏才會變得那樣通透，那樣不以為然，那樣厲害。
他也有稍微去查過以前的顧玉顏，打架是真的狠。但也只是狠而已，沒有其他可言。但是現(xiàn)在的顧玉顏，一招一式都像是經(jīng)過培訓的，如果她是顏如玉，那就解釋的通了。
還有，她對顏如玉的關(guān)心，她對芯片的存在，對天堂網(wǎng)的熟悉，這些都能解釋的通了。
只是，秦綏還是想了解了解以前的顏如玉，想知道她曾經(jīng)的生活，想知道，她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
因為顏希的出現(xiàn)，他們誰都看得出來，她很不高興，顧玉顏對自己的身世，其實是很在意的。
秦綏在調(diào)查顏如玉，調(diào)查顏希，趙三也是一樣。
顏希出現(xiàn)的太過突然，再次出現(xiàn)，身份也是一下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盧釗的存在，這些都讓趙三痛苦不堪，他不相信顏希會欺騙自己，但是理智上卻是在提醒這他，顏希真的是有問題的。
。。。
這一天，顧玉顏去看了凌廣義他們，凌廣義雖然是允許回來，但是他的情況一直都是徐教授關(guān)注的重點，為了這個，徐教授已經(jīng)給聯(lián)合研究院那邊請了一個長假。
離開南境，她想了想，先去了一趟商場，買了一些東西之后準備去南山茶館。
也就是在半道上，她遇見了正在和宋明珠一起逛街的顏希。
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外面套著一件駝色的針織衫，看上去就很是清純。
只是看著這樣的顏希，她怎么都覺得變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張臉的關(guān)系。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不管是顏如玉還是顧玉顏，其實都喜歡偏向于明亮艷麗的衣服。現(xiàn)在都是她，而她本來就比較張揚，讓她穿這樣清純，除非任務，否則她絕對穿不來。
而原本，顏如于的容貌也屬于比較張揚的那種。
看到顧玉顏，宋明珠的是神情就已經(jīng)有些冷，而顏希卻依舊是溫暖純真的模樣。
看上去，好像她本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顧玉顏就是覺得別扭。
顏希的背景，真的能夠容許她這樣溫暖而純真嗎？
“宋二小姐，顏小姐。”顧玉顏笑著打招呼，“真巧。”
“是很巧。”宋明珠聲音清冷，“顧小姐怎么沒有和秦少在一起？”
顧玉顏差點就笑出聲音來了，“宋二小姐不也沒有和六少在一起么？”
宋明珠一噎，眼神更冷了。
而顏希則是好奇的打量著顧玉顏，她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張臉算是十分漂亮的了，但是她得承認，眼前這個人比自己的臉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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