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娘靈力低微,也不求修什么長生不老,只求在這世間過完余下幾百年的安穩日子,看著豆豆平安長大便于愿足
矣。
但偏巧就讓她遇上這檔子事。
這位小公子據說是前任妖王的外孫之子,身份頗為尊貴。只不過尚未認祖歸宗,所以暫時在凡間待著。
吉祥把他寄放在她這里時,千叮萬囑過許多次,要好生照顧,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魏大娘倒也不是怕麻煩,只是看著這么小的孩子便與生母分離,不由得想起自己過往傷心事,愈發同情這對母子。
峰兒將手中果子吃完了之后,顛兒顛兒地跑過來,抬手抬得高高的,問魏大娘討吃的,奶聲奶氣地一個勁喊著,“還
要!還要!”
豆豆趕緊吃完自己的份,也故意跟著峰兒一起起哄,“我也要,我也要!”
魏大娘苦笑了一下,將手中盆里剩下的都給他們倆分了。
***
唐浮跟著斷水流離開了獵妖堂,算是半被迫的狀態離開的。
她知道他接下來是要找吉祥村的位置,以他的能力若是發現了那入口,肯定能輕松破開結界。她本來是不答應的,但
是被斷水流擒住了蠻蠻。
“你這靈獸,養得不錯,本君替你保管幾日。”他一副無賴的模樣,就施展了咒術,硬生生地將蠻蠻擒走。
唐浮除了苦笑,也沒別的辦法。
打,是肯定打不過他的,逃,一時半會兒沒有機會,自己明明已是俘虜了,還掉了個人質在他手里。
那蠻蠻本來是師父贈給自己的靈獸,如今又被長著與師父一模一樣的臉的無賴奪了去。人生無常,便是如此吧。
出了獵妖堂,便是離開了皇陵。
斷水流逼問唐浮,讓她說出吉祥村的所在。
她靈機一動便指向尚京的方向。
先走著,再在路上想辦法。
然后,他們倆就真的是腳踏實地地走著上路。
本來以為像獵妖堂這種雖然沒什么人丁但曾經興旺的門派,至少出行,也得有個最基本的代步工具吧。馬車什么的標
配,應該有一個兩個的,結果斷水流居然就真的只是用兩條腿走,提都沒提要坐馬車什么的話。
唐浮指著自己的傷腿,“好歹我們坐個什么過去吧,走要走到何時去?而且我還是傷員,就算是你的俘虜,也不能如
此虐待吧。”
許是知道峰兒如今安全,唐浮心里輕松了許多,又忍不住開始跟斷水流開啟了胡鬧惹事的模式。
斷水流飛起眉梢,“哼,這才二十里路,你都要叫喚?你那腿傷正是要多活動,活血生肌才好得快,如此一來,你該
是要謝本君才對!”
這邏輯,簡直讓唐浮無言以對。
她沒法反駁,只能跟著他繼續前行。
他們走的是官道,路上也常見有其他行人車輛。
在岔路口時,路邊有個茶寮,唐浮不禁有了注意,高聲喊道,“又累又渴又餓,大爺我們歇一歇腳吧。”
斷水流不滿道,“刁鉆古怪!誰是你大爺,不歇,再走一段路,就入尚京城了。等你說出那地方,本君再考慮讓你歇
一歇。”
唐浮來了脾氣,干脆一屁股坐在路邊,“就算是馬,也得喂草。我大清早就只吃了一碗面,還帶著傷跟你走了這么
遠。反正我現在就是一步也走不動了,就要歇一歇!”
她這動靜引來不少路人圍觀。
雖然唐浮眼下穿著打扮十分普通,但容貌一看依然是讓人過目不忘的驚艷,所以不少人對他們倆這對搭配,十分好
奇,在邊上竊竊私語地各種猜測著。
斷水流皺起眉頭,停在她邊上,“少給本君耍花樣!快起來,接著走!”
唐浮歪著腦袋,看著他的表情,忽然想起當年在浮離谷時,師父帶著自己一起上山,師父躲懶,走到一段,就讓自己
先走,然后運用神通直接先上了山頂,等到唐浮一步一步爬到山上時還嘲笑她太慢。
這一招,師父第二次再用時,便被她識破了。
她便拖著師父,要他跟自己一起腳踏實地,一步一步爬上山。
可師父總是借口自己年紀大了,不必如此勞心勞力地爬山,這本是給她的鍛煉機會。他們在山路上時常因為類似的爭
執展開拉鋸戰。
這樣的瑣事,沒想到多年之后,居然也能成為甜蜜的回憶。
只是回憶過后,眼底有些濕潤而已。
她從往事里抽離出來,望著斷水流,伸出手臂,“要我起來可以,不然你抱我啊!”
斷水流似乎有些震驚于這女子竟然敢當街提出這么無禮的要求,簡直毫無一點矜持跟廉恥。
他搖了搖頭,“果然是跟妖物廝混得太久,做人的規矩都忘了,那便讓本君來教教你!”
說著,他伸手到腰間一晃,二指間夾住一截布頭,伸臂一展,像變戲法一樣扯出丈余長的布條來。唐浮還在疑惑著他
準備做什么時,就見他抬手一扔,將那布往自己身上一丟,便將自己纏了起來。
繞了幾圈之后,唐浮就被綁得像個粽子似得,除了脖子還能活動,手腳全被困住。
而且她暗自運勁試了試,這不是普通的布,似乎還有靈力,單憑她自己,無法破解。
斷水流看到唐浮臉上露出有些慌張的表情,才露出微笑,“這下總該乖一些了吧。”
唐浮瞪著他,“你要做什……”她還沒問完,就被他一把扛起來,像運貨物似得架在肩上。雖然隔著衣物布料,但是
她還是能感覺到他手掌的熱量,與自己身體接觸時的觸感。
方才她耍賴似得的要求,確實只是戲言,沒想到他竟然用這種方式來回應。
她又羞又急,“放我下來!”
只喊了一句,就被斷水流封了啞穴,不能再出聲。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斷水流呵呵一笑,對著大家說道,“不好意思,媳婦不太聽話,鬧脾氣呢。讓眾位見笑
了!”似乎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他說完,還用力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力道雖然不重,但卻結結實實的一下,唐浮臉都紅透了,心里翻滾著各種罵人的話,卻聽見斷水流在自己耳邊低聲笑
道,“你以為就憑你這點伎倆,本君就無可奈何了嗎?你不想走道,那本君就扛著你走!”
唐浮欲哭無淚,只好由著他扛著自己,走過這一段人流車馬稍微密集些的路。
他自己獨行時,腳程快了不少。
唐浮在他肩上只覺得風吹得頭都有些暈了。
再過一片林子,就到尚京郊外了。
斷水流把唐浮放下來,扔在路邊,“怎么樣?你方才是說在這一處附近,那到底是在哪里?”
唐浮抬起眼睛,瞪著他。
他忽然想起,自己剛才封了她的穴道,她說不了話,這才伸手替她解開。
趁他解穴的時候,唐浮一張口就咬住他手指不放,幾乎是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若是沒有身上的禁制,估計能用多
少靈力,她都會全部使出來。
這一口幾乎都要見血了吧。
反正斷水流痛地大呼,一把將她推到邊上,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掌上的牙印,怒道,“你竟然敢咬我!”
“誰讓你剛才打我的……”唐浮瞪著他,后半句話咬在齒邊沒有說完。
見她臉頰飛上紅云,斷水流不怒反笑了,“怎么?一個在街邊隨意向人索抱的女子,還介意這個?”
他蹲下身子,湊到她邊上,“原來你也是有廉恥的,知道害羞,本君以為你當真是什么都不怕呢。如何?還是不肯說
嗎?信不信我真的抱你?”
斷水流幾分壞笑地伸出手臂,環住她。
唐浮咬牙,張口就準備再咬他一下。
她是沒了靈力,又被他用這該死的布條捆成了粽子,有本事他把自己嘴也堵上啊。
這一回,他倒是機靈了,躲開了她的利牙,一把扣住她的下巴,捏住她的臉頰,讓她想咬人也無法下口。
“你這妖女,當真是做人膩味了要做狗嗎?咬人的功夫倒是不錯嘛!”他望著她被自己捏得有點變形的臉,一雙滿是
怒意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春桃一般的唇翹得高高的,一排貝齒閃著潔白珠光。
他從來對女子的容貌沒什么概念,但在那一刻,心里突然多了一個念頭。
這女子,確實,很美。
“有混(本)事……你晃(放)嗨(開)哦(我)……”唐浮被他捏著臉,發音也無法正常,卻依然跟他叫囂著。
他的手指松開了一下,順著她光滑的臉頰,捏住她的下巴,仍叫她動彈不得,“放開你,又能如何。對付你,本君只
需一只手就夠了。”
不遠處,一輛馬車正徐徐而來,一路塵土翻滾著,距離越來越近。
看那馬車是從尚京出來,要去何處。
斷水流站起身來,擋在唐浮身前,讓那馬車先過。
那馬車本行駛得很快,卻逐漸慢了下來,臨近他們兩人時,便停下了。駕車的車夫跳了下來,笑嘻嘻地走過來,跟斷
水流搭話,“不好意思,勞駕請問一下……”
駕車的車夫跳了下來,笑嘻嘻地走過來,跟斷水流搭話,“不好意思,勞駕請問一下,秋道口是沿這條路繼續西行
嗎?”
斷水流看著車夫,沉著臉地回答道,“沒錯。”目光卻越過他的肩膀,望向那馬車。
車夫繼續笑著,拱手道,“多謝了。”
然后便返回馬車上,似乎跟車里的人說了什么,馬車重新行駛,徐徐離開。
斷水流一直目送著這馬車走遠,然后才回頭對唐浮說道,“你可想清楚了?”
唐浮撇了撇嘴,活動了一下被他捏得生疼的臉頰,“你先解開我身上的東西再說。”
“哼,還敢跟本君談條件?”斷水流嘴角輕彎,冷冷一笑。
那馬車已經行駛出一段距離,車廂里坐著的,正是又找借口出城游玩的鳳冉。
此刻他的眉頭卻是皺得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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