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公子，中午見你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就……”
后面的話說不出來了，陸瑤瑤好似有些不忍直視。
紀念書心里也很絕望，這一下在兩個姑娘面前出丑，自己不要面子的嘛？
他尷尬地咧了咧嘴，因為扯動傷口而痛得臉都扭曲了。
“我，我被人打了。”
陸瑤瑤圓圓的眼睛一挑，“什么？誰敢打紀公子?我，我去幫你報仇。”
“別，別。”紀念書攔住陸瑤瑤，他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是被當成登徒子了，那姑娘不是有心的。”
陸瑤瑤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她默不作聲地走過來，臉色顯得有些沉重。
紀念書喜歡撩撥長得好看的人，不代表他喜歡那些人。也不是沒有人想賴上他，甚至污蔑他。可是紀念書雖然是小白，他父母不是好惹的。龐大的錢財，除了給他們提供錦衣玉食的生活，紀家供奉的高手一個比一個厲害。所以，有心人的污蔑注定只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在摸透了紀念書的性子后，陸瑤瑤決定曲線救國。
她看起來十分難過。堯妖雖然給自己把脈看病，但是她臉上的表情比自己還難看，仿佛受傷的是她而不是自己。或許，她受的傷在深處，在心里。
看著陸瑤瑤沉凝的臉色，面上沉穩實則愛腦補的紀大公子已經在心里上演了一出大戲。
他有點兒羞愧。
剛剛撩撥完堯妖，又轉頭去討好其他女子，還要麻煩堯妖給自己看病。這，這實在是有些難堪。
其實紀念書碰見這種情況無數回了，他這四年里經常做這種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這次難得感到羞愧了。
陸瑤瑤知道為什么。
紀念書看起來多情——撩撥這個撩撥那個，誰能覺得他不多情？——但是其實再單純不過。他赤子心性，如果被打了，誒，他反倒歡歡喜喜，下次碰見目標就上。如果讓他覺得自己辜負了其他女子的情義，那就真的羞愧了。
陸瑤瑤自然不是真的喜歡紀念書，也不是要騙這瓜娃子的感情。她需要紀念書親自跟上來，這樣她才能帶著他，看著他。
幫紀念書處理完傷口，又開了藥，無視了紀念書的欲言又止，陸瑤瑤將門一關。
明天就要連夜出發了。在這里耽誤了太長時間，再不趕過去就來不及救洛九了。
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輾轉反側，一夜未曾休息好的紀念書忍不住去了陸瑤瑤的房門外。
結果從凌晨等到清晨，從清晨等到晌午，他急了。
“你們進去看看堯姑娘，她也許是生病了。”
被吩咐的小二一臉懵逼。
“堯姑娘，堯姑娘一大早就退房走了呀。”
“什么？”
想到自己和個傻子似的站了那么久，紀念書有些心塞。
小二也心塞。完了，他會不會被辭退?他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你怎么不告訴我?”
小二急哭了:“少爺，小的不知道少爺不知道啊。我以為您站著，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小二沒說出來。但是紀念書知道。
鑒于他的奇（不）思（靠）異（譜）想，他經常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出來，還不喜歡被打擾……唉。
紀念書轉身，沒有追究小二的意思，只是吩咐身邊的人去打探陸瑤瑤往哪個方向走了。
陸瑤瑤從早上等到中午，都沒見著紀念書的人，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計策失敗了。正打算著是再曲線救國一次還是先去找洛九。紀念書騷包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堯姑娘。堯姑娘不辭而別，倒是讓在下一番好找。”
穿著金色刺繡的衣服，頭發被簪子整齊束在腦后，紀念書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笑道。
陸瑤瑤:“……”
陸瑤瑤現在扮演的是傷心難過的溫柔女子，自然不可能露出得意之色。
她按下心中小小的雀躍，可是臉上卻忍不住露出小小的酒窩。隨即她抿了抿唇，輕聲道:“紀公子怎么來了？”
當然是追你來了。我紀念書一向風度翩翩，待女子溫和有禮，總不能獨獨傷了你。不過，話不能這么說——
“堯姑娘不是要去闖蕩江湖嗎？不知加上一個我如何？”
陸瑤瑤看了眼紀念書身后沉默的隨從，面色有些為難。
“紀公子說笑了。你身邊有這么多人跟著，差一個我又何妨。”
紀念書溫和一笑:“堯姑娘不用擔心。父母總想著能讓我多些江湖經驗，所以從不拘著我。如今正是鍛煉自己的好時候，當然不能讓家里人跟著。”
紀念書說完就要驅散手下人。其中一個長者道:“少爺，如果我們不跟著你，老爺和夫人肯定會責怪我們的。”
他說完看了眼陸瑤瑤，聲音變小了些:“再說這女子不知是懷著什么心思，我們怎能放心少爺和她同行?”
老者以為陸瑤瑤年紀輕輕，內力不深，肯定聽不到兩人的談話，殊不知盡數落于她耳中。
“這位前輩不用擔心。我藥王谷的人，雖然不是懸壺濟世的神仙，但也不是見利棄義的小人。小女子自認藥王谷還是有些氣節的，又怎么會行卑鄙之事？若是前輩不放心，我這就走便是了。”
老者的面色有些松動。一是他沒想到陸瑤瑤的內力如此深厚，二是藥王谷確實在江湖中享有一席之地。
紀念書攔住陸瑤瑤，他看向老者:“鐘叔，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寫一封書信，讓你帶去給父親母親。我每行到一處就捎封書信回去報平安。此外我們紀家的‘江湖客’遍布江湖，若有什么困難，自然會尋求幫忙。”
紀念書這一番話說得有理，前路后路都考慮到了。
“再說了我身上有錢，實在不行，還可以讓別人幫忙的嘛。”
老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覺得心塞，更加不放心了怎么辦？
陸瑤瑤覺得這番話才符合紀念書的本性。
老者想到自家少爺雖然功夫三流，但好歹輕功是一流的，再加上紀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應該不會有哪方鼠輩會這么不長眼，終究還是同意了。
“那就麻煩堯姑娘多照看著些公子。”
“謝過前輩的信任，小女子自然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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