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瑤說話算數，讓人送了一只野山參過來。野山參大補元氣，也不需要其他藥材，只需要放幾片到魚湯里，就可以了。只是野山參珍貴，這種上了年份的更是少見。
殷石知道這份禮有多重，記得清楚、明白。
“那我就先走了。”
管家給殷石送了野山參，不再多留。
殷石送管家出去，回去之后他以為母親會說他，結果看到殷母臉上的笑意。
“母親。”
殷石已經很久沒看到母親這么笑了，上一次這么笑還是他考上秀才的時候。
“石頭。”
殷母招手，殷石過去，坐在床邊。
“石頭，你把這參片放到魚湯里，我喝一些，你也喝一些。”
“母親，你愿意喝?”
這么多年了，殷母從未接受別人的饋贈，哪怕是有人一時幫了她，她也會馬上還回去。
“為什么不愿意喝？”
殷母抬手摸摸殷石的發頂。
“石頭長高了，長大了。”
只需要殷母愿意吃這個參片，殷石就已經很滿意了。他不是一個不知道變通的人，母親的性命重要還是欠別人人情理虧?別人的人情只需要還了就好，可是母親，只會有一個。
只是殷母倔強，如果偷偷瞞了殷母，殷母知道后會大發雷霆。殷母唯一一次欠別人人情大概就是為了殷石讀書的事情了。她自覺欠了陸相人情，就讓殷石以后記得報答。
“陸小姐……你和她的關系好嗎？”
殷石垂眸，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
“只是見了兩三次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給了她一只魚簍，她幫了我好幾次。”
殷石把陸瑤瑤救了昏迷的他的事情告訴殷母，殷母點頭，看著殷石嘆道:“那你以后也要報答她。”
殷石點頭。其實心中想的是，希望陸姑娘永遠也不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一直高興、驕傲，這樣就很好了。
……
陸瑤瑤回去之后就沒出過門，天寒地凍的，就算有內力御寒，她也覺得身上冷。
“公主，你手怎么這么涼？”
紅玉驚呼，給陸瑤瑤披上大氅。陸瑤瑤摸了摸厚實的大氅，看著燒得火熱的銀絲炭，想不清楚自己為什么這么怕冷。
習武之人，一年四季都不需要加衣換袍，他們身上的內力能夠加強體質，根本不怕冷熱。
過年了，很熱鬧，學生放假了，在京城的陸瑾文夫妻也在路上，往河南老家趕來。
陸瑤瑤去找陸相，希望能找個懂蠱蟲之術的大夫。
“瑤瑤，你這是怎么了？”
陸相不明白，他覺得外孫女兒看起來很健康啊。
陸瑤瑤摸陸相的手，陸相只覺得手中冰寒刺骨。
“你怎么不多穿點衣服……”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陸相是擔心陸瑤瑤，但是看到她身上的大氅，已經是明白了。
“你的手一直這么涼嗎？”
陸瑤瑤搖頭，道:“祖父，我以前胖的時候，覺得心慌氣短，可是現在我瘦了，不僅氣短，而且身體冰涼，喝熱湯，藥湯、加衣，都沒有用。而且這冷意不是從表外而來的，我覺得骨頭縫都透著涼氣。”
越是寒冬，越是嚴重。
陸相說去請個大夫，陸瑤瑤阻止了他。
“祖父，沒有用的。我在京城里看過太醫，太醫說我很健康，也沒有中毒。祖父，你說我是不是中了蠱？”
陸相坐倒在椅子上，他想起了很多不愿再回想的事情……早產且難產的女兒，如果外孫女兒是中了蠱，那女兒呢？她是不是不是意外死亡?
“我會派人請個懂蠱的大夫來，現在先去請個大夫，給你診脈。”
陸相請了當地最出名的大夫——回春堂的坐鎮大夫。給陸瑤瑤把完脈，回春堂的大夫也覺得神奇。
“小姐脈象平和，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可是身體冰冷，心慌氣短……無從解釋。
陸相讓管家把大夫送出去，然后馬上派人出發去請別的大夫了。
“瑤瑤，別害怕，祖父已經去請了最厲害的大夫，你不要害怕。”
陸瑤瑤看著手直發抖的陸相，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老人家的手粗糙，可是很溫暖。
“祖父，瑤瑤不怕，你也別怕。”
陸瑤瑤有些后悔，沒想到陸相的反應會這么大。早知道她不如直接回京，給安貴人下毒，看安貴人敢不敢不交母蟲。
為什么說是安貴人。陸瑤瑤眼中滿是冷意，只有一個安貴人是繆離人，除了她還會有誰？
“李老是當年跟隨軍隊的軍醫，見的蠱蟲很多，如果你是中了蠱，他肯定能救你。”
陸相握住陸瑤瑤的手，聲音蒼老有力。
“好。”
……
陸瑾文回來過年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氣氛不一樣，以前哪次不是喜氣洋洋的，這次還多了妹妹的女兒呢，怎么父親愁眉不展?等到陸瑾文從書房出來，陸瑾文也愁眉不展了。
“父親，怎么了？”
陸晏思不明白為什么這次父親回來之后總是嘆氣。
“沒什么事，你覺得你表妹性格如何？平時開不開心?”
陸晏思:“……”
“表妹很豁達，平日里也總是笑著，和她兩個侍女的關系很好。”
再多的陸晏思就不知道了，他和陸瑤瑤在吃飯時見面是最多的，每次表妹都能把祖父逗樂。
“你表妹是個可憐的，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她。”
陸晏思以為陸瑾文說的是陸瑤瑤從小喪母，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邊陸瑤瑤正陪著陸溫思玩。陸溫思才八歲，年紀小，性格也可愛。
他初見到陸瑤瑤時還一臉懵，一臉為什么家中突然冒出個陌生的姐姐的表情，把陸瑤瑤逗得不行。
“我們夏天的時候見過啊，我還給你買了糖葫蘆，你不記得了?”
陸瑤瑤逗他，陸溫思卻仔細回想了一下，終于想起了那個送他糖葫蘆的胖姐姐，可是他一臉納悶:“可是姐姐好瘦啊，跟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呢。”
陸瑤瑤被甜到了，摸著陸溫思的小臉，和他打雪仗。陸溫思年紀小，愛熱鬧，馬上就和陸瑤瑤玩瘋了。
陸夫人看著兩個孩子打雪仗，也忍不住笑，本來和這個外甥女不熟，現在看來，也是個可愛的姑娘。
陸夫人對陸瑤瑤另眼相看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陸瑤瑤瘦身成功。在以瘦為美的寧國，陸瑤瑤的發胖無疑給人一種笨重和邋遢的感覺，現在半年時間不見，陸瑤瑤至少能算上圓潤可愛了，對自己嚴格要求的人總能得到別人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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