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尹子虛仿佛想起了許多往事,原來他來這個世界已經(jīng)那么久了,久得他都快忘記自己是誰了。
“師尊,徒兒知道清宣是怎么死的!鼻迕懲蝗槐牬罅搜劬Γ宄卣f道。
尹子虛微微瞇起眼睛,反問道,“是嗎?那你說說看!
清脩吸了口氣,調(diào)息了一下才說道,“那日師尊問徒兒跟清宣一個問題,然后清宣就被您帶到內(nèi)殿去了,后來他還被
關(guān)進了密室里。我一直以為是他道心不誠才被懲罰!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是后來,我漸漸發(fā)現(xiàn),原來他已經(jīng)不是清宣,在清宣的身體里是另外一個人。”
尹子虛默默地聽著他講訴,沒有打斷。
“徒兒偷偷查了很多古籍,才知道,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術(shù)法,移魂大法。也只有師尊這般高深靈力的人才有可能施
展出來。徒兒眼下只有一個請求,請師尊幫幫徒兒,徒兒不想在這個殘軀里早早送命。徒兒真的不想死,徒兒還想跟隨
您,伺候您……”
清脩說著說著,痛哭流涕,泣不成聲,聲音也越說越小。
只要能活下來,要他變成什么樣,都可以。
這移魂大法,其實是有缺陷的,尹子虛也是近來才知道。
用過移魂大法之后的兩人,不能同時存在,否則相互之間會有干擾,就好比哥舒仁顯跟清宣。當日的駙馬,假哥舒仁
顯,就是因為真正的哥舒仁顯在寶華法殿內(nèi)受到奇丹效果影響,身體發(fā)生異變,所以才會出現(xiàn)異兆,身體急速腐爛,卻還
死不了。
而在假哥舒仁顯被火燒時,真正的哥舒仁顯也感受到了瀕死時的痛苦,發(fā)了狂。
如果要保住清脩的命,用移魂大法之后,就必須要殺掉另外那個人。
當初他暗中趁炎千釋劫天牢之時,射殺了假的唐浮,只不過是為了斷絕唐浮的念想,一切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同時
也讓炎千釋死心,卻不想無意中是保護了真正的唐浮。
對于自己而言,不過是耗損一些靈力,休息幾日就能恢復過來。
尹子虛在心里盤算著,到底要不要救他,好歹也是自己的心腹徒兒,一直以來也算是忠心耿耿。也許是因為御暖兒的
事,讓尹子虛的心沒那么冰冷了。若是以前,他才不會管徒子徒孫的死活。
但這一次,他竟然會認真地考慮。
“師祖!有貴客求見!”門外道童的聲音。
尹子虛輕聲安撫著清脩,“你放心。師父會如你所愿!
清脩一聽,雙眼中閃著光澤,嘴角浮上激動的笑意,一直喃喃道,“多謝師尊,多謝師尊!”
尹子虛出來之后,到了前殿,才看到原來是五殿下御子灝,他是替母妃來添長明燈的。自從當初五殿下的母妃被御逸
塵以罪婦之名,借先帝之口,下旨賜了一條白綾。御子灝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愛笑愛鬧,整個人郁郁寡歡。
這一次他想替母妃添一盞長明燈祈福,也是求了好久才求得御逸塵的恩準。他明明知道真正的罪人就是眼前的這位新
皇,卻只能跪拜著他,請求他的憐憫。
而真該憐憫的是自己的窩囊,無能。要不是當初自己曾暗中支持反對御逸塵的大臣,聯(lián)名上書,結(jié)果事敗,又怎么會
連累母妃。他不像四哥那樣熱血熱腸,一生未成什么大事,如今只想守著母妃的靈位,替她添一盞長明燈,讓她在九泉之
下,不會因生前污名而受苦受難。
尹子虛在案臺上做法,念經(jīng)時,默默打量著跪在蒲團上潛心禱告的御子灝,竟然有幾分同情這皇子的境遇。
不過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這也是人各有命。他生為皇子,底牌與御逸塵本無異,是他自己不夠心狠,也不知進取,
所以今日落得如此田地,又能怪誰。
忽然他心念一動,這個時候御子灝自動送上門來,也許正是清脩命不該絕。
過了一會兒,長明燈的啟明儀式結(jié)束,上了燈臺之后,尹子虛讓人奉了一杯茶,親自拿給御子灝,“五殿下誠心祈
禱,忠孝之心,想必定會感動上蒼,來,請用茶!
御子灝憶及過往,想起母妃,心情十分低落,根本也沒心思顧及其它,接過尹子虛的茶杯,便淺嘗了一口。
茶水入了喉嚨,他也無心再多品茶,將茶杯還了回去,正準備告辭時,向尹子虛行了一禮,俯身下去便一頭重重載倒
在地。
尹子虛十分平靜地叫人將御子灝抬入內(nèi)殿里休息一會兒。
***
唐浮跟師父在包打聽秦追風那兒得到的消息,懷疑是有人高價向鬼域收購了一些貴族女子,所以他們才派出手下去物
色一些姿色不錯的千金小姐。
最近鬼域在江湖中如此活躍,什么生意都接,什么錢都賺,說起來還都是拜了師父空云道長所賜。
他搗了鬼域的老巢,毀了他們大半基業(yè),這才累得老鬼都親自出山了。
而買家則是一個船主,經(jīng)營著一艘長約近百丈的樓船,被稱是無憂號。這樓船如畫舫一般,有數(shù)層,可容納上千人同
時登船,卻如傳說一般的存在。
可說白了就是個賣酒賣笑賣樂子的地方,但是這畫舫之上的女子,都不是普通人家,定是從小嬌生慣養(yǎng),細皮嫩肉,
卻又玲瓏剔透,惹人憐愛的天之嬌女。有小國公主,還有王公貴族之女。
以唐浮的理解,就是比一般青樓妓院的庸脂俗粉,保養(yǎng)得更好一些的年輕姑娘。
但一般這樣出身的女子,是瘋了傻了才會去做這種行當,所以他那船上的女子,應該都是逼良為娼。這樣一艘船,居
然被稱為傳說,滿足一些有錢人的獵奇心理,還說只有受了邀請之人,才有幸登上那無憂號。
唐浮聽到一半,就已經(jīng)氣不打一處來。想必自己之前被人下藥迷倒,也是打算往那船上送的。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一想到還有多少無辜女子被囚禁在那什么無憂號上,被迫從事著那種交易,她就義憤填膺。
“師父,我們幾時動身?”她幾分沖動地問道。
空云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動了真怒,輕輕搖了搖頭,“先不要沖動,此事要從長計議。”
“還從長計議?就在我們說話的時間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被……”唐浮一碰到這種女子遭欺凌的事情,就不能忍,
但是在師父面前,她還是忍住,沒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上次你自己不是還中招了,他們既然做這個生意,恐怕也不是第一次碰到咱們這樣打算去救人的了。”空云分析
道。
但師父的話卻提醒了唐浮,她靈機一動,“那不如我們引他們來上鉤,然后將計就計,深入內(nèi)部將他們一網(wǎng)打
盡!”說著,唐浮有幾分興奮,這個時候她倒覺得頂著一張燕歌第一美人的臉,還是有好處的。
空云見她這躍躍欲試,勸都勸不住的架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且慢,你不能當誘餌!
唐浮剛要反駁,但她忽然眉心一動,目光轉(zhuǎn)到師父臉上,仔細地打量著師父。因為師父的仙人血統(tǒng),本來衰老得就極
為緩慢,要說他皮膚好得連自己都愧不如,也不為過。
而且?guī)煾傅奈骞倬條較一般男子都要柔和許多,只不過湊在一起時,又不覺得違和,還有幾分英氣,但是要是遮上一
部分……
唐浮舉起手掌來,幾分頑皮地擋住師父的半張臉,只看眉眼,若再加上一些化妝,簡直就是一個大美人。
“師父,我有個主意!”唐浮搓著手,一臉得意。
空云單看她這表情,就已經(jīng)猜到七八,“我覺得不妥!
“我還沒說呢!”唐浮高聲抗議。
他伸手按在唐浮頭頂,“你想讓為師扮女裝,這成何體統(tǒng)!
被師父一語道破,唐浮干笑著,“為拯救蒼生,師父犧牲一點色相,也是功德啊。”
她說得倒是挺好聽的,最后空云還是架不住唐浮的軟磨硬泡,奈何不了這小徒弟,被她一番折騰。兩人才出門,到了
秦追風提供的一些地點去撞撞運氣。
唐浮跟師父扮的是丫鬟跟小姐,她讓師父戴著帷帽,把面容遮起來,穿著飄逸的衣裙,修飾著身形,而自己則穿的是
丫鬟的粗布衣裳,在妝容上故意稍微掩飾了一些,加了些麻子在臉上。
但即使如此,走在街上,他們倆還是能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唐浮雖是一臉麻子,但也難掩姣好的面容,而丫鬟尚且如
此,邊上那神秘的小姐才更讓人神往。
他們一路走到渡口,假意是要尋船去某處,而且只挑人工高,船漂亮的那種,故意顯露出貴族小姐的那種嬌氣。
不一會兒,似乎真的有人上鉤了。
一個船夫老遠跑過來,請他們上船,說是免費送他們?nèi)。唐浮一看那船身,似乎跟她當日被劫的那船體有幾分相似,
但因為離得遠,她也不敢肯定,只是暗暗跟師父點了點頭,示意可以去探一探。
師父便捏著嗓子在那船夫面前故意跟唐浮說道:“浮兒,那咱們先去看看吧。若是破船,本小姐可不愿上的!
唐浮強忍著笑,“是,小姐!
船夫趕緊在邊上說,“我那條船是新造的,絕對漂亮,不可能是破船,小姐快請!
唐浮快速跟師父使了眼色之后,她便挽著師父上了船。
船夫跟在后面,一副很開心的樣子,等他們進了船艙之后,便撐船離岸了。
空云在船內(nèi),用靈力密語跟唐浮說道,“一切小心,鬼域中人最善用毒。”唐浮謹慎地用靈力密語回道:“知道
了。”
船行了沒多久之后,漸漸速度慢了下來。
他們倆都察覺到了,后面有一艘大船逐漸靠近,而且船身附近有很強的結(jié)界。
這種地方應該有不少高手,戒備森嚴,正如師父所說,他們絕對不是第一個想潛入進去救人的人。只不過唐浮很好奇
的是,鬼域中人行事未免也太過極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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