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掐我大腿,隨后狠狠一攥,我在慘叫聲中醒來。
是拉米亞。
我說:“你做什么?我險些絕后!”
拉米亞臉上帶著的笑容,說:“我沒碰你那壞東西,起床,已經(jīng)大中午了,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試著回憶起夢境,但徒勞無功,我只覺得這夢境是如此的漫長,發(fā)生了重要而緊急的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我問:“什么日子?”
拉米亞說:“小阿茹的慶生會!”
小阿茹,她是我擔任此地市長以來第一個誕生的孩子,拉米亞建議為她舉辦宴會,讓整個號泣村的村民好好慶賀一番,這是某種美好的象征,象征著我們重新起航。
我急道:“快請我的化妝師和造型設(shè)計師!”
拉米亞被我逗笑了,說:“那都是我,我就在這兒,快過來,我?guī)湍阈蘩硪环。?br />
我說:“我...想要專業(yè)的。”
拉米亞板著臉說:“沒錢,請不起!”
她這話真是扎心了。
我通過賣給緹豐余燼礦能掙些錢,她的價錢還算公道,此外將卡戎重工改造成了槍械工廠,也能掙一些,除此之外,我們還能賣些水給黑棺。但我們必須從黑棺采購大量的用品——鋼鐵、木材、裝飾品、藥物、食物、金元,甚至他們委派來的技術(shù)專家和熟練工也貴的要命。
有那么幾個月,我覺得我們就要破產(chǎn)了,但緹豐給我的貸款讓我緩了一口氣。拉米亞提議讓我放緩城市建設(shè),安于現(xiàn)狀,從長計議,緹豐則派來了一個理財團隊,替我收拾爛攤子,并另派警衛(wèi)團隊,低價承包了城市的安全防衛(wèi)工作。這些措施令我們起死回生。
可現(xiàn)在,我又覺得我被這些形形色色的團隊束縛住了手腳,他們說的一些專業(yè)名詞我根本不懂,我索性讓他們?nèi)P處理。
他們原先擔心我用武力威脅黑棺的統(tǒng)治地位,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被他們用和平的手段征服了。
我像是某種神權(quán)人物,村子里的人崇拜著我,可如果我缺了黑棺的幫助,就覺得自己將手足無措,一事無成。
真是讓人著惱。
不過也有好的方面,比如我可以抱著拉米亞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到晚上六點之后,當消化了晚飯的食物,我們又可以盡情地練劍....練習念刃劍法。
算了,急不得,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號泣未來將成為與黑棺比肩的奇跡,現(xiàn)在,我們可以慢慢來。
拉米亞替我刮了胡子,梳了頭發(fā),換上一股濃濃神棍風情的長袍,這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招搖撞騙的騙子...雖然某種意義上我確實是,可我就是覺得不爽。
晚餐機器人們用余燼水晶建造了一個室內(nèi)花園,大約有一千平方米左右,里面的花種類不多,卻能通過余燼的某種化學反應存活——乏加說的原理我聽不懂,宴會將在這兒舉行。而經(jīng)過余燼水晶過濾的陽光照亮了花園,環(huán)境看來還算優(yōu)雅。
市政廳的員工搬來從黑棺購得的高檔桌椅,擺放整齊?善鋵嵥鼈儾⒉桓邫n,都是三十層左右用的,但在號泣村就成了奢侈品,利用信息不對稱賣出天價,我聽說這是上世紀的老法子,并不新鮮,卻想不到黑棺的血族用這招來吸我的血,我對此毫無辦法。
時間差不多了,全村的人迫不及待地蜂擁而至,廚子趕緊將一些冷菜和飲料端上餐桌。人們瘋了,像是感恩節(jié)搶購那樣,像是見著血的僵尸一樣,向著餐桌沖來。
我喊道:“這是歡慶的時刻,請大家保持秩序!”
他們立刻規(guī)矩了,維林帶著治安隊開始維持治安,人們井然有序地拿取餐盤進餐。
神權(quán)人物也有其好處,至少能讓人聽話。
我站在演講臺上,開始說笑話,逗得人們樂不可支。得承認,我是那種擅長與人打交道的人,我天生就有那種才能,現(xiàn)在我的演說水平已經(jīng)不遜于那些蠱惑人心的血族了。
維林陪伴著小阿茹的父母,他們抱著小阿茹本人,也走到演講臺上。我抱起小阿茹,喊道:“真是個可愛的小寶貝!是不是?你今天是整個村子,不,整個城市最幸運的孩子,你帶給了我們城市希望。我宣布從此以后,每年的這一天,就是阿茹日!”
維林和我的擁躉們率先高呼,熱菜被陸續(xù)端上,人們隨即開始狂歡。
拉米亞接過那孩子,親密地抱了好一會兒,時間久得讓我感到一絲絲尷尬,終于,她將那孩子交還給他的父母,我們攜手走下演講臺。
拉米亞低聲說:“你用念刃,把蛋糕的蠟燭點燃!
不錯,我得這么做,就像耶穌當年展現(xiàn)他的神跡一樣,我也要讓他們對我的神力堅信不疑,用念刃做些毫不費力的小事,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朝蠟燭伸出手指,使出少量的滅絕念刃,蠟燭被電流擊中,火苗升騰而起。人們發(fā)狂似的為我鼓掌,我向他們略一示意,與拉米亞離開了花園。
拉米亞挽著我的胳膊,靠得很緊,我感到她在顫抖,問:“怎么了?”
拉米亞說:“沒什么,我....只是...只是看見小阿茹,心里有點感觸!
我說:“我其實對嬰兒沒什么感覺,他們很吵,又很煩人!
拉米亞與我在街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低聲說:“你這話是不是僅僅為了讓我好過一些?”
我問:“這什么呀!我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說,有話直說是我的忍道....咳咳...不對。”
拉米亞堅定地說:“我想要個小孩!
她這話讓我如坐針氈,我們試過,試了很久,一直在嘗試,可并無進展。聽說像我們這樣血統(tǒng)奇異的人本就難有小孩,而拉米亞體內(nèi)...又是人造的,以目前世界的醫(yī)療水平,我委實不抱多大希望。
拉米亞說:“我想抱著那個小生命,捏著他軟綿綿的身軀和臉蛋,聽他叫我媽媽,叫你爸爸,我們一起陪他玩,陪他成長,給他過生日。就像小阿茹那樣...哦,該隱呀,我多么希望她是我的...”
我見左右無人,小聲說:“我可以把那孩子據(jù)為己有!
拉米亞瞪視我,說:“你這是什么鬼主意?”
我說:“只要你點一點頭,我立即把那孩子買過來,甚至我只需說一句話,他們立刻就會乖乖照辦,別忘了,在這城市里,我就是神的化身!
拉米亞苦笑道:“不是,你別老是搞這種歪門邪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不能為你養(yǎng)育孩子,很對不起你。”
我說:“我明白了,這都是因為你愛我。我聽說邁克爾在黑棺里創(chuàng)立了孤兒院,如果你不介意,過幾天,我可以陪你去領(lǐng)養(yǎng)。”
拉米亞想了想,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說:“那樣也好,有些時候,我們總得認命,對不對?”
我親了親她,她靠在我肩上,我長長地松了口氣,為我的機智而暗暗慶幸。
如果想開窗戶而房間里的人不同意,就說自己想要砸個窟窿,反對者多半就會同意開窗了。
我被催人變異的陽光照得渾身懶洋洋,正準備虛度光陰時,一隊游騎兵巡邏隊向我走來。
這群電燈泡。
隊長是個少尉,叫蔡文瑞思,他帶領(lǐng)眾士兵向我立正,說:“魚骨先生!有狀況!我們想尋求您的幫助。”
這群游騎兵各個兒崇拜我,讓我著實有些輕骨頭,不過這也惹來了麻煩,他們動不動就向我求助,其實也不是什么大麻煩,只是想找借口親眼目睹我施展武力。
幸虧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勤勉的練習念刃,總能讓他們滿意。即使有時效果并不如何驚人,他們也只是以為我刻意低調(diào)罷了。
我問:“幫助?什么事?”
蔡文瑞思說:“報告先生,是碼頭,在碼頭那里,有兩艘余燼船出海后并沒有返回!
號泣村雖然鄰近湖泊,可村民們從未想過出海捕魚,而是靠生長在卡戎工廠里的果子生存。海里潛伏著兇險的生物,不知是魚類還是惡魔,讓出航的人每一次都葬身魚腹。
之后,乏加給晚餐機器人輸入了驅(qū)動程序,他們能用余燼水晶制造漁船,這漁船非常堅固,而且能令海底的危險遠離。于是,村民中有人自愿出去捕魚,那些魚奇形怪狀,但味道還行,人吃了也不會死。
黑棺的商隊有時會高價收購這些魚,捕魚業(yè)在號泣村中發(fā)展很快,也許將來能改變與黑棺的貿(mào)易局勢,畢竟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我稍一低頭,當抬頭時,我已是寒霜殘劍。
我的臉是冷的。
我的心是冷的。
我的手是冷.....
蔡文瑞思問:“長官?”
我不回答,因為我是空無,我只需散發(fā)氣勢,就能道盡千言萬語...
拉米亞擰了我大腿一把,我哀嚎如死魚。
我怒問:“你...這是做什么?”
拉米亞說:“沒禮貌,這位長官問你話呢!
我看向他們,他們的表情不像看著寒霜殘劍,而是寒霜殘腦。
我沒好氣地問:“怎么可能呢?這么久都不曾出過事!
蔡文瑞思說:“但他們確實沒回來,消息傳開,我們禁止?jié)O船出海,以免再有人失蹤!
的確,末世之時,人的命不重要,但我地盤里漁夫的命非常重要。何況余燼船貴得驚人,一艘至少五千萬信用額。
這件事自然落到了萬能而無敵的寒霜殘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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