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
一眾男生看到坎臺上的女尸,俱都僵住了身體,屏住了呼吸。
現場安靜了幾秒。
然后有站在最后排的男生驚叫起來。
“死、死人啦……”
接著便扭身就跑,可因為害怕的緣故,身體與雙腳的行動并不一致。他上半身已經開始撤離,但腿卻不聽指揮,硬直在原地根本沒有挪動。
“撲通!”
人當初摔跌在地,在略有凹凸不平的硬石地上抻了一手血。
可這還不是最慘的!
因為最先發現女尸并驚叫起來的男生被包裹在了眾男生中間,并沒能在第一時間逃離,所以最后排有男生跌倒算是為這些個家伙打開了逃離現場的缺口。
這樣一來,好幾個最初發現尸體后就想逃走的男生蜂擁過來,想從缺口這里奪路而逃,結果一不小心就形成了踩踏,差點沒把最先摔倒在地的男生踩出內傷來,即便如此,男生臉上身上也留下了數個腳印,嘴角還在流血,模樣狼狽不堪。
而就在他打算掙扎著站起身的時候,更多的男生回過神,有腿軟當初屁墩坐倒在地的,但更多的男生也擁擠到缺口這里,把地上男生踩了又踩,甚至其中還有個家伙撲壓在他左腿上,也被踩了幾腳。
頓時,一幫人如鳥獸散。
當場只剩下赤川、吉良和長尾三人站在那兒沒動。不過要是有人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赤川跟吉良戴了指虎的那只手正在微微發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現場大多數男生都跑掉了,但有更多的學生擁進了露天浴場,不止男生,連膽大的女生都有,結果看到女尸怪誕的死法,就沒有不逃走的。剩下沒逃的那些,全是已經被嚇得腿軟挪不動步的。
“啊啊……有人死……啊……死人啦!!”
“那、那不是……口裂、裂口女……”
“噠噠……誰知道……是不是……反正死……”
“哇啊啊……我想離開……我要走……誰帶我走……”
赤川幾人周圍的驚叫聲此起彼伏,比菜市場還熱鬧,甚至有學生軟倒在地撒潑打滾,當初尿了的都有。
所以說,每個人都什么性格,平時是很難看穿的,只有在類似這種極端的事發現場,才能把個人隱藏得最深的心理耐受能力表現出來。
“怎、怎么辦?”仍杵在原地的赤川突然開口問,“最上聰你說話啊,平時你不是挺聰明嗎?”
可惜此時最上聰早不知跑哪兒去了,只有吉良回答道:“阿鳴,報、報警……手機……”
赤川也不知聽出吉良的聲音沒有,下意識伸手去摸褲兜,然后哭喪著臉偏頭看吉良:“就一褲衩,手、手機……沒帶……”
“我我我……有……”站在赤川另一邊的長尾扣扣索索地掏出手機,打算遞給赤川,“啪嗒”,結果手哆嗦得厲害,手機一下掉地上,“噠噠嗵”,摔出去幾米遠,沿著坎臺一滑,竟掉進了溫泉里。
這下子長尾也快哭了:“怎、怎么辦?”他倒不是心疼手機,而是不敢下水去撈手機,因為斜對岸那女尸有半只腳還泡在池水里,令他覺得要是沾了同一池水的話,會傳染上某種恐怖的東西。
好在這時候終于有男老師以及旅館的負責人趕到,他們雖然也被女尸怪異的模樣嚇得腿軟,但好歹沒當場出丑,反而保持住鎮定,掏出手機報了警。
可惜的是,在場之人幾乎沒有見過真正類似的死人現場,所以沒什么保護現場的意識,就算有諸如偵探小說迷之類的家伙,但在眾多學生慘烈反應的“從眾效應”帶動下,也是人心惶惶、難以鎮定,誰還真正想得起保護現場這一茬啊!
“啊呀……”
不知什么時候,林玨細川幽雪等人在保鏢們的開路下,也來到了赤川幾人的身后,南鄉優子遠遠瞄見女尸,被嚇得尖叫起來。
旁邊有男老師循聲望來:“南鄉老師,你就別帶學生過來湊熱鬧了好不好?眼下旅館里到處是學生在散播這件事,恐怕流言四起啊!”
另一個叫江口的男老師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看來今次修學旅行說不定會半途中止……咦?店老板說是去找照明的東西,怎么就不見人影了?”
“江口老師,修學旅行中不中止這樣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吧!”細川幽雪突然插嘴道,“現在事情未弄清楚,你的話還不止引起什么猜想呢!”
由于站在林玨側后方,被林玨的身體擋住了,所以剛才江口并沒瞧見細川幽雪,也沒聽出她的聲音,但聽到女聲說教,他心頭相當不忿,當即發作道:“你誰啊?跑來這邊大呼小……”
沒等他后半截跟難聽的話出口,林玨看似隨意地移動了一下身體,讓江口的瞪視能很好地看清細川幽雪。
江口的聲音戛然而止。
林玨心下輕笑,抬手碰了碰還有點沒緩過來的赤川,指了指對面處于昏黃燈光下的女尸:“聽說你們是最先到的,具體什么情況?”
被碰的赤川閃跳了一下,等發現是林玨,這才放松了戒懼的表情:“林、林老大……”
“人都已經死了,有什么好怕的。”林玨有拍了拍赤川肩膀,“把你看到的跟我說說唄,現場這里的燈光并不太明亮,你們來得時候真能看清楚池子對面尸體的情況?”
赤川聞言一愣:“林老大,你的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便問問,你當時看清了嗎?”
“我能看清,我視力一直很好。”赤川點頭,“不過……”
“不過什么?有什么話你就說。”林玨繼續安撫他道。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才看到女尸我很心慌,所以下意識扭頭朝兩邊瞧了瞧,結果有幾個家伙率先驚叫起來,其中有一個好像戴著眼鏡……”
林玨眉頭一揚:“你確定?”
赤川臉上出現遲疑的表情:“我應該沒有看錯……不過我當時心很慌……”
林玨歪了歪頭,不置可否。
此時,高坂直美湊到林玨與赤川兩人之間,悄聲問道:“林様,女尸是裂口女的形象,你說不會是……”
“絕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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