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了好一會兒,祝海棠還是沒能說服自己說出口。
最后決定還是換個話題聊的好,忽然想起了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何霄韞人,不免有些好奇:“何大人這段時間在忙什么?唔,好像一直都沒瞧見何大人呢······”
“微臣最近一直在宮外辦事。”何霄韞接的很快,而后聲音明顯低了下去,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開口道,“娘娘所托之事已安排妥當,等再過些時日,陛下還會重新舉行秋獵,當日落日崖前,有接應,娘娘可提前做好準備。”
祝海棠聞言一愣,上次她還以為秋獵就那樣匆匆結束了呢,原來真的是被迫中止啊。
是因為她么······
祝海棠吸了口氣,膽戰(zhàn)心驚。
夏侯憬向來都是她捉摸不透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祝海棠覺得能遠離就遠離的好。
她愣神的空擋,何霄韞也很快診完了脈。然后又用正常的聲音開口道:“這幾日臣家?guī)熒眢w微恙,所以回去一趟看望他老人家,近來氣溫多變,娘娘也要記得多多注意身子才是。”
何霄韞又讓她張嘴看喉了看嚨,祝海棠聽話乖巧地張開,唇紅齒白,映襯著柔軟嫩紅的小巧舌尖,何霄韞足足盯了半晌,都忘記了反應。
祝海棠見狀,不由得有些擔心:“很,很嚴總么何大愣······”
何霄韞就這樣看著小舌頭在口腔里亂動一通,心底有個聲音在不停叫囂——吻上去,嘗一下這個小舌頭的味道。
何霄韞被自己心底膽大妄為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匆忙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干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又道:“許是拖得有些炎癥了,待微臣為娘娘扎幾針便可無恙。”
說罷,不等祝海棠反應便很快的低下頭去拿自己銀針包裹。
祝海棠終于得以將自己的嘴巴合上,聽到“針”這個字眼,后背的冷汗都開始往外冒了,底氣不足的開口問道,“何大人,這個······會不會很疼啊?”
她長這么大還沒有扎過針呢,以前倒是聽自己哥哥祝大福說過,扎在某些穴位上的時候,疼痛程度簡直非常人可以忍受的。
何霄韞聞言一愣,行醫(yī)這么多年以來,說實話,出去很小的孩子,這還第一個開口問他扎針疼不疼的人,心尖就像是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撓的他心底一片柔軟,語氣很是柔聲,開口安慰她:“娘娘放心,微臣扎的針,不疼。”
這是他的底氣,也是他傲氣的資本。
旁的不敢說,單是有關行醫(yī)這一塊的任何問題,他都說到做到。
這一點,祝海棠很快就親身體會到了,細小的針頭就像是扎進皮肉,非但沒有疼,反而還有些癢。
扎完了何霄韞就去給她開藥方,祝海棠連忙屁顛兒屁顛兒跟了過去,看著他筆尖游走,字跡工整,一邊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一邊開口狀似是提醒道:“何大人可要寫清楚些哦,這樣我才能更好地清楚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好的更快。”
這話說的一語雙關,旁人聽在耳朵里就單純的以為說的是她的病,事實上祝海棠的目的是在說讓何霄韞寫下逃跑計劃來,這樣她才能更好地確認一下具體流程,以避免狀況之外的情況發(fā)生,免得到時候連累了旁人。
于是何霄韞寫了兩張紙,一張明方,一張“暗方”,壓在下面。
溫聲囑咐她:“娘娘可要收好,照此煎藥,兩劑便可痊愈。”
祝海棠不動聲色地將暗方攥成一個團偷偷放進袖子中,拿著“明方”,激動地有些發(fā)抖:“有勞何大人了,一直都很勞煩大人您,我心里很感激,也很過意不去,今日恩情,來日······”
何霄韞已經(jīng)預感到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了,便直接出聲打斷道:“娘娘不必過于記掛在心里,為娘娘分憂,是微臣之本分,都是,微臣自愿的。”
不敢多說,何霄韞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愫,而后便開始收拾東西。
祝海棠看著他,明明一張臉上嬰兒肥的奶膘都還未消,卻是沉穩(wěn)可靠得很,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祝海棠脫口而出一句:“那,何大人我們以后還會見面的吧?”
她指的是逃走以后。
何霄韞聞言猛地抬起了頭來,眸中有欣喜,似乎又有些不敢置信,不太能立即明白祝海棠話中的意思。
祝海棠被她定的一時間有些尷尬,為自己辯解道:“我,我沒有朋友······”
言外之意,出了宮她一無所有。
何霄韞終是輕輕點了點頭,“微臣會保護娘娘的。”
這是承諾。
他對她的一個隱秘的念頭。
從第一眼見著面前這個絕美的小女人起,他就萌生過的一個念頭。
親自送何霄韞出了椒房殿,祝海棠借口休息有將殿內的人盡數(shù)趕了出去,何霄韞在的時候,為了避嫌殿中不能無第三個人,此刻便沒了后顧之憂。
待眾人退了出去之后,祝海棠又瞧瞧將自己袖口中的那張紙團悄悄又拿了出來,展開,一字一句的認真看完,又記在心間,這才放心將紙扔進了夏侯憬因為她生病而叮囑下人提前生好的火盆中毀尸滅跡。
而何霄韞走出殿門之后,直到聽到后方傳來沉悶的關門聲,才敢回頭去匆匆看了一眼。
他心中亦是明了,清楚祝海棠這是在擔心他的性命。
可就是如此,他的心中才會更不好受。
原本祝海棠進宮,就是有過他出的一份力,他行走江湖數(shù)幾載,也曾見慣生死,也心知人各有命,當初答應祝丞相的邀請,并非是報酬有多厚重,說到底神醫(yī)門的出來人又怎么會缺錢,只是他對于醫(yī)學的癡迷,對于藥物研究的熱愛。
他并不在乎有誰會成為貢獻給皇家的禮物,可也就是這一次的錯誤,讓他后悔至今。
他卻無論如何都沒想過,這個人會是祝海棠,他親手促成了她的悲劇。
如今對方絲毫不計前嫌,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莫大的恩賜了,又怎么會奢望對方的感情,即便是感恩之情,他也是自覺受之有愧······
“何御醫(yī)。”前方忽然傳來聲音,宮女盈盈一福身:“蓉妃娘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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