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劍被莫名訓斥了,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唾手可得的圍捕,卻偏偏被人攪了局,還變得像落水狗一樣狼狽。可
剛剛那些人,以他的能力,打馬都追不上,才是最讓他惱火的地方。
他上前兩步對著還在地板上打滾的那愣子,就是一腳,踢得那人嗷的一聲,總算是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已在陸地之
上,才趕緊爬起身來。
趁著夜色,他們一路出城,不用多久,便回到山莊之中。
唐浮才發現原來小飛跟蠻蠻已經先回來了。
她還來不及細問過程,正在好奇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炎千釋開口,鳳冉便搶著跟她解釋了起來。阿喜在邊上也著急地插著嘴,說著自己的功勞。小飛也是急脾氣,在
唐浮頭頂上打轉,啾啾地叫個不停。
唐浮笑著讓他們一個一個來說,自己都有些聽不清楚了。
炎千釋干脆撥開眾人,將唐浮拉到自己身邊來,不由分說,牽著她就出去了。
“哎!怎么能這樣?”有人抗議著。
木平堵在門口,“我家少主跟夫人團聚,你們就少攙和了。”
山莊外面不遠處的高丘之上,南里澤望著那結界中的光亮,苦澀的微笑浮上嘴角。許久,他才喃喃道,“愿你所愿,
都得實現。”
接下來,他還有與一項與他們約定好的計劃要去完成,輕輕轉身。
身影便從原先站立的位置上消失不見了。
南里澤的分身化影之術也算是他的強項了,可他還從來沒有用過別人的影子。
所謂影子,也叫替身。
要分身化影出一個替身來,首要是對其形態十分之了解,才能形成一個讓旁人都辨不出真假的人形,再則便是有支撐
其面貌的靈力。
他站在芳華殿的宮墻之上,取出先前給唐浮戴在手上的晶石手鏈,這晶石本身就有一種特殊的能量,再加上南里澤的
靈力,足夠維持一個替身十二個時辰形神不散。
而他此刻要做的,便是將所有的靈力都灌注其上,用意念憑空造一個唐浮出來。
她的容貌雖然是哥舒蕓兒,燕歌第一美女,那模樣讓人見過一眼,就永世難忘,但真正讓人心動的,是她的眼神。那
雙眸子總是散發著倔強而深沉的目光,卻也難掩她內心溫柔跟善良。
他愿為她舍棄一切,所以便藏起了自己的這份情。
當小飛從皇宮里帶回唐浮替他尋到的解藥時,他幾乎沖動地要進宮去找她。但他知道她不會輕易隨自己離開,她有自
己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幫助她,完成她想要做的事。
一個戴著手鏈重新回到芳華殿里的“哥舒蕓兒”,見她總算是平安回來了,這才讓眾宮女松了一口氣,歡歡喜喜地將
她迎回去。
尤其是大宮女彩蓮,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是落了下來。
御前的人來問了好幾次蕓兒公主,說皇上在前朝與大臣們儀完事,馬上就會過來。她還正發愁不知道上哪兒去找人,
就見公主自己回來了。
宮女們歡歡喜喜地迎回一位公主,伺候著她換洗衣裳,等著當夜皇上親自過來“問候”。直到第二日早上,都不曾有
人發現這公主是假的。
想來也簡單,一是夜里,通常都不會有人細看或者多有對話,二是沒過多久,御逸塵就來了一直跟“公主”單獨相
處,除了這哥舒蕓兒意外柔順,也沒叫他覺得有什么問題。
一夜風流快活當然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而另外一邊,唐浮被炎千釋拉走,回到他們之間兩人同住的臥房中。
她還正準備問問獻州怎么樣了,以及他是怎么皇都的情況,還有云孟辭是否已經找到,一個問題都沒問出口,就被炎
千釋鎖得緊緊的。
他的擁抱炙熱而又充滿力量,像是生生要把她按進他的身體里似得,用力地讓她的骨頭都有些疼了。
但是她卻對這種占有式的擁抱很喜歡,仿佛因為這種連接,讓她跟他融為一體了似的。
因為前世的經歷,唐浮很討厭,或者說很抗拒身體的接觸,有著強烈的如野獸本能一般,對自己周身敏感地劃分出一
個范圍。但心愛之人,卻對她存在著貪戀式的吸引。
她被炎千釋大力的擁抱,勒得快喘不過氣來,還舍不得放手,卻不得不要提醒他,“千釋……我快……”
不能呼吸,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口來,他確已松開了懷抱,但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姿勢,輕擁著她,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愛人相惜,相擁而眠。
天明之時,唐浮睜開眼睛,見炎千釋正枕著胳膊,一臉甜蜜地望著自己。
被他這般直勾勾盯著,唐浮不禁回想起前夜里的纏綿畫面,臉頰上飛起紅霞,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別這么看著
我。”
炎千釋卻拉開她的手掌,“月兒,我欠你一場婚禮。”
唐浮不解他怎么突然提起這個,用眼神詢問似得望向他,便聽見他說道,“我接到大乾密使送來的消息,父皇希望我
盡快歸國。等這場紛爭結束,我們立刻啟程,你同我一起回大乾,一同面見我父皇。那時,我一定還你一場完滿的婚
禮。”
他不是用征求意見的方式,而是用述說安排的語氣向唐浮說著這些,言罷,將她的手指放到唇邊。
他溫熱的氣息跟柔軟的唇瓣,像是通過她的指尖,吻到了她心上一般,令她不禁一顫,輕聲呻吟了一聲。
而炎千釋壞笑著將這聲音解讀為她答應了。
“獻州之后,你們可有計劃?”唐浮問道。
炎千釋這才慢悠悠地說起了,他跟御無涯的安排。
原來在俘虜了林蕭之后,他們對御逸塵派出的這平逆大軍才有了明確的了解。雖是擊碎了御無涯不用征戰了結紛爭的
理想,但卻讓他們找到了方向。
原先他們以為鎮安王是被御逸塵收買了,才對他如此維護,但其實不然。
鎮安王此人過于愚忠,對皇權的篤信,已到了病態的地步,加之他常年駐守在邊關,在軍中待得時間太久,對朝政生
疏,根本不懂分辨忠奸。
說好點,就是太過耿直,說難聽點,就是只懂打仗的武夫。
就算御無涯親自端著鎮國玉璽到他面前,恐怕他也不認賬。這也不能全怪他,還有安平郡主的一份功勞,她一直在背
后挑唆自己大哥,才讓鎮安王將御逸塵奪權之事,視為正統,一心維護。
但是如果按御逸塵的行事風格,他抓了云孟辭,想以此來要挾御無涯,而且還妄想將哥舒蕓兒收入囊中。色字頭上一
把刀。
云家是商賈人家,就算是大戶,但其實與皇族而言,并不算多高貴的門第,而哥舒蕓兒是名分上的太妃,雖然當初先
帝沒有正式冊封她。但她入玉穹來,就是奔著嫁給先帝而來的。
如今御逸塵將這兩個女子握在手里,只要有心便可以大做文章,說他不義不孝,各種罪名都可以往他身上招呼。
“我現在并不在皇宮啊,那么宮中的哥舒蕓兒是誰?”唐浮插嘴,問道。
炎千釋瞇起眼睛,微微一笑,“是一個朋友相助。你稍后就會知道。”
他故意賣起關子來,唐浮嘟了嘟嘴,遂換了話題,“那孟辭是否也是已掉包了?”
提到云孟辭,炎千釋的臉色才微微有些變化,但只是一瞬,便恢復如常,笑著點了點頭,“對,你放心,她現在沒事
了。”
唐浮卻對他話里的這些用詞,十分敏感,反問道,“現在沒事?那她之前?”
炎千釋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釋。
“她現在在哪兒?在山莊上嗎?”唐浮不由得擰起了眉頭。
炎千釋點了點頭。
“那御無涯可跟你一同回來了?”唐浮追問道。
炎千釋擺了擺頭,“無涯還有些事,尚在獻州處理,沒那么快回來。”
他也沒辦法解釋,御無涯要穩定軍心,還要犒賞三軍,不能說走就走。所以云孟辭的事情都沒敢跟御無涯說起。唐浮
深吸了一口氣,嘆道,“罷了,我先去看看孟辭吧。”
云孟辭確實是在蘭貴閣里被發現的,只不過她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人……
身體的傷痕,通過醫術可以治愈,但內心的傷痕,卻是旁人無法觸及的。自從她被救回來,每日將自己關在屋里,也
不見外人,更怕人提到關于御無涯的消息。
她覺得自己變臟了,沒有臉面再去見御無涯了,所以才將自己徹底地封閉了起來。
唐浮到了云孟辭屋外時,見丁香跟英蘭站在門外的院子里。
她們倆跟唐浮解釋著,是鳳冉擔心云孟辭會一時想不開,才讓她們倆一直在外面守著。唐浮稍感欣慰,跟她們倆說了
一些感謝的話,才進去。
原來大家跟她想得一樣,并沒有因為云孟辭的遭遇而看輕她,反而一直在身邊默默陪伴與鼓勵。
等唐浮推門,從門口望進里面,瞧見云孟辭端坐在屏風前,一臉憔悴。
她的內心無比自責,若是自己能早一點發現,說不定就能改變她的遭遇了。當時她跟阿喜明明都已經追蹤到云孟辭的
痕跡了,卻中了御逸塵安排的陷阱,與真正的云孟辭失之交臂,也是無奈。
唐浮跟云孟辭說了許多話,但她似乎一句都沒聽進去,面無表情的,連目光都黯淡無神。
過了許久,唐浮也沒了辦法,再怎么說,云孟辭生活在一個女子名節比性命都要緊的時代,她沒有當即自我了斷,已
經算是萬幸了。
唐浮也不知道要如何去勸說她想開一點,唐浮自己是帶著前世記憶而來,她的那個時代女性地位與今世不同,所以她
也無法用自己的經驗來開導她。
最后,她嘆息著從屋內退了出來,悄然離開。
也許御無涯回來之后,親自來勸說,云孟辭說不定能解開心結。有時,愛的力量超乎人的想象。
唐浮到了前院時,看見炎千釋跟鳳冉正在探討些什么,有些爭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吵架,而唐浮站在一邊聽
了一會兒,不禁搖頭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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