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春坐在桌案前批閱卷冊(cè),忽聞侍衛(wèi)稟報(bào)沈督主求見,不由暗生詫異,若是來捕人,他應(yīng)早知風(fēng)聲,若是來聊閑,他倆情不至此。
卻不及多慮,樣子總要做,他起身迎至門前,沈岐山恰進(jìn)來,彼此假模假勢(shì)地寒暄幾句,落座看茶。
沈岐山吃了口滾茶,便放下,神情似笑非笑:“我難得到你吏部一趟,就給我吃這種粗茶?趙大人最擅拿捏為官之道,怎在我這兒卻顯怠慢!”
趙正春道:“我以為沈大人武將出身,行動(dòng)做臥粗獷豪邁,最不拘小節(jié),原來是我臆斷。”遂朝近侍吩咐:“你把我的新茶葉拿出來,給沈大人泡一盞。”
待近侍應(yīng)諾著退下后,他又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沈大人有話請(qǐng)直說。”
沈岐山笑言:“我倆同朝為官,共奉一帝,總有些同僚情誼,我來找你聊閑,何必一定有事!”
趙正春語氣愈發(fā)淺淡:“既然無事,沈大人請(qǐng)自坐吃茶,我還有卷冊(cè)要批閱,恕不能陪。”欲起身離開。
沈岐山道:“若不是阿鳶婦人心腸,我豈要你欠我的情!”
趙正春聽之一怔:“沈大人不妨明說,我怎地還要欠你的情,遮遮掩掩乃小人行徑。”
恰近侍送茶水來,沈岐山端起盞吃了口茶,頜首贊嘆:“果然是松蘿茶,味醇香濃,你若有余,不妨送我一罐,也給阿鳶嘗嘗。”
趙正春心底煩亂,沉著臉緊抿起嘴唇,有種被戲耍的感覺。
沈岐山茶吃半盞,才慢慢道:“聽聞你三弟媳婦胎像不穩(wěn)恐難留,不曉哪里得只血玉鐲子,恭賀如今安好。不過你三弟秩品五品,俸祿輕薄,那血玉可價(jià)值不菲。”
趙正春冷笑一聲:“想我趙府乃翰墨詩書之族,世代仕宦人家,數(shù)年光耀門楣,買塊血玉還不在話下。”
“你所言有理。”沈岐山道:“只可嘆,錢多也不定是好事,反會(huì)招來血光之災(zāi)。”
趙正春諷道:“沈大人自任東廠督主后,無了將軍風(fēng)范,倒學(xué)會(huì)故作神秘,越發(fā)與那些宦官性子相似。”
沈岐山微笑:“你若再逞口舌之快,我就不說了,趙府的興衰敗落又與我無何干系!”
趙正春喉嚨一噎,窺他鎮(zhèn)定從容之態(tài),思忖其也不是無聊之人,此來必有蹊蹺,先忍他一忍,再從長(zhǎng)計(jì)議,便道:“請(qǐng)沈大人賜言,我洗耳恭聽。”
沈岐山不再戲弄他,把前龍去脈細(xì)講了一遍,趙正春愈聽臉色愈凝重,他博覽群書,滿腹錦繡,為官前也曾四方游歷,知曉大千世界絕非氣清景明這般簡(jiǎn)單。
沉吟半晌方開口:“我可否見見那位燕生?至于范掌柜及道觀一眾,接下來毋庸沈大人插手,皆由我來謀之可否,畢竟是由我府中女眷招來禍引。”
“求之不得。”沈岐山事已安下,也不愿再多留,起身朝門前走了幾步,想想又頓住,回頭道:“阿鳶去趙府時(shí)偶遇見趙大人。”
“園子一片,通路一條,相遇純屬天意。”趙正春淡回。
“她提及你問她、我待她可好?”沈岐山道:“問她不必!你想知道盡管來問我。同僚一場(chǎng),還有甚麼話不能說的!”大笑著徑自離去。
趙正春面龐火辣辣地。
這正是奉勸君子,各宜守己,羅敷有夫,切忌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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