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元宵以來,司甜只見過沈季禹兩次,一次是去探病,另一次則是他突然出現,輕描淡寫地告訴她,自己要回帝都一段時間。
司甜對他突然消失的意圖略有猜測,多半是回去打怪了。
這一個多月里,兩人斷斷續續地有聯系,但都沒再提起過元宵夜的神奇經歷。
老狐貍依舊穩如狗,仿佛自己回來之后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了個一干二凈,更是只字不提幕后主使。
這態度讓司甜有點不忿,好幾次都猶猶豫豫想要不理他算了。
可對方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每次提起的話頭都讓她有接下去的沖動,然后接完了又開始后悔自己自制力不強。
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逼問,對方更像是蛔蟲升級了似的,搶先主動拋出某一條信息,直接把話題給帶歪了。
比如說,參與上次元宵夜暗殺事件的人就有魏珍,那個曾經被司爸爸抱上過一陣子的大腿。
魏大少爺發了狠,回去直接開始搞風搞雨。
沒多久,魏珍就被“發配邊疆”,原本的寧城地盤全丟了,只能委委屈屈帶著一家老小去邊境小城,負責守著魏家產業的一個小小分駐點。
即便懶得再管渣爹,司甜也不禁為此叫好。
司甜模模糊糊覺得,老狐貍不想讓她過問此事,估計還是嫌棄她派不上用場,只配聽他打完仗回頭再講故事。
想通這一層后,她更加郁卒了。
連帶著廖美彤事件帶來的沖擊,司甜比霜凍過后的茄子還要蔫。
威脅什么的,愛解不解,當她是嚇大的么?
她氣上心頭,想繼續裝死。
可她轉念一想,又抓起手機,一本正經道:“學業繁重,無暇網聊,請沈老師見諒!”
敲畢,直接把手機關機扔抽屜里了。
她說的雖是托詞,可也有幾分真。
時間已近四月,距離六月初的大考只剩下兩個月不到,她可得為自己最新萌發的小小夢想努力才行呢。
兩天后,司甜和姜落背著書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走出校園。
今天周五,司甜準備照例過去書店轉一圈看看再回家,正欲和姜落招手道別,卻見對方臉色一變。
姜落本來就是個容易靦腆的姑娘,司甜也不是第一次見她鬧個大紅臉了,可這會兒的紅臉又跟先前不一樣,竟有青紅交加的趨勢!
活像是見了鬼……
司甜回頭一看,也露出個見了鬼的表情。
那鬼本人卻泰然自若,沖她們微笑點頭,甚至跟姜落打了個招呼。
“小姑娘,好久不見啊。上次元宵的事,沒嚇到吧?”
姜落結結巴巴道:“沒,沒沒,沒嚇到……您是……我……”
司甜沉默了下,同情地說:“要不,你先回去?不是說家里今天還有事嗎?”
“有事?有什么事?”姜落愣愣地反問,然后回過神來,一臉感動道:“對對對,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沈先生,再見。小甜,過兩天見~”
眼看姜落落荒而逃的背影,司甜更是無語了。
旁邊的正主比她還無語,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皮,自言自語道:“我竟不知,我的長相如此可怕,竟能把小姑娘嚇出個短跑健將的氣勢來……”
司甜掃他一眼,正想就著話頭說下去,順便埋汰他兩句。
視線落在他眼下青黑時,嘴邊的話不知怎么就打了個轉,變成了就事論事。
“你少裝糊涂!小魏爹娘都不在了,魏家的血親多半都是些吸血鬼,那個名義上的魏太太也巴不得他翹辮子,他唯一看得過去的近親不就是您這位小舅舅了?見著長輩,還不許人家小姑娘緊張一下?”
“嘖,還說人家小姑娘,你自己呢?”沈季禹抱胸調侃道,“語氣老氣橫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千年狐貍精借殼重生呢!”
司甜心頭一跳,卻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悻悻道:“要是狐貍精就好了,你見過長成這樣的狐貍精?”
沈季禹微微彎腰,仔細端詳著她。
目光專注而灼熱,落在她面上,就像一簇簇的小火苗,讓她格外不適應。
明明還是春天,怎么突然熱了起來?
司甜不安地偏了偏頭,心道,這鬼天氣,下周她一定要換夏裝校服出門。
“唔,是不大像。”
沈季禹終于直起身子,下了論斷,可很快又輕飄飄補了一句。
“不過,如果狐貍精下凡后吃了太多,變得這么圓,倒也不稀奇。畢竟宛城好吃的太多……”
司甜氣得一蹦三尺高。
她不就是臉圓了點嘛,這死狐貍居然拐彎抹角說她胖!
她氣呼呼地一叉腰,“你跑來這里就為了說我胖嗎?”
“當然——”
司甜氣得臉都紅了!
沈季禹笑吟吟地對上她的眼神,很有求生欲地補了兩個字。
“——不是。”
轉身欲走的胖版千年狐貍精腳步一滯,沒好氣道:“那你到底來干嘛的?不說我回家了!”
“哦,我就是來看看,你是不是被人綁架了,或是又玩起了什么穿越時空的戲碼。”沈季禹一本正經道。
司甜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
還穿越時空?
上回為了救他,也是為了救自己一條小命,她辛辛苦苦攢來的空間能量全耗盡了,還落了個被系統倒扣的下場。
要不是有個生財手段高超的冤大頭王二公子,再加上近兩個月的店鋪業績,恐怕,現在那個能量條還是負數呢!
任憑新員工方苗苗如何賣力折騰,現在她的空間能量只堪堪回了個二萬多,離下次穿梭找新冤大頭的時候還早著呢!
想到之前那些糾結紛亂的小心思,司甜臉色更糾結了些。
剛才暴漲的氣勢頓時收縮得只剩下針尖大的一個點。
她支支吾吾道:“沒,沒被綁架,都好好的。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點吧?”
司甜心中開始祈禱,希望沈季禹不要追問她為什么玩“失蹤”,不然的話,她怕自己會露餡。
不料,沈季禹像是聽到了她的召喚似的,居然沒有進一步追問,而是一臉嚴肅地摸了摸下巴。
“原來沒被綁架啊?唔,之前沒有,現在就說不定了。”
說罷,司甜就被提溜起后衣領,一把塞進了車里,還自動上鎖。
這格外熟悉的畫面,分外吊詭的氣氛……
司甜覺得,怕不是上回車禍加穿梭后遺癥把這人給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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