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虛望著她,這些日子,他確實變化很多,甚至此刻再看著她時,他的心情與從前都有些不同。自從在這個世界里
與她相認,他一心卑微地想要得到她的愛,想要跟她在一起,卻一直被她拒絕,被她逃避。
他已經(jīng)與自己想象中的月兒做盡所有快樂的事,然后呢,卻仍是虛無。
眼前這個真實的月兒,心里永遠不會有他。
但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如果他愿意,他一定可以得到她。
他微微笑著,上前一步,唐浮天生敏銳的洞察力忽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她的身體不能動
彈,尹子虛又多走了一步,幾乎要跟她貼在一起,鼻尖都要湊到她臉前。
“你……你想做什么?”唐浮努力讓自己不露出慌亂的神態(tài)。
尹子虛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脖子,他知道自己稍微一用力,她柔弱的脖子就會斷裂,當場斃命。
“我知道你不愛我,你的心里從來都沒有我,是不是?”他喃喃地問道。
唐浮深吸了一口氣,“你太執(zhí)著了,你執(zhí)著的是我不愛你,而不是你真的在意我這個人。”
尹子虛彎起嘴角來,“這有區(qū)別嗎?你的眼里只看得到炎千釋,如果我愿意,我隨時可以要了他的命。”
唐浮皺緊了眉頭,“你瘋了,真的瘋了!”
“是!”尹子虛提高了聲音,手掌微微用力,窒息感讓唐浮頓時發(fā)不出聲音來,他看著她表情有些痛苦的樣子,忽然
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他慢慢湊到她耳邊,“我為了你而瘋狂。”
話音剛落,他吻上了她的耳垂。
唐浮由衷地感到厭惡,她不知道為什么曾經(jīng)的朋友會變成這個樣子,到底自己做過些什么,讓他變得如此不堪。她努
力試著強行運起靈力,想要擺脫尹子虛的這種靈力束縛。
可這就好比一個力氣弱小的人,被另外一個力氣大的人緊緊攥在手掌中,越是掙扎,越是痛苦。
唐浮嘗試之下,發(fā)現(xiàn)單靠自己,并不能掙脫其束縛。若是在前世,當她身處劣勢之時,也從未灰心,放棄,仍在細心
觀察,慎密分析,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讓自己反轉(zhuǎn)局面。
一瞬的遲疑,或是一招的失誤,都有可能帶來致命的結(jié)果。
她不能輸,也輸不起。
“好吧,楓,我們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好嗎?就像從前那樣。”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裝作十分鎮(zhèn)定。
尹子虛拉遠了距離,看著她的臉,伸手將她的面紗扯了下來,“好啊,你看,只要你愿意向前走一步,我敞開雙手,
整個懷抱都送給你。”
果然,尹子虛解開了禁錮,唐浮又恢復(fù)了行動。
她松了口氣,緩緩?fù)笸肆艘恍〔剑捌鋵嵨覀儧]有必要鬧得這么僵,對不對?想想以前,我們并肩作戰(zhàn)的時候,不
是挺開心、挺刺激的嗎?”
聽她不斷提及從前,尹子虛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
是啊,他們曾經(jīng)有過那么多雖然艱辛但卻美好的回憶,并肩作戰(zhàn),出生入死,這世上誰能比呢?就算是炎千釋,也沒
辦法理解,他跟她之間唯一的羈絆。
唐浮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不管有什么誤會,大家說清楚,不就行了嗎。難道你恨我嗎?”
“不,我從來都不恨你。”尹子虛幾分溫柔地望著她。
即使前一瞬,他幾乎想要親手掐死她,但他真的從來都沒有恨過她。這種感情帶著一些病態(tài)的執(zhí)著,讓他已經(jīng)入了
魔。
“那你能答應(yīng)我,不要再幫御逸塵助紂為虐了,好嗎?”唐浮說得幾分誠懇。
尹子虛微微一笑,“我們只是彼此利用,我并不是在幫他做事,很多事情只是交易而已。你應(yīng)該理解的。”
唐浮嘆了口氣,“他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是在罔顧人命。你跟這種人做交易,不覺得骯臟嗎?”說著說
著,唐浮難免有些激動。
尹子虛柔聲勸道,“只要你留在我身邊,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你。”
他還是念念不忘,一定要唐浮跟他在一起。唐浮知道,現(xiàn)在激怒他,對自己沒有好處,但她又不可能委曲求全,為了
活命而欺騙他的感情,欺騙自己。
正在她躊躇著該如何回答尹子虛時,忽然聽到一陣嘶嘶的低語聲。
一條大蟒突然從唐浮背后抬頭挺身而起,對著她吐著長長的蛇信子。尹子虛一把將唐浮撥到自己身后來,下意識地想
要保護她。可唐浮看到那條蛇時,意識到她是小青,心里倒沒了懼意。
那蟒蛇迅捷地游走,快速將尹子虛纏了起來。
而這蛇只是小青的一個分身,她困住尹子虛后,便拉著唐浮便往山下跑去。
“不要回頭,一直走!”小青如此囑咐完,忽然表情顯出痛苦,身形一頓,落在了后面。唐浮趕緊回頭扶起她來,一
定是尹子虛掙脫了她的分身,才傷到了她。
唐浮的輕功雖然遠不及尹子虛,但尹子虛被小青的毒牙咬了一口,沒那么快追上來,倒給了她們機會逃走。
剛到山下,她們便遇到來接應(yīng)的炎千釋。炎千釋一手各抓著一人,直接帶她們瞬移回到了山莊里。
總算是全員成功撤退了,除了御無涯還沉浸在喪母之痛中,鳳冉受了些皮肉傷,小青的一條腿斷了,余下其他人并無
事。
炎千釋看了唐浮一眼,說道,“替我多謝鳳冉派人去支援你,我去看看無涯。”
唐浮點了點頭,其實對于鳳冉,她也隱隱約約察覺到對方對待她是有一些特別感覺,但鳳冉一直沒有親口跟她說過什
么,她也不好直接去問他。而炎千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反而才大度地讓她去看看鳳冉。
畢竟鳳冉算起來也是因為跟他們交好,才被御逸塵視作敵人。
木平替小青療傷,把給鳳冉準備的傷藥讓唐浮送進去。
唐浮端著藥,進了廂房里,鳳冉的衣服剛脫到一半。兩人四目相對,唐浮略微尷尬,剛想避開視線,但見他似乎是剛
上了藥,準備穿衣服,但傷在鎖骨,行動不是很方便。
她倒是大大方方地進來,把手上的藥放到一邊,替他把衣服穿好,披上外袍,扶著他坐上床邊。
這些做完之后,她才轉(zhuǎn)身去把藥端過來,“你行動不便,這藥,我來喂你吧。”
唐浮坐在他身邊,剛喂了他一勺湯藥之后,看到他臉色有些潮紅,有些擔心,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是不
是還有些在發(fā)高熱?臉怎么這么紅?”
鳳冉望著她,自嘲地搖了搖頭,“不,我沒事。”說著,他又輕嘆了口氣,“我真是羨慕炎千釋。”
就算唐浮再傻,也聽得出他話里的意思。可他偏偏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一句,像是不給唐浮任何回嘴的機會,也許是
他怕聽到她的拒絕,才沒有勇氣跟她說清楚自己的感受。
唐浮只好繼續(xù)裝傻,一邊喂他喝藥,一邊說道,“多謝你派小青去幫我。”
“其實不是我派她去的,是她有些擔心你,主動說要去看看,后山那里剛好她比較熟悉地形。”鳳冉輕描淡寫地說
著。
“是嗎?”唐浮喃喃地反問了一句,倒讓她有些意外了,她平時跟鳳冉身邊的這些妖靈并無多少交道,硬要算起來,
跟阿喜的互動才是最多。小青居然這么關(guān)心她,著實讓她感動。
鳳冉看了看她的表情,笑道:“她是謂我心憂,十分懂事。”
唐浮眉梢一挑,這才在心里對他稍微有一丟丟好感,可再一仔細分析,他其實并不算是老實人,只是以他的方式在不
斷撩撥著自己,句句都是話里有話。
“我是有夫之婦,我們熟歸熟,開玩笑也就罷了,但分寸還是要注意一下的。”唐浮不想再讓他多生什么誤會出來,
變成第二個尹子虛。
鳳冉苦笑著,“你這是第二次如此嚴肅地跟我劃清界線。”
唐浮佯怒,“這不叫劃清界線,這叫表明立場。我心有所屬,也不想你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只是偶爾嘴壞,心還
是很善良的,以后一定會遇到一個好姑娘。”
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卻是用了一點老土的說辭,但希望鳳冉能明白。
鳳冉也跟著她一起笑,只不過笑容帶著幾分心酸跟無奈。
等唐浮伺候鳳冉喝完藥之后,從屋里退了出來,看到炎千釋站在院子里,神色若有所思。她迎了上去,扶著他的胳
膊,“怎么了?沒跟御無涯聊幾句嗎?”
炎千釋勉強抿起嘴角,一言難盡似的。
唐浮故作輕松地挽著他的胳膊,另一手向空中一指,“你看,今夜月亮好亮,好白。”
炎千釋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確實如此,雖然離滿月還差了一點,也能讓人心情平靜許多。他順手攬住她的腰,飛身
上了屋脊,找了一處合適的位置,拉著她一起坐了下來。
兩個人頭靠著頭,一起看月亮。
許久,炎千釋才跟唐浮解釋,剛才心情低落是因為御無涯的事。
他本來打算去勸解御無涯不要再消沉下去,卻被御無涯質(zhì)問,為什么蘭妃被御逸塵擒做人質(zhì),他既不通知他,也不設(shè)
法營救。還質(zhì)疑他,是否明明知道這一切,卻故意不告訴自己。
炎千釋差點想跟他吵起來,但意識到御無涯只是太傷心了,才將這些悲痛化作憤怒,隨意找人發(fā)泄而已。
但他走出來之后,卻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故意忽視周圍人,明明已經(jīng)察覺到御逸塵的野心,卻故意縱容他日漸做
大。只是為了保全自己,而犧牲別人。
他竟然一時找不到答案,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唐浮抓著他的手,用力握在掌心里,“我認識的炎千釋,絕對不是一個對身邊人不管不顧的人。你是用情太深,才讓
你在大難之前也會有失去理智的時候。御無涯說的這些都是無心的,他不是跟你是好兄弟嗎?應(yīng)該是比我更了解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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