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浮早有準備,身子一斜便避開了這女子的攻勢。炎千釋離唐浮最近,也一直關注著這女子動作,見她亮出兵器還朝
唐浮攻來,便出手阻止,以掌化拳直攻其面門。
邊上的老翁突然站直了身子,從腰間抽出軟劍,橫在中間,對著炎千釋便砍來。
御無涯愣了一愣,急忙提了邊上木凳,當做武器也來助陣。御暖兒更是傻了眼,她根本沒想到這女子跟老翁居然會是
刺客,而且他們對付唐浮倒像是虛晃幾招,然后便合力攻向炎千釋。明明是三對二,但他們倆似乎并不多顧御無涯跟唐
浮,而是直指炎千釋。
那女子胳膊上已被唐浮匕首刺傷,但攻勢依然不減,甚至更加凌厲了幾分。
遑論這一男一女的真實身份,他們的靈力段數絕對不低,而且均是近戰型靈修者,單是近身攻擊的速度來看,至少是
在御無涯這種水平之上的。
炎千釋今日出門本只是為了陪唐浮游玩,并未帶隨身武器。加之這二人皆是受過常年訓練的刺客,所用招式看似漏洞
百出,卻招招以命搏命,故而炎千釋空手對陣倒顯得落了下峰。
他原先同唐浮一樣,看出些許破綻,但也大意以為只是行騙之人,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想要自己命。他一邊沉著應對,
一邊在心里盤算,到底是何人派他們來的。
這兩刺客不停地將邊上的木凳木桌踢向御無涯跟唐浮,眨眼功夫慶祥春里的客人都跑光了,連老板跟伙計都沒影了。
御無涯他們也是沒帶兵器,連貼身護衛都沒讓跟著,受飛過來的物件所阻,跟炎千釋他們拉開了距離,看著那兩人步步緊
逼,只能干著急。
眼前這情形卻讓唐浮有幾分熟悉,像是喚醒了她沉睡的記憶一般。
曾幾何時,她也于人群中偷襲,近身刺殺,雖然有些事并不是她情愿,但前世在殺手組織里一遍又一遍的訓練,已經
深入她骨髓之中。她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貼在那偽裝成老翁的男子身后。那人雖察覺出不妥,剛想回頭應對,就被唐浮
將匕首從背后左肩胛骨下一寸的位置,捅了進去,再用力一絞。
那人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倒地沒了氣息。
不遠處的御無涯為御暖兒擋了一下,胳膊受了點輕傷,待他再抬頭時,卻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唐浮嘴角邊掛著一絲微
笑,那是冰冷且充滿殺意的笑容,與她清純嬌媚的容顏,成了鮮明的對比。
若說那刺客窮兇極惡,唐浮則像是地獄里來的羅剎一般,她就是惡的化身。她用的招式,直取人心,瞬間叫人斃命。
御無涯不僅回想起當日在烏峽沙場上,他們幾人圍剿燕歌大將雷光,剛剛將其制服,唐浮便沒有絲毫猶豫,切下其頭顱
來。
只因沙場上本來殺意旺盛,御無涯也未細想過唐浮此舉有何不妥,換做是他,他也一樣會做同樣的事。而且唐浮本就
是將門出身,行事比一般男兒更加果敢也正是御無涯欣賞她的地方。
對比御暖兒這同樣是豆蔻年華的少女,遇到此類突發事件,半天都沒緩過神來,而唐浮不僅能洞察先機,且及時出
手,干凈利落。她將所有危機皆視作等閑,甚至帶著一絲輕巧有趣的態度在處置,更是讓御無涯驚喜不斷。他從未遇到過
這樣的女子,看多了鶯鶯燕燕,嬌滴滴的小女兒態,這般英姿颯爽,又機智聰慧,倒叫他眼前一亮。
哪怕唐浮手染鮮血,他也視若無睹了。
就在御無涯還發愣的檔兒,炎千釋打掉了那女刺客的兵刃,將她一腳踢翻在地。唐浮十分有默契地將匕首橫在她脖頸
邊,“說!什么人指使你來的?目的何在?”
那女刺客見同伙已伏誅,像是心灰意冷了一般,不再反抗,卻也閉口不答,沉默以對。
御暖兒見一切已經被控制了,才放心了些,走上前來,對著那女刺客喝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居然敢來行
刺,這是誅你九族的大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炎千釋冷笑了一聲,望著伏在地上的女刺客,“恐怕她一早便看穿了我們的身份。”
那女刺客忽然向前抓住唐浮的手腕,借力用她的匕首抹了脖子,濺了唐浮一身的血。她沒有留下半點線索,就這么一
命嗚呼了。
御暖兒在邊上怪唐浮,“你怎么能讓她自盡了呢?現在如何追查!都不知道是誰搞鬼!”
“到底會是何人派的刺客?”連一向大咧咧的御無涯都緊鎖眉頭,露出難得的正經模樣。
而炎千釋則是打量了一下唐浮這身上的血污,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外袍解了下來,給她披上,“一會兒回馬車上,我
讓人準備一套新衣裙給你,你這副模樣回去,恐怕唐將軍要拿我是問。”他自嘲地笑了笑,仿佛剛才只是踩翻了一籃鮮果
罷了。
唐浮也沒推辭,她確實不能一身血污地回去,輕聲對炎千釋道了聲謝。
御暖兒見自己被無視了,正欲發脾氣。
他們幾個卻變了神色,遠遠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急促腳步聲,像是許多人正往這里趕來。唐浮的耳力最好,對其他人說
道:“是城防營的人,慶老板叫了他們過來。”
“走后門!”御無涯當機立斷,帶著他們從后門走了。
這事情還未查清楚之前,兩個王爺一個公主還有一個將軍府千金,跟兩個莫名其妙的刺客扯在一起,會生出更多事端
來。故而,避開城防營的人,是上上之選。
他們一行人離開西市之后,御無涯先送御暖兒回宮,而炎千釋便帶著唐浮乘馬車去了他在城西的一處別苑。炎千釋給
唐浮的解釋是,派人去準備女子衣裙需要些時間,便在此處稍作歇息。
落地時,光是那大門口就十分氣派,這說起來是別苑,但一點也不小,三進三出的院子,東南朝向,地段雖然偏僻了
一些。一磚一瓦,棟梁雕花都顯得雅致而高貴,布置這樣一處宅子,也需要花點心思的。
“不愧是尚書公子,連別苑都如此奢華。”唐浮輕輕一笑,嘲諷道。
炎千釋也不生氣,反而解釋著,此處布置風格并不是他的主意,只是有人送了這地方給他,他便收下,只做臨時落腳
而已。
“你素日里都是住在宮里面,出宮一次應該算是難得,怎么不回家去?難道尚書府的人不歡迎你?”唐浮對他有些好
奇,更多的是不管自己說什么,他都那么不溫不火,所以激起了她一絲玩心,讓她故意說些難聽的話來逗他。許是想看看
他除了那假笑之外,別的表情會是什么樣子。
結果,他只是一笑了之,故意避開這話題似的。
***
唐浮回到家中時,夜幕初降,剛過酉時。
府中晚膳已用過,她也只不過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自己在外面吃過飯了,讓幾位娘不用替自己再張羅了。跟長輩們請
過安之后,她就回了自己屋里。
唐府上下皆知道今日四小姐是跟皇都第一美男子炎千釋一同出游,而且還在外一同用膳。尤其是東霞院那邊,怨氣快
沖破天際了。
本來唐詩宛央求著自己母親安平郡主,已準了她今日外出,沒想到中午唐浮出門之后,唐成言居然特別吩咐了讓她就
在家中過節,不許外出。
雖然是能離開她的倚翠閣,但一想到唐浮跟著炎千釋出去游玩,而自己連大門都不能出,唐詩宛就跟自己母親抱怨,
撒嬌,一個勁地數落唐浮的不是。自從她回府之后,原先唐家小姐的光環,全都落到她一個人頭上了。
就連皇都最盛名的云坊大小姐都親自送了華美衣裙到府上,還指名是給唐浮的。這叫唐詩宛怎么能忍。
“再這么下去,要是炎家真的來提親怎么辦?母親,炎千釋是女兒今生唯一想嫁的人!你一定要幫幫我!”唐詩宛扯
著安平郡主的袖子,翻來覆去地念叨著。
安平郡主被她吵了一下午,頭都疼了,好說歹說都勸不住這寶貝女兒。
她身邊的趙嬤嬤,是當初從娘家鎮安王府里一起過來的,也不是外人,便給主子出了主意,“郡主,老奴早上回王府
去看我家那兩個丫頭時,聽王府的人說,皇上打算過幾日在宮中設宴,款待群臣,以慶賀此次邊關大捷之事。到時候,咱
們想個法子,把四小姐困在府里,不讓她出席宮中宴會不就可以多給咱們三小姐跟炎王制造些機會了嗎?”
唐詩宛一聽,換了笑臉,立刻挽著趙嬤嬤的胳膊,“真的嗎?那敢情好,少了那野丫頭去出風頭,我心里也痛快!”
安平郡主卻若有所思地出了神,宮中設宴,機會難得。
到時候唐浮肯定會被邀請在列,讓她困在府里,雖也不難,但唐成言一向最寵愛這丫頭,難保他不為她辯解幾句,倒
不如干脆讓她去。
任她再不知禮數,臉皮總還是要的。要是當著宮中皇家眾人文武百官及其家眷,讓這丫頭出個丑,按她那剛強氣性,
要是一時想不開,尋了短見,倒才真是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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