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成言是武斗大會的監(jiān)審官,一大早便從家中出發(fā),出城直奔綏陽鎮(zhèn)。今日端午節(jié),在綏陽渡口舉行龍舟大賽,亦是
武斗大會首日初選,都是盛會,不僅皇都百姓差不多都會到場觀看,周邊郡縣也有不少專程來此處觀看的普通百姓。
早上,唐浮被炎府的馬車送回來之后,沒多久便換了衣服出門去了。
她想?yún)⒓游涠反髸犝f只要有二品以上官員舉薦,且靈力段數(shù)達(dá)到五段以上,可以不用參加初選,直接晉級到第二
日的復(fù)賽中。此事她沒告訴過任何人,包括炎千釋。
雖然武斗大會上并沒有明文規(guī)定不準(zhǔn)女子參加,但聽聞這許多年都不曾有過女子參加比賽的先例。她也是月前與二哥
唐連勝閑聊時,稍微打聽了一些比武規(guī)則。
唐連勝講解一二之后,還生怕她真的會去參加,一再描述其場面有多血腥,凡是參加之人必要簽生死狀。雖然場上較
量是點(diǎn)到即止,但也屢有失控的時候,若是失手錯殺了人,也不會被罰。這也是朝廷鼓勵勇武者積極參與之故。這幾年玉
穹飽受邊關(guān)戰(zhàn)役之苦,兵力大不如前,故而才急需擴(kuò)充兵力,以及能征善戰(zhàn)之人,首要條件便是武藝高超,至于德行,便
放到其次考慮的條件中了。
這一層,讓唐浮看來就十分不齒。遑論一國之軍隊(duì),單就是在世為人,若不以德行為先,就算再有才能,武藝天下無
敵,那也是枉然。
故而,那時她便有了念頭,去這武斗大會上瞧一瞧,親身體驗(yàn)一番看看。倒不是為了湊熱鬧,或者是試身手,她只是
想親眼見識見識這武行人才選撥盛事。
而第一次初選,偏巧是自己父親做審判,若她頭一日便去參加,定然會露餡。雖說唐成言是極寵這女兒的,可越是寵
愛,才越不會讓她來參加這等危險活動。上了比武場之后,生死由命,各不相干的生死狀,就能讓他立刻把唐浮綁回家
去。
所以她才需要有人舉薦自己,直接參加復(fù)選,到時候也不怕被父親再阻止了。
只不過炎千釋應(yīng)該是會跟自己父親同樣的立場,所以唐浮才沒有告訴他。思來想去,她所能拜托的人,似乎只有他
了。
寶華法殿外,唐浮跟門童說了來意,讓他進(jìn)去通傳一聲。
不一會兒,尹子虛就出來了,“月兒,你找我?”他臉上露出一絲意外的驚喜,忙邀她進(jìn)去說話。唐浮有一瞬間的錯
覺,曾經(jīng)在前世與她并肩作戰(zhàn)的藍(lán)楓又回來了。
她向尹子虛簡單說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尹子虛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好,我替你做保舉。一會兒我就派人送信
過去。明日你可跟我一起去綏陽武場。”
“謝謝。”唐浮微微一笑。
尹子虛望著她的微笑,也笑了,“你我不必這么客氣。”
***
翌日,唐浮女扮男裝到了綏陽武場,跟監(jiān)管的小官員報了姓名之后,對方果然就放她進(jìn)去。尹子虛辦事確實(shí)效率。
唐浮近身招式多是殺招,這一世雖然跟師父學(xué)了一些劍法,但她自己都化繁為簡,將劍招改為劈、砍、刺,常用兵器
便只有一把匕首。一來輕巧,攜帶方便,二來但凡有用到場的時候,絕不會出鞘空回。
所以她入場比試,反而不能大意,若用近身招式,很容易便會傷到人。
于是她改用靈力,多用冰箭凍住對手,再將其打飛出場外,一路贏得十分輕松。一個上午結(jié)束,便已經(jīng)打入前八。中
午稍做休息,下午再戰(zhàn)。
“好啊!果然是你!”
背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唐浮扭頭來,看見二哥一身朝服,向自己走來。
她抿嘴一笑,迎了上去,“怎么?今日是二哥來此當(dāng)評審嗎?”
唐連勝指著她,笑著搖頭,“我是陪新到任的兵部尚書來巡查。早聽說有個小個子少年,靈力十分了得。我還在想,
這皇都幾年都沒出過靈力了得之人,會是誰呢。原來是你,要是讓爹知道了,非得捉你回去!”
唐浮露出求饒表情,“父親今天來了嗎?二哥要替我說說好話。我好不容易打進(jìn)前八了,這么退場不可惜?”
“算你小子走運(yùn),今晨爹被皇帝叫進(jìn)宮去了。既然要打,那就好好打吧,二哥相信你的實(shí)力,拿出咱們唐家的氣勢,
叫他們悄悄你的厲害!”說著,唐連勝正了顏色,對著唐浮的肩膀拍了拍。
唐浮還正疑惑,二哥怎么說著說著就打起官腔來了,就聽見自己身后有人招呼道:“連勝,這是你兄弟?”
唐連勝向那人行了一揖,“正是,鳳尚書我們?nèi)ツ沁吙纯窗伞!碧聘∩晕⒋蛄苛艘谎圻@個新上任的兵部尚書,長得十
分白凈,一個堂堂男兒竟然會有幾分媚相。
人常說炎千釋是皇都第一美男,但炎千釋的容貌美則美矣,仍透出幾分陽剛之氣,輪廓線條若落于紙上,定是要用濃
墨來渲染才行。而這位鳳尚書,高高瘦瘦的,有點(diǎn)不經(jīng)風(fēng)雨的孱弱感,用唐浮的話講,似乎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感覺。
而且二哥唐連勝很明顯不像讓他知道自己假扮來參賽的事,也不多做介紹,帶著這位尚書大人就走開了,臨行前還對
唐浮擠了擠眼睛,讓她自己上一邊待著去。
先前她為了幫炎千釋調(diào)查案情,也對朝中局勢稍做了打聽。這位鳳尚書,姓鳳名冉,在她印象里好像原是戶部的官
員。聽說鳳家出過兩任宰相,這鳳冉之父,生前便是當(dāng)朝右相。此次被調(diào)任至兵部,跟他家世說不定也有關(guān)系。
按道理說,如今鳳冉是二哥的頂頭上司,該是跟他搞好關(guān)系,也不知道自己請二哥隱瞞這事,會不會有何不妥。
唐浮望著他二人遠(yuǎn)去,還在出神,身邊有人走近。聽見聲響,唐浮扭頭一看,是尹子虛。他居然出宮,親自過來了,
是來觀戰(zhàn)的嗎?
“那個鳳冉,你最好跟他保持距離。”尹子虛順著她方才的目光,望了過去,一邊對她說道。
唐浮有些意外,“你也認(rèn)識他?”問出口,才發(fā)覺自己問的是廢話,他既然繼承了原主的記憶,肯定對這朝廷之上的
局勢十分熟悉。
尹子虛頷首道:“此人行為不端,放蕩至極,前兩日獻(xiàn)給皇帝的漁女就是他的安排。”
原來不是偶遇,唐浮這倒沒有多少意外,她以前也聽過這種故事,都是皇帝身邊的大臣借著各種機(jī)會送些美女過去,
為了達(dá)到各種目的。
“先太子身邊的不少絕色佳人,也是他送的。據(jù)稱他在自己府上養(yǎng)了幾十個女奴,來做那種事情……”尹子虛繼續(xù)說
道,只是想到是跟唐浮解釋,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說得太直白,一時語塞。
“難怪他看起來那么虛,是縱欲過度啊。”唐浮倒覺得說出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尹子虛見她結(jié)論下得如此直接,倒失笑了,“我偶爾也替他們這種士族達(dá)官煉一些藥,陰陽合歡散之類。像他那樣
的,確實(shí)是縱欲過度。”
聽尹子虛提到這茬了,唐浮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望著他,“前幾日御暖兒有沒有找你拿過什么奇怪的藥?”
“沒有。為何這么問?”尹子虛很快回答道,神情沒有絲毫異樣。
“沒有就算了。”唐浮轉(zhuǎn)回來,低頭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你煉丹技術(shù)應(yīng)該不錯吧。”
“這個國師,入宮以來做的最多的便是煉丹了,別的我還真不敢吹噓,你問到這煉丹,放眼玉穹,我若是認(rèn)第二,怕
是沒人敢認(rèn)第一了。”尹子虛微微一笑,彎著嘴角。
唐浮心里說,那是你沒見過我?guī)熌铮墒撬帋煟S便煉的丹都是神級的。
“那就好,我的寵物快沒飯吃了,最近食量又大開。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給它弄神木果去。”唐浮攤開手,無奈道。
“這個簡單,東乾南邊有一片神木林,地方雖然偏僻點(diǎn),但數(shù)量足夠。你要多少,我都可以幫你弄到。”尹子虛說得
十分輕松。
當(dāng)年浮離谷里的那棵神木樹,只獨(dú)獨(dú)長了一棵,每年到了結(jié)果季節(jié),唐浮都要趕緊囤上一些,稍微偷點(diǎn)懶都會有讓小
飛餓肚子的風(fēng)險。她還沒聽說過哪里有一片神木林,尹子虛倒是提供了一個很有用的情報。
“過幾日,我同你一起去吧,神木果不好采。”她說道。
“對,處理起來得十分小心,否則就會中毒。不過你放心,我不用親自過去,有專業(yè)人士會辦妥的。”尹子虛說道。
這話一出,卻讓唐浮不僅多想了一些,難道炎尚書之死,會跟眼前的尹子虛有關(guān)系?不對,他沒有理由要害炎尚書
啊,而且從剛才的對話里他也似乎看不起新上任的那個兵部尚書。
不會是他的。唐浮暗自笑自己疑心太重。忽然眼光一轉(zhuǎn),望見炎千釋跟御無涯二人站在對面不遠(yuǎn)處正在交談,說著什
么,她心虛了起來,昨日分手之時她跟炎千釋說有些累了,要回家好好休息,也沒提及自己要來武斗大會之時,連他約自
己看龍舟都推辭了。要是被他看見自己現(xiàn)在在這兒,豈不是不好解釋?
她藏在尹子虛身后,輕聲道:“別動,擋著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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