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動靜弄醒的人有不少,何父何母披著衣服起來了,看到客廳的燈開著,而陽臺昏暗的燈光下,自家女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春意!
何母喚道,有一瞬間都不敢認,何父也是第一次看到乖巧的女兒臉上露出這樣的神情。
陸瑤瑤這才從憤怒中抽身,她真的是氣狠了,根本不想直接用精神力針給那個女人一個了斷,反而選了這種曲折又折磨人的方式,就像現在,她能“看到”女人在房間里翻滾,反而很享受這個過程。
陸瑤瑤轉身,客廳的光立馬把她的臉照亮了,臉還是那張臉,神情卻有些陌生。
“爸媽,把你們吵醒了!
陸瑤瑤擠出一個笑來,但是她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于是那笑容就無端顯得凌厲起來。陸瑤瑤畢竟是歷經了多個世界的人,身上有一種勢,那是歷經曲折才能磨練出來的,無形卻有效,于是何父何母還站在那里,半晌都不敢動彈。
陸瑤瑤將心神分給何父何母時才發現兩個老人家的身體這么僵硬,不過一會兒她就了然了,默默嘆了口氣,身上的氣息改變,眼中也有了淚光,帶著哭聲道:“爸媽,要不是我發現得早,要不是那個女人......他們什么時候潛入我們家我們都不知道啊......”
陸瑤瑤撲進兩個老人的懷里,何父何母這才恢復過來一樣,攬著陸瑤瑤的肩,只當陸瑤瑤是嚇狠了才會這樣子可怕,輕聲安慰起她來。
果然,當一個人太強勢時,他身邊就出現了一種無形的隔離圈,哪怕是親近的人也會心生害怕,看來,還是需要適當示弱的好。
陸瑤瑤倚在老人溫暖且干燥的手臂上,慢慢想到。
......
小河很苦惱,他才剛剛十七歲,為什么會遭遇這么多不幸。先是被一向親近的輔導老師囚禁了,兩個月之后得到好心人的幫助,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現在又發生了這么多事。
“媽,你別這樣,我們還是另選一個地方住吧!
小河很無奈,看著老媽抱著一個收音機不放,又不肯起來。
小河媽媽還是癡癡地看著收音機,仿佛那是她最摯愛的珍寶。
小河拿手去拿收音機,女人的目光突然就變得狠厲了,好像眼前站著的人不是她往日里最愛的兒子,而是要搶奪她心愛的東西的壞人。
小河的手頓在那里,他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父母。眼睛漸漸紅了,小河一臉哀傷地蹲在媽媽面前,看著女人的眼睛:“媽,你看看我啊,我是小河,是您兒子,您還有我這個兒子呢。”
小河反復念叨這幾句話,終于引來了女人的注意,女人的手輕輕搭在小河的頭上,慢慢撫弄:“小河,你爸他......”
小河的眼睛泛出濕意,老爸為了保護他們,已經被兇殘的畸變者殺害了......畸變者,小河不愿意用這個稱呼來概括那些出現了認知偏差的人,那個殺害父親的人明明就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母親......母親自從父親死后,就變得有些異常。她總是抱著那個收音機——小河認識,那是父親送給母親的第一份禮物,父母是高中就相識的,母親家境不好,父親送了這個收音機給母親,讓她練習英語聽力——那是一份舊物,現在卻成了母親的寄托。
如果按照別人對畸變者的定義,那母親現在就已經是畸變者了吧?
小河心中一痛,感受到有一雙手正擦拭自己的臉龐。小河抬頭,就看到了老媽一臉的溫柔和心痛。
“小河,你哭什么啊,你爸讓我們母子好好活下去呢!
說著女人的臉上也被淚水浸濕了。
小河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他把頭埋進女人的懷里,這是這三天來,母親第一次理會自己。
兩人收拾好東西,雖然老媽還是抱著那個收音機,但是小河已經可以坦然了;冋哂衷趺礃,他老媽,一不害人二不傷人,怎么就不能好好活了。就和爸爸說的那樣,自己以后就是老媽的依靠了,一定要堅強。
“小河,我們一定要離開嗎?”
女人摸著當初結婚時和丈夫一起置辦的家具,很不舍。
小河閉閉眼,他也很舍不得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但是不得不走——這個地方實在是有太多畸變者了,基地軍隊剛剛清理完這里,現在離開是最好的時機。
“媽,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小河嘴上說得堅定無比,其實他心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這個遭遇了這么多的不幸的孩子已經迅速成熟了,他立志要保護好自己的母親。
“好!
打開門,將門緊緊鎖上,一對母子迎著陽光走出了小區。
......
陸瑤瑤昨天只是堪堪修補了那個洞而已,后面又因為不想嚇到何春意的父母所以煽情了一番,睡個覺起來,該干的活還是要干的。
“太可恨了!
陸瑤瑤看到那把地上的老虎鉗,心里很不爽。就算鐵窗再怎么堅硬,也架不住這么折騰。
陸瑤瑤打量這扇鐵窗,打定主意要把它全部加固一遍。
“閨女,把鐵絲給我一點,我也來!
何父走了過來,他是工人,和這些東西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做這些事比陸瑤瑤還上道些。
陸瑤瑤也愿意讓老人家多動動——不管她怎么護著兩個老人家,也只能給他們這么大的行動空間,整天無所事事,又不能出去走動,想必兩位老人家都憋壞了。
陸瑤瑤的態度很配合,何父因為能幫點忙也很高興,以前都是他護著閨女的,現在能幫閨女做點事也很開心。
“咦,下面是有什么人嗎?”
住在四樓,不能算高,小區樓下發生什么都能很快聽到動靜。陸瑤瑤聞言看過去,看到了一對母子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好像在追著那對母子,而那個孩子,有點眼熟。
......
小河有一瞬間的后悔,但是他馬上就反應過來,要是不搬離那個小區,自己和老媽遲早會被那些東西給害死,現在遇到的危險反而是正常的。話雖如此,小河看到對面強壯的男人,心里還是害怕。
“媽,你保護好自己!
說著小河拿起了手中一直握著的棒球棍,和對面拿刀的男人形成對峙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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